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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大和肖氏看见宋玉梅手臂上的伤痕自然是大吃一惊,裴玉和裴逸清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唯有叶氏面不改se。她的表情仿佛在说:被打几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宋玉梅继续说道:“有的我可以忍,有的我不能忍!”说着,她双眼灼灼地瞪向裴三,一字一顿道:“裴逸涧,我生不出孩子是我的错,这么多年你如何对我,我都没有一句怨言,甚至你出去和其它女人鬼混,我都咬碎牙齿混着血吞进了肚子。就是因为我有短处在你们裴家,我的肚子不争气,我生不出孩子!可是你做为一个男人,就这么胆小怕事没担当吗?让一个女人用她的命来保护你?你还想有多无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对不起我,也对不起她,你就等着老天的报应吧!”
裴三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生怕宋玉梅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急得直上前想捂住她的嘴。
可宋玉梅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竟然一用力就把裴三推了一个趔趄,随之脚下一滑,整个人歪倒在雨中的稀泥里。
“这个女人是疯了吗?”叶氏见她将自己的儿子推倒,气得直咬牙。“这样的女人我看是该休了,连个孩子也生不出来,还如此嚣张地敢对丈夫动手,我倒是要找你的娘家评一评理,我们家老三倒是哪里对不起你了?”
“娘,您就别说了!”裴三坐在稀泥里捶xiong顿足,又是慌张又是害怕的样子。说着他仰头望向宋玉梅,带着哭腔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打你吗?我这不是心里堵得慌吗?人家的媳fu都能生孩子,怎么就你不能。我娘日日盼着抱孙子呢,你却这么不争气,我心里一气就想动手,有时候打完我不也后悔吗?”
叶氏看着裴三的样子立马心疼了,赶紧过来将裴三扯了起来,厉声厉se地道:“这样的媳fu就不能要了,生不出孩子还怪别人,休了,赶紧休了!把她休了,娘再给你娶好的!”
“不用你们休!”宋玉梅对叶氏喝道:“你们不休我,这个家我也呆不下去了,我自己会走的。至于你的儿子如何对不起我了,刚才我已经让你看过了。你们所看到的只是我身上所有的伤里面最轻的一部分……”她想了一下,看了看垂头丧气的裴三,又看了看叶氏,冷笑道:“你们也别得意了,那只鞋假不了,若是被村里的人知道了,我看你们裴家还怎么在这兰家沟呆,唾沫星子也会淹死你们的。就算这事因为红杏的死就那么不了了之了,可你们不相信坏事做多了总会有报应的吗?人在做天在看,裴逸涧,你就等着红杏的鬼hun来找你吧!”
此时此刻,似乎大家都明白了一些。特别是裴玉,那张生冷如铁的面颊上,已经有了暴怒之势。叶氏见事不好,就去拦着裴玉,可是裴玉已经扯过来一支挂在墙上的赶牛鞭子,直接就奔裴三抽了过去。
裴三被冷不防地抽得“嗷”了一声,如一只灵巧的猴子般,连滚带爬的闪到了一边,苦着一张脸喊了一声:“爹!”
“你别叫我爹,我没你这样的畜牲儿子!”裴玉倒是对宋玉梅的话深信不疑,那鞭子就噼噼啪啪地抽了过去,直抽得裴三连声惨叫,直往裴大和肖氏的身后躲。
裴大因为想护着裴三,也被无故抽了几鞭子。肖氏一见裴玉已经气红了眼睛,赶紧将两个孩子推回了屋里,最后又拉着裴大闪到了一边。失去了保护的裴三当时就被裴玉抽得衣服上沾了血迹。
叶氏见状却不依了,横着一张脸,双臂一展就挡在了裴三身前,抱着一副不怕死的态度,蛮横道:“你想抽死我的儿子,就先抽死我!”
裴玉气得浑身直哆嗦,将鞭子往地上一甩,双眼冒火一般地瞪着裴三吼道:“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了!你还是个人吗?你干的这叫人事吗?我和你母亲过了这么多年,我也没动手打你母亲一下。还有那个……”
对于红杏的事,裴玉觉得实在说不出口。暴怒之下,身子一甩进了屋,将门咣当一声关得严严实实。
叶氏见暂时的危险解除了,急忙抓住如一滩烂泥一样的裴三,郑重地问道:“老三,你告诉娘,玉梅说的那事儿是不是真的?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那鞋……真是你的?”
裴三仰头望着自己的亲娘,各种表情纠结了半天,张了好几次嘴巴,最后却只是点了点头。而后竟掩面痛哭起来。
叶氏也顾不得失声痛哭的儿子,急忙跑到裴三和宋玉梅的房间,翻箱倒柜的找,终于将那几双六层麻布鞋都找了出来,连裴三脚上那双,和宋玉梅做了一半的也没放过,统统抱在怀里递到肖氏面前,急急说道:“亚琴,快,快都扔进灶膛烧了去!”
肖氏对于叶氏这么亲切地称呼自己,深感意外。但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就算人笨,多想一会儿也明白了。
若是裴三真的和上吊的红杏扯上什么不好的关系,那恐怕真如宋玉梅所说这一村的男女老少的唾沫星子也会淹死他们这一家姓裴的。何况自己还有一儿一女,这无论是儿子娶媳fu还是女儿嫁人,若是在外面的名声不好,到时候可都要受到影响的。于是也不多想,赶紧捧着鞋子奔去了灶房。
这个时候一向抠门的叶氏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催着肖氏说道:“快烧了,都烧了,一双也别留!”
肖氏转身进了厨房,将那几双鞋子放在灶膛边,一边点火,一边皱着眉头自言自语,“这鞋可都是新的,这两双还没上脚呢,烧得真是可惜。”可转念一想,几双鞋又算啥,若真是被老三惹来什么麻烦,那可不是几双鞋的事。肖氏一狠心,也顾不得新鞋旧鞋,引着灶火,添柴将火苗烧旺之后,一咬牙就将那几双鞋扔了进去。
眼见肖氏将裴三的鞋子扔进了灶炕,叶氏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裴大随即上前担心地说道:“娘,您看三弟妹她……”
裴大看着宋玉梅单薄的身影向大门口走去,总觉得应该有人过去拦一拦,可他做为宋玉梅的大伯哥总是不太方便,所以他希望叶氏做为长辈能将宋玉梅拦下来,免得她做什么傻事。
哪曾想到,叶氏却只是瞟了她一眼,冷冷说道:“她想走就让她走,我看她能走到哪去。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她若是回娘家,就算爹娘可以,可她的娘家哥哥和嫂子也不一定容得下。哼!吓唬人也没有这么吓唬的。走就走,走了我就给我儿子再娶个好的……”
“娘!”裴大破天荒地打断叶氏的话,一拍大tui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说这样的话。”
“我这话咋了?”叶氏倒是不以为然,“我这说的是实话,事实如此。就她宋玉梅,这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除了我们裴家容得下她,还哪有她的容身之地?”
“唉!”裴大叹了一声,弯腰蹲在房檐下避雨,只能看着宋玉梅的身影越走越远。叶氏坚持不拦,而裴三只顾着自己身上那被裴玉抽疼的伤痕,似乎对宋玉梅的走与不走并不关心。
而宋玉梅那边已经不再回头,就那么在雨中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两只眼睛呆呆地,空洞的,没有了一丝光泽。路过大门口的裴子慧身边时,宋玉梅也没有看她一眼。
裴子慧眼见着叶氏与裴三对宋玉梅的冷漠,只好放下韭菜,追着宋玉梅的脚步出了大门,随在她的身后,小声地叫了句:“三婶,您这是要去哪?”
宋玉梅也不回答她的话,似是从来没有见到她一样。更是不顾头上的雨水和脚下的泥泞,就那么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雨中向前行走,甚至鞋被泥土吸掉了,她也不顾得回头去穿。
“三婶,您的鞋掉了!”裴子慧捡起宋玉梅的鞋子,回头望了一眼裴家二老的院里,依旧没见有人追出来。又觉得宋玉梅此刻的状态不对,索xing也不管那么多了,转身就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她得跑回去把裴二和段氏找来拿主意,看宋玉梅的样子似乎是没了求生的意志,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是好,而且自己只是个小孩子,劝又劝不住,拉又拉不动,而叶氏和肖氏只顾得消灭证据。裴大做为大伯哥,在这种封建礼数的约束下,又不好单独追出来,所以现在就成了宋玉梅身边只剩下她一个小孩子的状态。
幸好她没跑多远,就迎面遇上了奔跑而来的裴二和段氏。
刚刚在裴子慧拿着韭菜走了之后,段氏这才和裴二说起了红杏上吊的事,又说起了昨天看到那只鞋的事。裴二想了想觉得不放心,就带着段氏追了过来,结果刚好遇到了裴子慧。
裴子慧一边对他俩简单地说着情况,一边引着他们往宋玉梅走的方向追去。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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