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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走过了四个月,幽谷山仿佛是一处脱离于人间的世外桃源,外面世界的事情仿佛被隔绝开了了般,南宫凉有时都有点恍惚,仿佛四个月前那场生死劫难只是一场梦。
“发什么呆,再不去王起雄那老头又要发飙了。”周枭催着他。
“那八婆老头就会找麻烦,。”撅着嘴翻着白眼,齐零显然还没忘了上次上课时被王起雄罚到墙角举着一人高的巨石独自做了一百个深蹲的事。
“石”字院。
“学了这么久,你们也该知道石属性的作用了吧。你,给我说说。”
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生被点了起来:“呃……这个,石属性主要是用来增强施术者身体素质,会让施术者的身体机能发乎到极限,力大无穷,但缺点是长时间使用后会给术者身体带来很大负担,呃……也就是要求术者平时必须要将身体练到十分强健的地步,来承受石属性的术的强大力量。那个……就是……”
“差不多了……今天这个术嘛,是增强手的力量的,大家认真点看着,仔细听我说……“”八婆老头“一如既往的啰嗦着。
院子外一直有人吵吵着,老头不耐烦的咂咂嘴,“今天怎么回事?”絮絮叨叨的走到院子外面看了一眼,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嘭”的一声关上院门,凶巴巴的冲着学生们嚷道,“今天先不练了,回去吧,从后门走,谁敢跑到前庭那里我就让他去举大石!”
“是。”学生们行完礼,纷纷散去了。
南宫凉微笑着看着齐零,嘴角弯起了危险的弧度,“不让我们去前庭呢……”
“恩……”齐零一脸认真,仿佛在思考,“呐,周枭,如果我们不能去前庭就没有办法吃饭了呢,对吧,我们的秘密基地可在前庭呢。“
“是啊,不能吃饭可是大问题……对吧,离。”
沉默……
“好的,既然大家都同意我们就叫上小初和月黛一起去吃饭吧哈哈……”齐零干笑。
于是,过了一会儿。
“竟然把前庭的门锁了,看来真的是发生了大事……”周枭看着锁郁闷了。齐零一脸失望。
“其实我知道有办法可以开锁……”南宫凉露出了一脸纯洁无邪的笑容,除了齐零以外的其他所有人长叹一口气。
“是吗是吗?真的吗,教我教我!“齐零来劲了。
南宫凉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齐零满面春光的开了锁。
“哈哈哈,我是天才哈哈哈。”
无视……
“我们这样真的好吗?”阮月黛有点害怕的问道,“被抓住了怎么办啊?”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周枭耸耸肩,几个人快速地溜进了院子。
文拓还是一身米色长袍,站在庭院中央,温婉如玉的翩翩君子。他的脚下此时跪着一群人,正苦苦哀求着什么。
“……臣等冒着生命危险来到此处,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殿下,还望殿下三思啊,这是为了江山社稷和天下百姓啊!”
文拓没有说话,神色从未有过的凝重。
“如今昏君当政,已失民心,正是殿下回去的好时候啊。”
“殿下,为了不让南岚国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请殿下在回皇城。”
“就凭你们几个不成气候的残臣,就算请殿下回去了,你们又能护他几日周全,没有兵马,没有权利,回去了又能做什么。”站在一旁的萧衣神色冷峻,微微带着怒气。
“臣等不认为殿下是如此贪生怕死之人,成大事,必然要冒风险。”跪在地上的大臣反驳道。
文拓沉默了好久才说话,“诸位请回吧,我不会回皇城的。”语气中包涵诸多无奈。
“想不到臣等冒死为国,却换来如此下场,臣真是看错了人,回去时也死不瞑目啊!”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忽然失声痛哭起来。
文拓默默转身,向屋内走去,背影看起来沧桑了不少,仿佛这短短几句话间,就让他迅速的憔悴了般。
“这是……”几个小孩完全懵了,搞不清状况,只剩下若有所思的南宫凉和难得露出表情的一脸震惊的即墨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文拓师傅很有可能是前朝太子……”即墨离开了口。
“太子?”四个人一起喊出了声,南宫凉警告的看了他们一眼。
“对,这些大臣中有很多我都面熟,听我父亲说他们都是前朝太子的忠心拥护者,但是十八年前,前朝的太子却被庶出的大哥夺去了皇位……”
“庶出是什么?”齐零傻傻的问道,被直接无视。
“然后当时的太子就消失了,有人说他死了,但就今天这情况来看,文拓师傅就是消失的前朝太子。”
大家一脸震惊,文拓师傅竟然是太子!还有,即墨离竟然一次说了这么多话……
“你父亲?”南宫凉的蓝眼睛中有了探究的意味。
“我父亲在朝中做官,我没说过?”
大家一起摇了摇头。
“好像有人过来了,快回去吧。”初雪听到了动静,几个人飞快的跑回了后院。
“齐零!!!”一声怒吼,王起雄突然出现了,气势汹汹的一把揪住了齐零的耳朵。
“干什么,死老头!”齐零挣扎着。
“前庭门上的锁是你弄坏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一眼就看出来了,走,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咧?”
初雪他们用一种同情怜悯的眼神目送着他离开,南宫凉撇了撇嘴,无辜的笑道,“他每次都上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前庭中。
大臣们的劝说没有让文拓下定决心回皇城,最后离开了幽谷山,文拓一直站在庭院里,春天已经到了,风起总是带着花香,萧衣也就陪着他这样站着,也不知立了多久,文拓终于开了口。
“萧衣,我是不是像个懦夫。”
“这只是明哲保身罢了……你知道你什么都做不了,只是白白送死,最后他们也会是同一个下场。”
“是啊,这世界,看得越透彻,就活的越怯懦。”顿了一下“他们会死吗?”
“回去的路上应该就会被杀了。宇文孤一向不喜欢把事情往后拖。”
“是呢,我这个哥哥做事总是干净利落。”
“你最近也得小心了,既然大臣们找上了你,以他多疑的性格,不久就会对你有动作。”
“恩,我知道。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是。”
萧衣转身正欲走开,身后的声音轻轻的对他说:“萧衣,这十八年以来的追随,谢谢了。”
萧衣笑笑,身影随着天色一起暗了下去。
十八年前。
“殿下,皇后请你过去。”十八岁的宇文拓稚气未脱,匆匆随着宦官赶到了皇后的寝宫。只见皇后穿着节日的盛装,从容的插上最后一支簪子。
“拓儿,今天就是最后了。你父皇身边的亲信报信说今晚宇文孤要亲自服侍你父皇吃药,意味着你也清楚,皇城已被他的兵围了个水泄不通,今天一过,就是宇文孤的天下了。我想见你最后一面。等会你便与他们杀出去吧,这都是你父皇身边的影卫,他们会护你周全。”
“母后你为什么不走?”早已经料到有这一天,宇文拓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你父皇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但即便如此,我还是爱着他,爱到愿意在这牢笼般的皇城里丧尽了年华。最后一程,我想陪你父皇一起走,不然他在黄泉路上得有多寂寞。”回眸一笑。
宇文孤没有说话,这皇家的爱与恨,真真假假,但母后却始终是这样,也许,那个在人们眼中无能的帝王,在她眼里,真的有着值得她用一生来爱的理由吧。
“你们一定要将我的孩子带出这皇城。”皇后向身后的影卫们行了一礼。
“臣等定不负娘娘的重托。”
皇后转身仪态万方的走向皇上的寖宫,决绝而端庄,似乎要去赴这世间最华丽的筵席,这一瞬,不禁令人觉得世间最美的花开也不及这一转身裙边的波澜。宇文拓很想说些什么留住那远去的脚步,但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做。
当晚,一番惨烈的厮杀后,他们冲出了重重的包围,十人的护卫最后只剩下了一人,他与宇文拓相仿的年纪,练就了一身好本领,他们不知停歇的杀着,疯狂的扫尽了挡在他们面前的敌人。冲出皇城的时候,他们身上的衣服浸透了血,披头散发,如同刚从地狱中逃出的修罗。满目的红色,让人恐惧的想哭泣。就这样拼命活了下来。一路逃到了幽谷门,求幽谷师祖把他们留了下来,过起了隐姓埋名的平凡日子。
如果可以的话,文拓永远也不愿想起那一天,那种粘稠的血从手中滑过的可怖感觉无法忘记,触目惊心的红色留在手中,即使过了这么久,也好像无法洗干净。而今天就被人这样深深地从记忆深处扯了出来,文拓按住起伏的胸口,那里正剧烈的抽痛着。
自己只是一个废弃的前朝太子,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拯救不了,只能自己默默心痛,然后一日一日变得麻木。
忽然一片阴云遮住了月亮,月光变得虚虚实实,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文拓的心上,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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