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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气喘吁吁的跑过全知树,没有多远随着史密斯大喊:“转!”声波扩散,激起由远及近的大片飞鸟,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飞起,在空中盘旋观察情况。
这种能造成乌云盖顶效果的鸟儿有着红色的眼睛和黄色的羽毛,它们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在红土山脉停歇一个星期,吃饱喝足将自己养的“膘肥体壮”,然后开始征服红土山脉,一夜间在山脉的这一边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许山的那一边是漫长广大的海洋吧,它们是跨洋追寻明媚阳光的越冬鸟儿。渴望看到更大天地的柴玉龙这想着。
在休息时,柴玉龙舒服的躺在草地上,靠着这株最大的全知树,看着大树下那些好奇的身影。这颗最大的全知树上不知是什么动物。从那一面被阳光照着的方向,螺旋的叶子上垂下来无数在阳光下亮晶晶的丝线,像极了门帘,另一面则没有一只虫子。
说它们是蝴蝶没变态发育的毛毛虫,它们又并没有结茧将自己包裹起来藏在叶子底下,而是头朝下的被丝线吊在空中。身上长着许多在阳光的照耀下发黄的比较长的绒毛。
那个穿着粉红色上衣的女孩,他棕色的皮肤和褐色的头发都让柴玉龙如此的怀念自己上一世的容貌。从侧面看着她站在最外面,小手指含到嘴中。当同伴训斥了一句后她听话的放下,还向她点着头道歉。
她不停地好奇的歪着头仔细观察,看着这黄色身体上长满了小足的虫子一动不动的被吊着。最终踮起脚,伸出小手指头点了点那丝线。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小女孩欣赏着大自然的美丽,柴玉龙也在欣赏人类最纯粹的探索行动间表现出来的魅力。
亮晶晶的丝线一碰就断,小虫子突然掉了下来,将她吓的往后一缩脖子。小虫子只是在地上不停地动着速度极快,数不清数目的腿脚。看它身子翻转着背部着地起不来,对自己没有什么危险。小女孩蹲下身子用手指头轻轻戳了戳它,帮助它翻过身来。
柴玉龙心中想着,女孩子们不都是天生自带密集恐惧症和昆虫恐惧症的吗,怎么她和那些只敢站在远处指指点点的女孩不一样。穿着很华贵,应该是贵族子女。是因为以前没见过,好奇心战胜了恐惧?
看着毛毛飞快的离开,她也走了进去,蹲着身子追逐着。
一个小男孩走到了柴玉龙的身边,柴玉龙奇怪的抬头看向他。就在这个男孩看向还在欢笑着四肢着地爬行着,玩着可能以前的贵族淑女生活从来没经历过的玩闹时,他抬起腿用力的在树身上蹬了一脚。
树身颤抖着,枝干将震动传递上去。等到波动递进到细的枝条处时,纤细的枝条像是鞭梢一样抖动着。短短的鞭子在甩动时,鞭稍就能突破音速。无数黄色的毛毛虫在剧烈的甩动下像是在下瓢泼大雨一样的落下地来,发出啪啪的声音。接着就是唦唦唦,无数活蹦乱跳,毛毛扎扎的毛毛虫爬动的声音。
那个女孩的背上,肩膀上和褐色的头发上,还有耳朵上和颈脖里全都落上了毛毛虫。它们在不安的扭动着,用力扭曲着身子想翻过身来爬回树上去。黄色绒毛在空气中甩动,长长的腿脚在不安的乱动着。
小女孩那一瞬间的惊恐神色堪比厉鬼,她高昂的尖叫一声,比羊癫疯还要疯狂的抽搐甩动着身体,双手拍打着自己的脸蛋和脖子,一下子扭倒在地,与无数多的毛毛虫滚作一团。
这团疯狂的躯体令柴玉龙毛骨悚然,他浑身不自然的颤动着,扭动着身子。那名小男孩也耸着肩膀,让粗糙的亚麻布刮擦一下自己的皮肤,让他自己心中安定一点。
高昂尖利的叫声立刻将史密斯召唤过来。他抱起惊恐的女孩走出那片至今仍然在扭动着的毛毛虫铺满的草地。女孩神色扭曲的挥舞着手臂,尖锐的指甲在史密斯脸上划出两道口子,撕扯走一块皮肉。
披头散发的女孩被史密斯抱着送走了。他临走前命令大家在这里集合,立刻跑步回学校。
在整队中,柴玉龙看到小女孩背部一片狼藉,被压死的毛毛虫们的黄色的汁液染在红色的衣服上,变为一块块橙色的污渍,色彩真是鲜艳斑斓。
路上柴玉龙心中愤怒的直欲喷火,那个男孩还在得意洋洋的冲大家说着当时自己是如何想到这个点子的。说的好像他好像很机智一样,当时的举动简直就是灵机一动,神来之笔。那施加在小女孩身上痛不欲生的经历,惊恐的快要死去的记忆,是值得他一辈子珍藏,临老了还能拿出来缅怀一般的光荣史。
没有了史密斯领导的队伍异常缓慢,等到了学校的校门口时,同年级的和大一两届的学生们早就在餐厅吃过饭了。
“莱恩爷爷好。”柴玉龙在这个老头拿出一个盘子打饭时,非常甜的问着好:“能不能多给我打一点儿啊,每天吃不饱都睡不着觉。”
佝偻着腰的莱恩看着看起来瘦弱的柴玉龙,一边疑惑的说:“真的不够吃吗?”一边又给多打了一勺子菜。柴玉龙接过来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谢谢莱恩爷爷,我一定会吃完的,绝不可能浪费,您放心。”
柴玉龙打完饭后转过身来就冷下了脸,他就像是专业的演员,他给老头子笑脸,让他心中温暖安详,他则给自己多打饭菜。多么像是等价交换,物质换情感。
心中憋闷的柴玉龙慢条斯理的吃着饭,细嚼慢咽下他看到重新梳妆了一番的褐色头发的小女孩被史密斯带着来了餐厅。她看起来眼睛红红的,耸耸肩膀扭扭脖子,身子不停地乱动一下。眼神对看过来的人都是躲躲闪闪的,却又不停的从乱乱的头发间探出巡视的目光,接着又闪躲的垂下,如此往复。
史密斯命令在柴玉龙看来坐下大恶事的小男孩给克里斯蒂娜道歉。感觉自己闯了大祸的他有些害怕,他非常顺从听话的向小女孩鞠躬道歉,在扭动着身子的小女孩面前诚恳的说着我错了,并且表示愿意叫自己的父母来给予一定的赔偿。
他的神色惶恐,认错态度良好。所以最终这件事情可是说是不了了之,起码现在来说看史密斯的态度,并没有严厉惩罚的想法。他松了一口气,惊恐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但是等史密斯手牵着小女孩去给她打饭时,看到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坐在柴玉龙旁边的他装英雄似的说了一句:“切,居然还能吃得下饭?”
年少轻狂,总是有些人装大尾(yi)巴狼。他们陶醉在大话下被人羡慕惊异神情包围的快感,甚至养成了习惯,不知道何时吃了大苦头才能改过来。旁边的人对他的这句话投来惊异的目光。他洋洋自得的大口扒着饭,仿佛今天的饭特别好吃。
但此时他这种冥顽不灵,没有充分意识到他给别人带来多大伤害的话语,彻底触怒了柴玉龙的心。
他回想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跟老师对着干,将新来的看起来很善良实际上懦弱可欺的政治老师顶在那里下不来台,后半节课上自习时眼睛红红的流泪。当自己告诉他时他虽然内心惶恐后悔害怕,却还装模作样的说着:“要是他在管我上课睡觉,我还这样顶他,谁怕谁!”
他回想到了一直让自己好好听课,不要在下面做小动作的数学老师那哭泣的面庞。自己被叫起来只是一句我不会,她问为什么不会自己也是梗着脖子不回答。下了课偶然经过语文老师办公室时,她在里面俯着头哭泣着,旁边一个女老师摩擦着她的秀发。
自己就算是后来大了考到了一个一本九八五大学,教师节给曾经的高中老师发完祝福短信,在自己的宿舍中晚上想起来时仍然辗转反侧,心烦意乱。无论怎么用过去了就过去了来安慰自己,也不能抹除他的愧疚之情。
这世界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奇怪,我们不看重所有能用金钱衡量的东西,那些重要的生产物资。却会因为辜负了别人的真情,而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的疼痛一辈子。
所以听到这句“切,还能吃得下饭?”时,柴玉龙心中苦痛抽搐着,好像心脏有了毛病似的。他在那一瞬间爆发了。
心脏猛地狂跳,热血开始上涌。握紧拳头间,是肾上腺素自主的分泌。对他所作所为的愤懑,和对往昔那永生不灭的悔恨记忆,促使他怒气冲天,恨不能立刻跟他大打一场。
他猛地站起来,将盘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顿。破裂的响声下了旁边的人一大跳。陶制的褐色餐盘在桌子上翻腾裂解,立刻破碎成三块儿和无数的小碎片。浓汤汁液都溅在柴玉龙和旁边的人身上。
在众人的眼光都聚拢过来时,他站起身走向旁边的那个男孩。好像自己受了无限屈辱似的脸上一片愤怒:“你再说一遍!”
在对方茫然不解的扭头乱看,怀疑他是在和别人说话时,柴玉龙一拳头打在他那张愕然迷惑的脸上。拳峰和他的鼻子用力的碰撞,令其头昏眼花眼冒金星的倒下去,同时眼睛酸疼泪水直流,鼻子也是酸麻疼痛,一股暗色浑浊的血液也流了出来,洒在他的胸脯上,粘在柴玉龙的右拳头上。他摔倒时盲目的挥舞了一下手臂,打在桌子上将自己的餐盘打翻,餐盘在空中翻腾旋转,汁水四溅飞射下淋了他自己满头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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