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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怎么这段距离没有一株老药?”闵辰穿行在灌木丛中,皱眉自语道,戒备着四周可能会发出的动静。他已经向黑沼泽深处前进了数千米,愣是没有看到一株老药,按道理说越往深处去,发现灵药的可能性会越大。
黄昏临近,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周静的可怕,没有群鸟归巢的壮观场面,就连虫鸣声都鲜能耳闻。晚风习习,吹动枝叶飒飒作响,一些树木空洞的洞被风鼓过,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先找个地方过一夜,此地有古怪,还是要万分谨慎为好。”闵辰心中自语,脚下步子加快,偶尔跃上高大灌木枝头眺望,他希望找到个山洞,可以渡过这一晚。
最后,闵辰在一座百米来高的小山峰前停了下来,抬头望着离地有三十米高的山洞,从小袋子中取出一把红色短剑。
他往左脚中灌注内劲,一跃四米高,右手上的短剑一把扎在崖壁上,磕碰出火星,接着右臂发力,整个身子腾起二米高,左脚精准踩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又是一跃。如此反复五次,一个反身一纵,稳当落在那山洞一小片平地上。
闵辰取出一个火折子,打开盖子吹了口气,立马着了起来,右手持着短剑,集中心神,朝着山洞里面走去。
“这里以前应该是一种灵禽的窝,看着落尘的厚度,少则几十年没有生灵来过了。”闵辰说罢,手中拿着一枚符篆,默念拗口的口诀,一股风在掌间升起,他对着四周一甩,短短几息,里面的积灰就被卷到洞外。
山洞里还有些散落的枝干树叶,被闵辰一并堆到一边,用火折子点燃,整个洞变得明亮起来,也暖和许多。盘坐在那石台上,闵辰细点了一番小袋子里面今天采摘的老药,忍不住阵阵心疼,好东西都被糟蹋了。
“唉,要是找到的青菱草也是这个样子,该如何是好啊?”闵辰很担忧,虽然手中有很多老药都是珍品,但好歹没有青菱草,不过循着这态势发展,若真的被闵辰发现一株散失灵性的青菱草,不知道他是否能承受住。
渐渐有了睡意,突然间感到身心具惫,闵辰双目缓缓闭上,整个人神情变得舒展,呼吸平稳有序,周围很静,很快进入了梦香。
在黑沼泽深处,这里有一块平坦之地,弥漫着一股恶臭,五簇幽光四处浮动,在月下寒光映照下,隐约可以看见其中盘坐着一道寸许大小的婴孩,面色狰狞显露凶相。
地表上铺满黏稠的黑色汁液,不像黑沼泽的腐水,夹杂着一滩滩乌黑血液和大小不一的碎肉屑,一截截断骨散落,晶莹如玉,散发着一股强横的波动,有着道道灵丝钻出。
一缕缕黑丝从地表浮散出来,纷纷游动到那五团幽光周围,在幽光团一胀一缩间,全部被里面那无个婴孩吸入嘴中,待幽光内敛,只听得“啵~”的一声清脆,五道小身影坠落在地。
“呜哇~”四道声音同时响起来,声音不大,但却听得很是渗人,犹如鬼怪的凄厉嘶叫,又如将死之人的挣扎,呜咽怨念。
四个小娃子踏在乌黑的汁液上,都是粉嫩嫩胖嘟嘟的,脚丫子却一点也不沾污,只腰上围着一块布,上面绣着不同图案,看着很精致。他们围在一起,其中一个样子稍长的娃子指着其他三个数了起来:“一…二…三…”
他顿了一下,然后指向自己自语道:“四!”随后脸上五官皱在一起,看起来像一个小老头。
“呜哇~老大不会数数。”一个腰布上绣着山川图案的娃子拍着手叫嚷起来,肥嘟嘟的小脸上神情甚欢,似乎嘲笑他口中的老大是他最开心的事。
“呜哇~疼!”那叫嚷着的娃子抱头痛呼,原地绕着打转,脚下的骨头被踩得“咯吱”碎裂作响,倒是有着一番韵律。
其他两个娃子看着,都互视笑了起来,“四娃子嘴还是一样的贱”,其中一个说道,看向老大的目中满是敬畏。待一切平静下来,四娃子头上顶着一个大包,满眼的委屈都溢出来了,小脸看向三位哥哥尽是不满。
“咿呀~咿呀~…”一道欢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好像乐得无法自拔。黑水地上的四个娃子对视一眼,都露出无奈之色,尤其是大娃子和四娃子眼中喷火,“嗖~”地一声,身子消失在原地。
“一…二…三…四…四…四…”一块巨大岩石背后,一个瘦小身影借着月光,掰着小指头数着,最终不断自语着,当掰到第五根手指时,挠着脑袋一脸茫然。
最后,他喘了喘气,鼓起腮帮子继续掰着手指说道:“大哥最笨,二哥最傻,三哥最色,四哥最贱,我…我…”又到了掰第五根手指,他又停了下来,抓耳挠腮,很着急。
“你最欠打!”耳边传来一道喝声,正在苦思中的小娃子手上一打颤,全乱了,他很恼火。看到有两道影子映衬在面前地上,他转身抬头望去,正欲发火,看着两张熟悉冒火的脸,脸上露出讪讪笑容,“大哥…四哥…“声音很响亮很甜,生怕两人听不见。
两道身影从巨石上落下,皆是板着脸,背着小手站在小娃子面前,四娃子心中有气,上前一步露出笑容,让小娃子暗自叫道不好,一只小手速度很快,对着他拍下,径直落在他屁股上,让小娃子嗷嗷直叫。
“二哥救我!”小娃子眼睛很尖,注意到后来的两道身影,一下子就蹿到一个看着很敦厚的娃子身后,小手紧紧拽着他的腰布,大有打死也不松开的势头。
“二哥,让我教训教训这小鬼头,胆子忒大了,竟然背后说我们坏话。”四娃子还不解气,奔到二娃子身前,瞪了一眼探出小脑袋的小娃子,凶神恶煞地说道。
“我说的是实话,四哥最贱是大哥,二哥,三哥公认的,我就说,我就说!”四娃子自认为有二哥护着,胆子大了不少,对着四娃子做了鬼脸说道,还不忘掰手指,只是到第五根依旧数不下去。
“气死我了,我要不教教你如何尊敬兄长,我就不是你四哥!”四娃子火冒三丈,真想痛扁这混小子一番,发泄心中的闷气。
“老四,都一把年纪了,计较这些干嘛。”老二开口解围道,对着老四使了使眼色,随后对着身后的老五厉声说了几句,后者一直低着头扯着腰布,嘟着嘴很委屈。
五道身影盘坐在巨石后的空地上,相互望了望,除了老五一双小手拄着脑袋显得很悠哉外,其余四个娃子眉头紧锁,感觉到一道无形召唤在身边萦绕,脸上的神情犹豫不决。
“大哥,这是召灵榜在召唤么?”老三望向老大,手中一条条线条在勾勒组合,一道妙曼的身影浮现出来,凹凸有致,老三暗自咽着口水,斜对面的老五满眼都是鄙夷。
“像是召灵榜,但远没有数万年之前的那一次强烈,你没觉得我们现如今的实力很弱,这里有古怪!”老大眉头皱得最深,他抬头望着那明亮的月亮,眼中露出追忆之色,“这月,变了不少啊。”
老五听不懂老大话中的深意,望着那轮明月,轻声嘀咕道:“怎么看都一个样啊。”而老二老四听到老大的话,脸上变换着苍凉,同样是一叹,低头不语。
老三小手一挥,那原本就要显露容颜的妙曼身影轰然崩碎,化作九缕细丝钻入他体表,低头思忖了一会儿,随后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我只能施展出九缕灵丝,远比不上那次动乱万千条灵丝漫天,构筑天网,斩杀诸强。而如今却是这番模样,往事不堪回首啊。”
“大哥你说这其中有古怪,指的是什么?”老四头脑很灵活,能让老大说出这番话的,定然有着某种让他忌惮的牵扯在里面,更让他好奇。
“恐怕是有人求助于我等,我能够确定施法的人修为很低,亦或者毫无修为可言。”老大说出了这番话,让除了老五之外的三人,神情露出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那召灵榜还未听说有低修为者能够驾驭,更别提说是没有修为的人,我不信。”老三首先质疑道,这颠覆了他对召灵榜的认知。
“我又没说一定是召灵榜在召唤,召唤我们这些先灵不单单召灵榜可以做到,确切地说一句,其实这召灵榜对我们先灵来说,是层次最低的,其中的缘由你们心里也清楚。”老大缓缓说道,眼中露出精芒。
“那大哥,这单子我们可接?”老四脸上露出兴奋之色,联想到了让他大为心动的事情,这里面牵扯着一件大秘密,这是一个机缘,一个得道的契机。
老五看着三人激动的样子,以为要干什么大事情,拍手叫嚷着要干。老三神情很尴尬,一巴掌把他拍到在地,有了清静。
“夜深了,起风了,那鬼灵又要出来祸害了。”老大站起身来,目视着远处说道,随后脸上露出莫测的笑容,接着道:“接!数万年未出,也不知道这世界怎样了。”说罢,身子率先向前方奔去。
“唉~不知道这把老骨头还经得起折腾么?”老三摇头自语,随后两眼绽光,大笑道:“世上的那些可人儿啊,本公子来了!…卧槽,老四,您老慢点!别闪着老腰了!”看着老四跟了上去,老三赶紧冲了上去,说出的话让前方疾驰的老四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老五,咱们也走,不然要错过了好戏。”老二一把拽起地上的老五追了上去,几人在经过一处时身子都明显顿了片刻,这里有着一道结界,封印着里面,已经许久没有生灵出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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