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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赐知已来到北央之国,上前拱了拱手,道:“各位朋友,在下路过此地想去南央国一行,希望给个方便!”
那二十人面面相觑,叽叽喳喳说着番语,又对谢天赐等人连连摇手,怎么也不肯让路。
谢天赐皱了皱眉,刚要再问,九央伸手拦住他,哧哧笑道:“傻子,你怎如此糊涂,他们是蛮人,怎能听懂你在说什么,让我来!”缓步走到一个斗笠人身前,伸手朝他脖上摸去。那人大叫一声,猛地往后退,九央左手拿住他膀子不让他动,右手按向他脖中巨蛇,媚眼一笑,道:“蛇儿,蛇儿,去跟你主人说,放我们过去!”那蛇吐了吐信子,嗤嗤爬向那斗笠人耳畔,在他脸上摩擦了几下。
那斗笠人脸上顿现惊惧之色,口中叽叽喳喳乱语一阵,接着对九央拜倒在地。他这一拜,其他人也跟着纷纷拜倒,连连磕头。
九央掩嘴失笑,轻拍几下那巨蛇脑袋,笑道:“蛇儿真乖,我们可走啦!”回头朝谢天赐勾勾手,从众斗笠人中间穿了过去。
谢天赐赶忙跟上,奇道:“看不出来你还会说番语!”九央笑道:“啊呦,你在夸我么?我可不会说什么番语,是那蛇儿放我们过来的。”谢天赐更加奇了,问道:“你能和蛇讲话?”九央得意道:“是啊,我可是九尾媚狐,什么兽语不知。”
行不多时,已来至人多之地。过往蛮人见他们打扮奇特,纷纷侧目指指点点,却也不敢上前。行出十余里,已至傍晚,三人在一座破草屋中停下休息。此时谢天赐早已疲惫不堪,倚在土墙上沉沉睡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忽听屋外传来阵阵鼓声。谢天赐猛地醒来,见九央正看着自己,两人四目对视,想的均是一样:“那蛮人又来了!”扶起赵雨涵出得草屋,恰逢一行人围了上来,手中高举火把,一边敲鼓一边跳着奇怪的舞蹈。
谢天赐本不愿多惹是非,看这阵势,多半要打上一场了。九央见他拳头紧握,玉手捉过来,轻轻握住他拳头,道:“别紧张,这些人似在邀请我们,并无恶意。”
对那些蛮人大声道:“你家主子是谁?”蛮人纷纷摇头。
九央轻笑一声道:“差些忘了,你们听不懂我说的话。”朝前方一指,意思是‘带路’!那些蛮人又蹦又跳,这才大声吆喝着开道走去。
众人一路前行,过了盏茶的工夫,已来到一座土城。只见城墙上立有六根箭塔,塔上各有一人,手握巨弓和长矛对准了他们。
带头的蛮人上前挥舞了几下手臂,接着又指了指谢天赐等人,口中大喊几声。塔上之人浑然不理。带头蛮人猛然跪倒,双手向天,对着九央拜了两拜。塔上之人面露异色,也跟着跪倒,一时之间,叽里呱啦诵拜声一片。
九央玉手一托,笑着说道:“起来吧!”蛮人们大声欢呼,终于打开城门,一行人陆陆续续走了进去。
城内城外无太大区别,却十分宁净。谢天赐心想:“这里戒备森严,难不成是北央的皇宫?也不知国王该称‘皇帝’呢,还是称‘大王’,嗯,兴许他们都不这么叫。待会见了国王,让九央‘说明’来意,只盼放我们出国便行!”想到此处,偷瞄了眼九央,见她衣缕薄衫,阿罗多姿,犹如黑夜中一朵绽开的玫瑰。
又行了一个时辰,众人才停下来,纷纷散开。只见前方烧着一大堆火,火堆上架设着一只水缸,里面咕嘟咕嘟传来阵阵酸臭味,直刺入鼻,也不知在炙烧何物。水缸周边镶满了花纹,仔细瞧去,赫然是四条长蛇。
那些蛮人将手中火把纷纷投向火堆,接着跪拜在地,大声念祷。谢天赐九央两人兀自站着,不跪不坐,心中皆在揣测这些蛮人带他们来是何用意。便在这时,火堆后转出一位瘦小老者,手持七尺木杖,神色间颇为愤怒。
众蛮人齐声叫喊,俯身拜了几拜。那老者木杖一横,指着谢天赐等人大声呵斥起来。谢天赐正不明所以,旁边已窜过两名壮汉,拿着绳子就要捆他。谢天赐单手握住两边的绳子,往右一挣,两名壮汉登时摔了出去。
蓦地里听到一阵孩童的哭嚎声,似从不远处一座房屋中传出。那老者面色一僵,狠狠剐了谢天赐一眼,拔腿朝那屋奔去。
谢天赐心想:“这老头身份很高啊,难道他就是国王?”不暇有思,左手托起赵雨涵,右手挽住九央,身体一越,从众蛮人头上飞起,几下起落,已赶在那老者之前踱进屋中。
入目处一个男孩被绑在木架上,眼神中充满恐惧之色,大声哭喊不止。那老者哼了一声,推开谢天赐大步跨进,奔到男孩身旁,掏出麻核塞入他口中,不再让他乱叫。
房屋中还有一位青年,那老者走到青年身旁,垂首欠身行礼。
只见这青年约二十岁上下,脸色醋黄,肩上也盘着一条蛇,却比其他蛮人盘的大很多,赫然是一条巨蟒。
九央心下惊奇,对谢天赐道:“他好像是这部族的头领啊。”谢天赐低声道:“见机行事,看他们要做什么。”话音刚落,忽听得那青年惊叫道:“三…三位…木非自北方而来?”他将‘莫非’说成了‘木非’,口齿含糊不清。
谢天赐万料不到他会说自己的语言,惊道:“原来你不是番人!”那青年道:“番人?错了错了,吾是北央国少主,学过弄些细话,对…对你们所言倒也听得许懂。”谢天赐惊喜交加,道:“既然能听懂就再好不过,我们此番打扰,实是无心之失,待个片刻便走。”说着行了一揖。
那少主道:“三位…到底…来为何事?”谢天赐对这少主心存好感,当下将自己如何从锦城而来,如何渡过三片海域,如何遇到蛮人解困,如何要去南央之事于他说了。
少主听后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南央险得奇怪,去那之人无一人归来…不可不可…”他连说几声‘不可’,显然对南央害怕之极。
谢天赐奇道:“怎么险了?”那少主道:“汝等不知,早在祖父时期,有一北方之人来过这里,他与祖父交成好友,传下说…说南央蛊毒险得厉害,绝不可过去。祖父不信,后派一队兵士前赴,竟无一人归还…”说着又摇了摇头。
谢天赐寻思道:“有北方人来过这里?谁这么大本事?”登时想起顾炎,问道:“那和你祖父结交好友的人可是姓顾?”少主道:“不知不知,祖父未说。”谢天赐心想:“顾炎老师对去穹山之路如此熟悉,又身负灵力,自是灵界之人无疑,结交之人八九成也是他了。”便道:“你能说我们的话语,想必也是那人传下来的吧?”少主道:“是啊,他在这里待了许久,算来已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谢天赐低头不语,暗想:“这就怪了,顾炎既来过北央,为何却没碰上千梅九央?”
那少主又道:“刚才吾族祭司差些把你们抓起,很是抱歉,吾在这里陪过!”说着探身行了一礼。他身体羸弱,这一弯腰便颇为费劲。
谢天赐也还了一礼,向旁边那被塞麻核的小孩一指,问道:“你们为何把他绑在这里?”少主叹了口气,道:“祭司说吾身受邪,需连引七七四十九个孩童的尸水方可驱除…”谢天赐大惊道:“你意思是生煮了他?那刚才缸中的酸臭味就是…就是…”话语未毕,想起这样小的孩子被仍进水缸活煮之景,顿时肠翻胃滚,啊啊干吐。
那老者祭司嘿的一声冷笑,走到小孩跟前,提起来就往外走。谢天赐大喊道:“拦住他!”九央微微一晃,身体挡在门前。
那祭司运起木杖,劈头朝九央头顶砸去。还没打中九央,只见九央手臂立长三尺,绕过木杖,抓住那小孩往后一越,这一仗便击了空。那祭司哇哇大叫,双手紧握仗身直杵向她面门。
九央笑道:“你这老头太可恶,让你尝尝厉害!”手指探出捏住木杖,随即翻转几圈。祭司把握不住,却也不肯放开,也跟着翻转起来,扑通一声摔了个脚朝天,气得挥手连吼带骂。
九央转头对那少主道:“我看你客客气气,没想这般残忍,你身上根本没中邪,全听这老头瞎说胡闹!”那少主惊道:“吾…没中邪?”九央道:“你中的本是蛇毒,服再多尸水也是无用。”
那少主倒退几步道:“怎…怎会?祭司是连阿的神使,不会骗吾的…”九央笑道:“连阿?你肩头上的那条蟒蛇?”少主点了下头。九央道:“这就对啦,你身上的痨病也是正是由它所害!”说着朝蟒蛇轻啸一声。那蟒蛇挺了挺身子,缓缓的从少主身上爬下,直爬到九央跟前,摇晃着巨脑,微微颤头。
九央托起它下颚,笑道:“小畜生,害人不浅啊,把解药吐出来吧。”那蟒蛇张大了口,獠牙闪闪,滴下几滴绿色唾液。
九央向一旁大喊大叫的祭司道:“快拿些器皿来,接了给你们少主服下!”
那祭司听不懂她说什么,见她对连阿呼来使去,大为惊愕,又见九央连作几个手势,总算明白了意思,跳起身取来一石碗,在蟒蛇上颚接了绿液,活着清水递给少主。
少主将信将疑,问道:“这…这个有用吗?”九央道:“试试看喽,你不妨先少饮一些,若有效果再慢慢服下不迟。”那少主端住石碗,瞪大双眼瞧着绿澄澄的液体,怎么也不敢服下。
这时谢天赐走上来,道:“北方有句话叫‘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蟒蛇常年盘在你脖子上,它身上的瘴气早侵入你五脏六腑,以毒攻毒,或许是个好法子!”那少主道:“可…可是…”谢天赐道:“你不信我总该相信这位姑娘,她可是蛇的老祖宗!”九央呸了一声道:“你才是蛇的老祖宗,别乱安辈份。”
那少主沉吟片刻,端起碗来轻轻缀了一口,见体内没有异样,似乎也恢复了气力,刚要再饮,突然大叫一声,揪住胸口连连捶击,满头全是豆大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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