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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诗诗恶毒一笑,捡起一只小瓶子,捏开塞子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满脸陶醉地说道:“这‘辟神邪丹’乃是我亲自炼制,服一粒下去,若没有解药,必定会在一个时辰内全身腐烂而死。”接着又拿起一只瓶子,啧啧道:“不过跟这‘千蚁噬魂丸’比起来就要差些了。我府上的丫鬟仆人可都服了这药了,他们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只消不给他们解药,嘿嘿,那滋味就像无数的蚂蚁在啃噬你的身体,你奇痒无比,只能不停地挠,挠啊挠地就会把自己给活活抓挠死。”费诗诗边说边用手比划,听得小舟浑身发悚。
看小舟脸都白了,费诗诗轻轻一笑,继续道:“小哥儿不要怕,这些都只是寻常毒物,比不得这些‘铁树葫芦散’、‘桂紫碧螺丹’、‘鸢尾寒蝉露’等。”费诗诗说着又一气儿点了几只小罐子。
他见小舟抿着小嘴不说话,知道吓唬得差不多了,就笑着道:“不过你不要怕,只要你说出你体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就饶了你,免得受这许多毒物加身的苦楚。”
小舟心里冷笑,“我要说出来,怕是下场比这还惨吧。这肥佬也忒可恶,我纵然身死也不能成全了他。”
心里想通之后,小舟就说道:“费胖子,我就算再想活命也说不出来啊,我自己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为了不让费诗诗起疑,他说话的语气格外凄惨,但这凄惨却也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心知将死的自然流露。
一直盯着小舟的费诗诗见他如此,心道:“莫非这小子真的什么都不知?看来还是得给他下药了。”
费诗诗冷哼一声,“不知道?好啊,我们一起探讨探讨,如何?”说着就老鹰抓小鸡似的将小舟一把抓过,大手捏开他的嘴颌,随手拿起一瓶药直接倒了进去。
小舟有须弥戒护着,也不怎么担心,就是有些遗憾,为了把戏演到底,他至死都不能用体内的真力攻击费诗诗一下,不然被费诗诗察觉,他到时候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虽然毒药在他体内不断地渗透侵害,但是随即就有须弥戒不断修复,毒药完全失去了效用。小舟功力尚弱,有须弥戒护着他,毒药虽不能伤他分毫,可是他也没法将毒药逼出体外,这些毒药就那样散落在全身每一处血肉中。
费诗诗见他毫无反应,就又取了一种毒药给他喂了,过了一会儿仍旧不见什么症状,就阴笑道:“没反应?难道你小子还真成了百毒不侵了?让费某人再给你加点料试试。”就将剩下的瓶瓶罐罐一股脑儿全部打开,往小舟嘴里乱塞。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费诗诗见小舟还是好端端地坐在地上,就暗道:“这死小子还真是有福气,这么多剧毒之药吃下去,竟都能克制。难道我前面炼的药真有让人百毒不侵的奇效?不过我怎么没在别人身上发现过呢?看来完事了还得再研究研究。不过照这样子我也是空欢喜一场啊,看来宗师大计还是得一步一步慢慢来,取不得巧啊。”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心道:“不对呀,这小子第一次服药的时候明明就要死了,结果突然就没了动静,难道他身怀什么宝贝?”接着又自嘲一笑,“自己也还真是的,乱想什么呢,这样一个乡下小子能有什么宝贝,要有的话他那倒霉师父也不会就那么死了。”他又上前摸了摸小舟的脉门,确定小舟没有在运转什么功法。
费诗诗自以为是,认定了小舟是对药物产生抵抗作用,却不料小舟身上真藏有一件奇宝;小舟也不知道就在费诗诗的一念间,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了。要说世间事都是这般蹊跷,成败生死,往往都只在自己或别人的一念之间,而就这一念之差总会生出许多大不同来。
费诗诗踹了踹地上的少年,吆喝道:“别装死了,我知道你身具异能,这些毒药根本奈何不得你。”
小舟慵懒地伸伸腿,伸展身体打了个哈欠,说道:“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什么异能,但我却知道你费诗诗无能得很呐。怎么了,是不是见我对你没什么用就想让我死啊?”
费诗诗笑道:“你个小孩儿倒也聪明,我本想留你在我府里做个下人的,可是我杀了你师父,你我有仇,你又身具异能不畏我的‘千蚁噬魂丸’,我无法控制你,只好杀了干净。”
小舟反唇相讥,也笑道“哟,看不出来嘛,你个费胖子也还有仁慈之心啊!你倒是给我说说,你骗到你宅子里的人有哪个没死的?”
费诗诗跟着笑道:“哎呀,你这么说我就有点冤枉了。要说我骗回来没死的,还真有。”说着指了指屋子外面,继续道:“开始研制药那年,有回下了场大雪,我大早出门就见这傻子饿晕在我府门前,我带他回来管了顿饱饭,本想着拿他试药,但见他痴傻可怜,就留了他在这底下侍弄。要知道,那时我已经弄死了好些个人了,但我终究还是没弄死这傻子,你现在给说说,是不是你冤枉我了?”
小舟咬牙道:“我呸,你个王八蛋还好意思说冤枉!”
费诗诗躬身扯住小舟头发,把他的一颗小脑袋前后来回摇晃,仍旧笑道:“你个小娃娃,死到临头了还惦记别人的死活。”
费诗诗开了笼子,扯着他的头发把他从笼子里拖了出来,一路往外拖去,嘴里说道:“要说你小子也真是有造化,给你吃了两种‘造极散’,竟能给你弄出个百毒不侵来,我用这药试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没一个像你这样的。你那倒霉师父就没你运气好,他被药力炸成了碎片,被我扔进湖里喂鱼了。”他就那么拖着少年,就像拖着死去的猫狗一般,两人经过傻子的时候,费诗诗停下脚步看着痴傻没表情的傻子说道:“不过你的运气也一般的很,都不如这傻子,你看,那么多人死了,你也要死了,可这傻子还好好地活着。”
小舟不去理费诗诗这变态,但费诗诗却自言自语一般说了一路,直到把他拖出地底下,拖到了他跟师父来时的那座亭子跟前。
费诗诗拍拍手,叉腰轻松道:“我这宅子开有两个门,你们进来的那个其实是后门,这里看着像前院,但反而是后院,僻静得很,是个好归宿。我带回府里的人就都埋葬在这湖里了,你师父也是,待会儿你也要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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