?第二天一大早,赵长天穿着长桶靴子,深一脚浅一脚的的来到了镇政府,大部分工作人员还没有到。
他喜欢在早晨处理一些公文,这个时候人的大脑最清醒。
到了办公室之后,泡上一壶茶,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公文,时间就这样的静悄悄的流逝着。
“镇长,镇长,不好了,有上访的群众堵在大门口闹事呢。”
办事员张林连门都没有敲,就气喘吁吁的推开门冲了进来。
“说清楚点,着什么急?天还没塌下来呢。”
赵长天沉着脸呵斥道。
“西河村的张大民背着他老婆到镇政府上访,他一直嚷嚷着要给他老婆讨说法。他同村的村民周大林带着几个人硬要拉他走,双方厮打起来了。门卫老李根本拉不开,我正好碰到了,就赶紧过来向您汇报了。我怕出大事啊,看周大林的架势,下手挺狠的,张大民鼻子都被打出血了。”
张林知道情况紧急,一口气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事情确实不小,赵长天从张林的述说中,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抓起手边的电话筒,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
接通之后,他没有废话,语气严峻的要求王铁林带上几个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镇政府大门口。
放下电话之后,赵长天没有犹豫,大步向着外边走去,边走边吩咐道:“张林,我现在去处理这件事。你马上去刘书记办公室通报一声,把情况向他汇报一下。”
镇长办公室距离大门口有不到200米的距离。一边往大门口赶,赵长天的大脑迅速的转动着。张大民这个人他认识,还去过他家。
张大民家是西河村有名的贫困户,全家一共六口人,就张大民一个劳动力。他自己本身还得过小儿麻痹,腿脚一直都不利索,走路一瘸一拐的。
他父母身体都不好,基本都是常年躺在炕上。
他老婆智力有问题是个智障,用土话讲是个傻子。由于父母的原因,两个孩子也都是残障儿,一个哑巴,一个是小儿麻痹,而且智力还都有问题。
这样一个家庭,在最好的年份里,收入也不超过800块。800块钱支撑一个7口之家过一年的日子,可以想象日子会过得多么艰难。
早在几年前,张大民家就被定为五保护,不用上缴提留。即使是这样,日子也过的非常艰难,经常需要政府救济。
去年过年的时候,赵长天曾经代表镇政府去他家进行慰问,按照救济五保户的统一标准,带去了一些年货和二百块钱。
即便是他见多识广,曾经目睹过一些不幸和贫困的家庭,而且,临去的时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时所看到的场景,还是让他被震撼了一把。这个家庭的状况实在是太糟糕了。
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家庭的窘况。
全家人住在三间漏风不挡雨的老房子里,家里几乎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估计最值钱的东西就是手电筒了,能不能使用还是个未知数。
两个老人和两个孩子,几乎常年待在炕上,上厕所都非常困难。
他老婆腿脚倒是好使,但基本无法象正常人那样正常生活,别说替张大民分担劳作,就连自理都做不到。因此,张大民一个人既要干农活,又要抽空照顾五个家人。
在这种情况下,屋内基本上谈不上卫生不卫生,看起来比猪窝也好不了多少。屋里的味道非常刺鼻,赵长天勉强待了一分钟,就不得不赶紧走人。不是他歧视穷人,实在是那个环境太恶劣了。
脑中关于张大民的资料一一闪现之后,距离大门已经很近了。
赵长天小跑着赶到大门口的时候,发现眼前的情况比张林形容的还要严重一些。
张大民和他老婆已经被放倒在地,嘴里发着惊恐的哭喊声。周大林他们几个人正拖拽着这两口子远离镇政府大门,皑皑的白雪上散布着触目惊心的血色。
看这架势,估计再有个一、两分钟,大门前就将彻底清净了。
周大林这个人,赵长天有一些印象,这小子30岁出头,是西河村有名的混混,在整个大河镇都有一些知名度。
他出道的时间比赵家兄弟要早好几年。是改革开放之后,大河镇最早‘立棍儿’的一批混子。
与原来的赵家兄弟、赵老六和高老四这样的混子不同,他们立棍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方便赚钱。周大林这种人更应该称之为**,就是骨子里喜欢打架耍狠的那类人,通常一言不和就大打出手。
这类人头脑相对简单,一般是被人利用成为打手的居多,最多手里能有点小钱儿,很少有能发家致富的。
周大林所在的西河村周家,和赵家有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家族人口众多。周大林兄弟五个,西河村村支书周大伟就是他二哥。
但与赵家不同的是,周家人非常不团结,窝里斗是常有的事。经常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亲兄弟之间就能打的人仰马翻。
赵长天脑子里,关于周大林的资料迅速闪过。
“周大林,你给我住手。”
还隔着十几米,赵长天大喝道。
周大林和几个同伙听到声音之后,手上的动作缓了一缓。但随后,周大林不知道低声说了句什么,又加快了动作。
“赵镇长,这两个傻子到镇政府闹事儿,咱西河村不能给镇政府添麻烦,我把他们弄回去,你就不用操心了。”
周大林大声的说道,语气之中,居然有一种大义凛然的感觉,似乎他真是站在政府的角度,为镇政府分忧解难一样。
“周大林,还有你们几个,我让你们马上住手,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赵长天的语气已经非常严厉。
说话间,他距离周大林等人已经只有几米远的距离,他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赵镇长,周大林欺负人,把我老婆的腿打断了。”
看到赵长天到来之后,张大民似乎身上又有了力气,一边大声嚷嚷着,一边剧烈的挣扎着。她的傻老婆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喊着。
赵长天近了才注意到,那个可怜的女人一条腿的膝盖处正向外翻着血,透过破烂的露着大洞的棉裤,隐约可见白色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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