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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工友说七平巷上山区..有一部分没有淹没,那里有避难硐室。可能有很多人在哪里。只是矿长为了掩盖事故人数。买通了有关人员,封死了井口。不再实施救..”迷糊中听到有声音传来。
“虚…别说了…你想找麻烦?”模糊的意识告诉自己不是幻觉。猛地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另外几张病床。
“咕...”病床上的人吞咽了口唾液。被杨凡盯得汗毛直立。
腾..腾..杨凡突然跳下病床。跑出了病房,一路跑到了井口,只见那里一大群人或蹲或站,似乎等待着什么。井口拉起了数道警戒线。快速的跑上前去,杨凡看见几个人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呐喊着亲人的名字。悲痛万分。其中就有自己的母亲。
“妈..妈..”杨凡双眼禽泪,失声的拉着母亲,“啊..啊…小…凡..小凡啊…你爸…我…”一句话没有说完的母亲伤心过度晕死过去。杨凡看着母亲被人送去医院后。愤怒的来到了矿长办公室。一脚踹开了木门。顿时站起几人。
“为什么?井下是不是还有人?为什么封了井口?”杨凡狂怒。“小凡啊!你父亲我是知道的。你也别太难过了!至于赔偿。会有人跟你们细商的”矿长解释。“去泥马的赔偿!卧槽泥马…”无法控制心中愤怒的杨凡破声大骂。矿长听后面色难看。沉默无言。
“年轻人,井下有没有人生存,我们很清楚,乱说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去尼玛…你们算什么玩意?别以为无人知道你们的勾搭!”杨凡冲着一群政界要人骂道。“你…”这人面红耳赤。“小凡!这可是我们县长!你还是先走吧,我们会研究的…”矿长见势出言。看着那一个个身体发福的人。杨凡心中明白。再呆下去也是枉然。“嘭…”巨响传来。他一脚踢烂了红木门,爆怒离去。
傍晚。混乱的人群外。杨凡面色苍白。目光呆滞。失魂落魄的蹲坐在地上。无力的望着天空。他看到了世界,却看不到希望。只有阵阵仿佛哀鸣的风声自井口传出。听之让人失魂。杨凡失神的望向井口。突然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他做下了最坚决的决定。
夜晚。杨凡收拾好所有的东西。背起帆布袋。摸黑向着野外的风机房潜去。这里有一个风井口,通过风机下方直达井下。井下的通风全靠它。杨凡决定自己深入井下,救援父亲。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会放弃。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并且留给了母亲一封信。
熬..喔..远处的村庄有不安的狗叫声,杨凡避过了监控,趁着风机房里面岗位工打盹之即,翻过了墙头。摸到了风门旁。发现上面有声光报警系统。
怎么办!一开门就会有声光报警,这门自己也是沉重无比。很难打开。被发现就完了。“怎么办?怎么办!我是猪脑子吗?”杨凡蹲在角落中自责。自己一时大意竟然忘记了这里有声光报警系统。看来只有一次机会了。一定要快!觉悟后杨凡找来粗壮的木棍插进铁门的缝隙中。终于是撬开了沉重的风门。“唔…唔…”声光报警惊醒了岗位工。铁门也被打开了足够的间隙。杨凡快速闪入。使出浑身力量抽动木棍。就在岗位工出屋时。木棍被抽了进去。
“彭…”风门合璧。声光停止。“怪了!怎么突然报警?”岗位工疑惑的掉头返回。
“喂!没事!可能是误报,明天让电工过来看看!”挂断了电话。岗位工又坐回椅子。眯着眼睛继续打盹。
“呼….呼…”杨凡大口喘气。终于是进来了。这里伸手不见五指。阵阵冷风携带着无尽的煤尘刮动。扑在了杨凡脸上。一瞬间使他面目全非与黑暗化为一体。打开手电后在这无尽的漆黑中顿时有了一丝光亮。杨凡按着平时跟人一起下井的记忆向着地底深处走去。在这漆黑的世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呼吸声和脚步声的。很容易让人产生恐惧。杨凡压下心中的波澜。不停的向下走动。
一平巷…二平巷…三…四…五…深入地下几千米的杨凡。双腿打颤。头脑发晕。脸上流着黑液。体力不支的躺在煤地上,看着天板上的破碎岩层。脚底那早已磨破的水泡被再次磨破。许久后杨凡支撑坐起。从帆布包中拿出了一个卤蛋。他并没有吃下。而是静静的看着。
“我不可以放弃…我一定要坚持…我要把卤蛋拿给父亲。我要…不断的告诫自己。不断的激发自己。卤蛋混着泪水、煤尘。早已变成了煤块。杨凡站起身体。身形坚挺向前。
“啪…嗒…啪…嗒…”越来越多的水滴声伴随着阵阵热浪袭来。杨凡知道自己到了。
六平巷。杨凡看着下方手电内那乌黑的地下水、倾倒的矿车、漂浮的杂物、黑灰的水沫、心中一阵不安的躁动。
怎么办?这里被淹没了!没有路了。怎么才能到七平巷?没有路了吗?不对…不对!杨凡快速的寻找记忆中的一切。想起了回风巷道。那是一条通往各个巷道内的回风路。直达九平巷。自己跟别人走过一次。应该可以试试。
不要淹没!不要淹没!不停祈祷的杨凡终于找到一处入口。可是风门早已不见了。无法确认是否就是回风巷道的入口。如果进错了巷道就会没命。废弃的巷道内没有生存气体。杨凡心中很清楚这一点。手电照去。那幽黑的通道一眼望不到底。下方仍然是一片漆黑。阴风阵阵。像是地狱的入口。让人不寒而栗。杨凡坚定的迈进入口。钻了进去。迅速前行。
不久后。杨凡大口喘气。汗液狂流。在没有风流的风路内是燥人的极热。好像行走在蒸汽管道内。“就是这里了,没有淹没的迹象。”燥热使杨凡确定这里就是风路。当下小心的前行。
“啊…”某一刻。杨凡捂头痛叫。脑袋没有安全帽保护。在路过低矮区时被头顶尖锐岩石碰上。鲜血顿时从指头缝隙流了出来。杨凡并没有休息。只是继续前行。这一路下去。他渐渐感觉身心不支。地震使顶板下落了。一些低矮的地方必须要卧在黑泥中爬行过去。让人心中压抑无比。这苦难重重的路使他有了退意,只是每次都会想起了父亲的面庞。
坚持!坚持住!不断提醒自己的杨凡依然死命的向下前行。伤痕累累的到达了七平巷上方。此时仿佛置身于冥界死海。眼前是无尽的黑水,死一般的寂静。已经没有路了。看着那不断翻起的黑水,杨凡的心沉入了谷底。
难道真的结束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疯狂的嘶吼,泪水混着汗水。融入到了脸上的煤尘。或许是强烈的意志改变了命运。或许是老天有意为之。
“隆…隆…”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传来,杨凡摔倒在地。顶板的碎岩掉落。有些砸落在身。顿时被砸伤了大片。天板也下降了几公分。杨凡惊恐的看着。等待天板压落在身。
只是。震动慢慢的退去了。带着那无尽的黑水反灌而下,露出了漆黑的地表。杨凡看到后狂喜。顾不上伤势,摸着黑墙,痞着腿踩着黑泥向七平巷风门出口冲去。地下水随时都可能再次反涌而上,时间就是生命。杨凡拼命的在杂乱的巷道内寻找上山采区的硐室。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那个生命之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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