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实之后,文斌找了个机会,将到手的那枚‘浮生殿个人绑定账号’放小箐手中那枚‘暗夜星辰’玫瑰花戒中去了。
因为,看现在的情况,这丫头貌似还要沉睡好久的样子,他不晓得自己这么做,能不能起到实际的作用,可是,有一个希望总是好的。
三天之后。
‘千佛寺’举办的这一次‘野外实战特训’也差不多进行到了收官阶段,中途伤亡弟子无数,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而不得不弃权的,更是不胜枚举。
由于人数实在太多,所以至今仍然找不到阎棕、许慕远乃至那六名失踪的弟子,以至于整个事件无从着手调查,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在这个地方,到处杀机四伏,外出遇见妖兽,被连皮带肉带骨头一起都吃掉了,都是很正常的。
文斌从来不担心会自己当日的行径会走漏出半点风声,因为现场所有的尸体(包括那些‘咆齿妖猴’的),都很快被其它妖兽当做食物啃噬殆尽,连骨头渣渣都没剩下。
换言之,在这个地方,杀人放火啥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最好了~
三天来,文斌依然坚持每日外出群怪挣分,虽然他对这个已经没有了什么太大的兴趣,不过要是现在放弃的话,这么多天的空白期下来,最后肯定会与月余后的‘仙道比武大会’的参赛资格失之交臂,这种事情,也是不为人所喜闻乐见的。
再说,他这个人好强得很,也不愿一直在积分榜上傲视群雄的自己屈居人下。
于是每日一如既往地练功、群怪、挣分,并通过这一系列的锻炼,不断增强着自己的实力,再加上在‘浮生殿·私人领域’中坚持不懈的修炼的成果,使得其修为进步神速似乎也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到了‘野外实战特训’第二十八天,文斌在野外群怪的时候,忽然遭到了莫名其妙的袭击。
所幸对方发动袭击的时机把握得不是很好(后来才晓得对方出于自负,根本就不屑这个),当时他正处于一波妖猫刚刚清理完毕,还没来得及收取‘战利品’的空隙当中,忽见脚下金光一闪,出现了一道犹如图腾一般光华璀璨的法阵……
那法阵,阵型不大,半径不过丈,但其中符箓铭纹清晰繁杂,祥瑞缭绕,似飞禽,又似异兽,浮光闪烁之中,几欲破阵而出!
文斌大惊之下,出于条件反射,整个人奋不顾身地往法阵之外纵身疾闪,飞扑了出去!
法阵这种东西,这段时间以来,他见得多了,虽然在那一瞬间,他并不十分清楚脚下那一方金色的法阵究竟意味着什么,可是他心里面也晓得,就这么光站在原地肯定是不行的。
有敌人!
是杀招!
那一瞬间,脑海中就反应出这么两个词来,并且在随后一秒得以证实。
法阵凝实之后,‘轰’地一声,从其中爆出一团金光灿烂的烟雾,其中瞬息万变,似化作万般祥瑞异兽,又似金戈铁马,霍然而起,往着文斌突袭而至!
咚咚咚咚咚——
有着操控木系法阵经验的文斌,早已经料到这道阵法必定没有那么简单,其中灵异,未必仅限于狭隘的范畴之内,所以他往一旁纵身疾闪,飞扑而出的同时,还操控着体内所有法系盾牌,在身后组合出一座坚实稳厚的‘盾墙’。
无论如何,能够拦得了一时也是好的。
……真的只是‘一时’而已。
金光灿烂的烟雾先是从盾牌组合而成的‘盾墙’缝隙、四周如同流水般溢出,续而又仿佛硫酸一样,迅速将那一座高大厚重的‘盾墙’侵蚀殆尽,紧接着,烟雾四合,又化作包罗万象的奇异状态,飘飘然追向早已趁机逃逸出不晓得多远了的文斌。
三秒之后,终究什么也没捞着的异象烟消雾散,金色的法阵也渐渐淡化虚无,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是他!”
一个好像破陋锣鼓似的声音从文斌右后方传了过来,几乎是扯直了嗓门地嚷嚷着:“就是他!就是他!是他杀了我同门师兄妹五个人,还废了我一条右臂!”
文斌霍然转身,目光犀利地望过去——但见当日那个被自己斩断一只右手手臂的家伙,正兴奋不已地对着立在身前的一名道貌岸然的老者,大肆地叫嚣着。
哦?
他飞身坠崖,还没死呢?
这点倒是出乎文斌的意料之外。
不过,真奇怪他既然苟且偷生,为何不回去告状,反而去搬来这么个根本就不是他们‘千佛寺’长老或大长老级别的‘救兵’,是何缘故?
文斌稍微想了一下,忽然间明白过味儿来:这人之所以不回去告状,并不是因为他心慈手软啥啥的,关键是,他当初之所以敢吃了熊心豹子胆地跑来狩猎同门师兄妹(他和晏箐),是因为私底下拿了许慕远的好处的缘故(关于这一点,文斌早就猜到了)!
不顾同门情谊,擅自攻击同门师兄弟(姐妹)者,一旦被查出蛛丝马迹,定会受到极其严厉的惩罚,轻则面壁思过六年以上,重则逐出师门。
他害怕事实真相败露,所以这才不敢回去的吧……或者准确的说,是‘不敢将自己杀人灭口’之前,回去的。
只要自己死了,就没问题了。
所以,他侥幸生还之后,所下的第一步棋,就是‘想办法摆平我这个绊脚石’,一来报仇雪恨,二来消除后顾之忧。
既如此,那么,在当前这种情况下,他所要找的第一个人……一定是阎棕那小子的师父,‘凌云阁’的天邪大长老(因为彼此结仇的关系,文斌私底下查过那家伙的老底)!
换句话说,也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了。
“就是这个人!不仅将我们斩尽杀绝,还使用邪门歪道的伎俩,重创阎师兄、许师兄二人,最终至其于死地!”那命悬旦夕之间的家伙,仍然不顾一切地造着谣言,叫嚣道:“天邪前辈!是他害死了您唯一的徒弟!就是他干的!我可以指天发誓,就是他!”
“……”
文斌遥遥听着他那一番‘义正言辞’,不觉有些发懵。
貌似……他是第一个‘死于非命’的角色吧?
也就是说,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应该全然不知所以才对呀!怎么这会儿听他那副调调,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了如指掌似的?
他从哪里晓得他后面都干了些什么的?
猜的吧?
……也是,他要不这么说,怎么能够激起‘凌云阁’那位‘天邪大长老’的杀意呢?
这位要是不起了杀心,量他一个小小的角色,也拿他没奈何呀!
所以,这样说也是十分必要的吧?
即使他根本就不晓得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都敢说出‘我可以指天发誓’这种不着调的屁话来。
他都懒得搭理他!
偏那不知所谓的家伙还一个劲儿嘶声裂肺地在那里给他下套:“就他!就他!天邪前辈,您就算不为了我们,就为了阎棕阎师兄,您今天也一定要将这个堕入了魔道的恶鬼给灭了呀!您要是不杀他,终有一天,等他成长起来了,他为了免除后顾之忧,反过来也会杀——”话音未落,忽然感到身后一阵如水般的寒意,他回过头,看见不知什么时候,脑袋旁边悬浮着一把二尺来长的短刀。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就只见刀光一闪,‘唰’地一下子,齐着耳根,将某人大半颗脑袋削了下来。
红白相间的黏稠的液体喷薄而出,霎时间四散飞溅,跟激流撞击山石而后炸开来的飞花碎玉一样。
这心狠手辣的!
杀戮来得太突然,就连立在他旁边的天邪大长老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往旁边退避开来的同时,尊贵的长袍上被溅上了星星点点的殷红。
“你——!!”他又惊又怒,双目圆睁,伸手指向文斌,怒斥道:“好你个宵小恶霸!连同门师兄弟你都能下得了如此狠手!你这个人,果然心狠手辣,残忍到了极致!!”
“……真的吗?”
文斌愣愣地立在原地,控制着那柄掠空而出的短刀,在倏忽之间又将之收了回来。
随即,他一脸惘然地望向天邪大长老,用那种恍然大悟的口吻,痴然笑道:“原来,这世道只允许他对我泼脏水,而不许我还以颜色?只允许他心狠手辣对着我这‘同门师兄弟’痛下杀手,而不允许我以牙还牙?只允许他残忍、嚣张、飞扬跋扈、借刀杀人,而不允许我亲手铲除这么一个妄图害我性命的卑鄙小人?呵呵,这世道,可真有意思~”
“……”
这番话,有扰乱视听的作用,以至于天邪大长老听了之后,情不自禁愣忡片刻,下一刻,待他觉悟过来的时候,发现文斌早已经撒丫子转身跑路,纵横飞跃于参天古木枝头树梢,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被骗了……
瞬息之间,这么个意识窜入脑际!
“臭小子!”天邪大长老一下子怒火中烧,身形一晃,倏然追踪了上去:“看我逮到不宰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呀~
反正要是我不逃跑,被你逮住了,同样还不是要被宰?
所以才逃跑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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