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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破伦率残部一路毫不停歇的奔赶,很快便是来到了兰茵河畔,待数万人马全部渡过兰茵河时,已经是夜幕初临,奇怪的是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比伦军丝毫的阻挠。
昼奔夜赶,温德的数万残军可以说是疲惫不堪,不知不觉中温破伦等人已经临近了幽山。幽山附近地势低洼,多有谷地,今夜明月被云朵遮掩,星星也是显得格外稀疏,现在是后半夜了,四周黑漆漆的,竟然连火把也照不亮多大的区域,寻了一个周围被一些小树木微微遮掩着的空旷谷地,温破伦方才是下令道:“全军速速原地结营休整,待天明继续前进!”
温破伦料想比伦就算是派军来追,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对己方造成太大的威胁,却根本是没有意料到比伦公主艾斯雪率有数万比伦军多天前便已经驻扎在了幽山。通过飞鸽传书,温破伦率残部出逃温德的消息艾斯雪早便是得知了,温破伦等人东撤之后,南渡兰茵河,若要前往法兰南部山区则必然要经过幽山。黑夜下的幽山,远远看起来宛如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当温破伦率残部踏入幽山区域后不久,比伦探子便是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报,雪殿下,幽山下发现温德军的踪影,我军探子借着山林的遮掩一路尾随,此军疑似温破伦残部!”幽山上的一处密林之内,一名比伦斥候恭敬的对着艾斯雪道。
“定是温破伦等人无疑!”艾斯雪闻言,眸子一亮,略作分析便是极其肯定的道。她率军驻扎幽山多日。原本想着不会这么快。甚至说不怎么可能会对上温破伦,没想到一切会来得如此突然。
“温破伦,师若情!”艾斯雪抬头望了望那漆黑如墨的夜空,嘴里低语着,仿若联想到了什么。
温破伦出生于罗兰帝国的楚郡,而今因部下外通比伦,导致兵败失温德,他难免心里有些怅然。深感有愧于帝国,不由遥想起了许多年楚郡的那名被称之为“霸王”的武侯。楚郡在罗兰帝国的历史上只出现过一名武侯,温破伦自小便时立志要成为新一代的武侯,自从夏虹羽在比伦不幸去世后,他心里的这种想法就更强烈了,而今虽说这种念头已经淡化了许多,但是今夜突然忆起往昔,难免生出许多感慨,不由感而叹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若情若情奈若何!”
“破伦。”师若情的声音突然从温破伦身后传来。听着自己男人这略显悲怆的词句,她感觉自己心里被什么堵塞住了一般。想转身返回营帐当作一无所知,却是无法做到如此,索性是走到了温破伦的身边,在黑夜中静静凝望着他。
“若情,你怎么不在营帐里好好休息?天亮之后可又要一路奔波了!”听到师若情的声音,温破伦微微一惊,忙是收拾好心情。
师若情当年为了温破伦自动背离了师门,后来又是身受重伤,虽说最后命是捡了回来,不过却也落下了病根,身子骨一直很虚。温破伦握起师若情的手,只感觉冰凉冰凉的,忙将自己的战袍脱下来给师若情披上,捂着她的手不断的呼着暖气,铁汉也有绕指柔,或许只有面对师若情时,温破伦才会罕见的显露自己温情的一面。
“破伦,我想多多陪在你身边,待在营帐内我总是感觉空空落落的。”师若情说着话就势向温破伦怀里靠了靠,贴着男人宽厚温暖的胸膛,她方才是感觉到安心了一些。
“我陪你一同回营帐。”温破伦眼里虽说血丝遍布,不过实际上却是毫无睡意,但是想着夜寒风凉,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心疼师若情。
进入营帐,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帐内燃有一根红烛,烛光摇曳,一张简单的小木桌上摆放有一壶酒,看了看温破伦,不知是不是有红烛映照的缘故,师若情的脸色显得有一丝艳红。营帐内的情景让温破伦微微一愣,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这些自然是师若情安排的,却不知自己的发妻是何种心思,不由将目光投了过去。
“破伦,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借着烛光,师若情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温破伦,许是觉察到了温破伦眼神中的困惑,她率先开口问道,心里有着期待又有种小小的低落。
“今天?”温破伦闻言心里头先是暗暗自问了一遍,说实话他还真是有些想不出来今天有什么特殊,不过听着师若情的疑问,看着营帐内的红烛和那壶酒,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忘记了一个特殊而又重要并且让师若情铭记于心的日子。
铭记于心?对了,温破伦大手一拍脑袋,终于是想起了什么,看向师若情的目光中更是闪过一片柔情,开口道:“红烛摇曳配美酒,佳人在侧赛神仙,若情,今天不正是我们当年洞房花烛的日子么?一晃经年,你玉颜未曾改,还是那般的迷人!”
“破伦,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来,我想再和你喝一次交杯酒!”师若情听着温破伦满含情意的话语,突然感觉自己这一刻宛如回到了少女时代一般,俏脸微微发烫,嘴里说着无需多言蜜语,心里头却自有一种不用言表的喜悦之情,她说着话的同时拉着温破伦的手来到了那张放着酒壶的木桌之前。
一片冰心在玉壶,酒壶温润如美玉,师若情拿起酒壶,将桌上的两个小酒杯满上,欲语还休,欲语还休,真宛若时光倒流,又回到了和温破伦洞房花烛夜,万千种思绪在心头。静静的站在那儿,师若情不言也不语,只是在红烛的光亮中一直注视着温破伦。
“来,若情,我们喝交杯酒!”温破伦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许他原本就不想多言其他什么,将右手边的酒杯拿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杯中酒在烛光之中更显现出一种绚丽的光彩。
师若情见到温破伦拿起了右手边的酒杯,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异样,拿起左手边的酒杯,她心里略作思量,建议道:“破伦,夫妻交杯,各饮杯中酒,今夜不若我们换一种方式可好?你喝我手里的这杯,我喝你拿着的那杯。”
“甚好,甚好!”温破伦倒是没有多想,听着师若情有如此建议,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原本要往嘴边送的那杯酒一顿,与师若情手臂相交,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暂时停顿了一下。
饮尽了杯中美酒,吹灭了摇曳红烛,师若情依偎在温破伦的怀里,不多时便是传来了平缓的呼吸声,似乎已经是睡熟了。营帐内黑漆漆的,温破伦睁着眼睛似乎穿透了这营帐的阻碍望见了扎营在此休整的数万温德军,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是有种若有如无的不安。阵阵幽香传来,温香软玉佳人在怀,温破伦暂时也没有去多想,手臂微微用力,将怀里的师若情紧了紧,他也是合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默默养精蓄锐起来。
一波又一波睡意袭来,温破伦的意识变得有些迷迷糊糊起来,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到睡梦中寻周公去了。晃了晃脑袋,温破伦强迫自己保持着一种随时都能清醒过来的状态,如今一路逃亡,前途未卜,他可不能睡沉过去,况且他也怕自己熟睡时,间歇性会响起的打鼾声惊扰到师若情。
师若情头枕在温破伦胸前,听着自己男人的心跳声,略显不安的心也是安稳了不少,她其实并未睡着,只是就这般安静的躺着,心里头暗自有些奇怪为何过去了许久依旧未曾听到那熟悉的打鼾声。师若情却是不知道,温破伦也是如同她一般未曾真正入睡,深夜漫漫难入眠,未眠之人又何止两人?
营帐外,夜空中原本被云朵遮掩住的明月不知何时已经探出头来,撒下一片清辉,让幽山这片区域瞬间变得亮堂了一些。密林丛中间或会传来“沙沙沙”的轻响,比伦军在艾斯雪的率领下已经向温破伦等人包了过来。
看着不远处影影绰绰的营帐,艾斯雪抬头望了望高空的明月,突然对着身旁的落雨问道:“落雨,你说喜欢上一个人究竟会是如何一种感觉?”
艾斯雪此时有些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问,想着落雨也是孤身一人,许是给不出什么答应,心里头不由暗自觉得有些好笑,岂料落雨闻言先是一呆,然后极其认真的回答道:“公主,喜欢一个人或许便是为了他愿意不顾一切!”
“不顾一切么?”艾斯雪闻言,嘴里低语重复着,倒是没去多想落雨为何会如此说,反而自己真好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又紧接着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师若情为了温破伦竟然会背出冰玄宫,如此多年过去了,此番也是应该带她回师门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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