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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俍玉沉浸在萧惟烟无意识的赞美中,拉着白子星道:“你听见没啊,他说我漂亮。”虽然不止一个男人说自己漂亮,但与那些恭维不一样,萧惟烟那种冷面冷心对什么都不在乎的人说出来的话反而更让人信服。
白子星无奈,不过也得意:“我们玉娘可厉害了,哼哼。”
“二当家就这么厉害,大当家应该更了不得吧。”眼见那些蛇离自己越来越近,萧惟烟皱一皱眉,运起内力一震,蛇便全都飞出老远。
白子星抽了一口冷气,萧惟烟两手抱拳礼道:“我是九麒帮少主萧惟烟,本来并没有想惊扰寨主的意思,但既然被找了麻烦就不能放任不管。我相信那些人不是白寨主的手下,所以希望能与你一起反击。若是白寨主无所动作,红星寨迟早也会被三金寨找上门来的。”
这人竟是九麒少主,都是混黑道的,白子星又怎么能没听过。他先是一脸惊诧,随即笑了起来:“九麒少主啊,命令我之前先让我领教一下您的厉害之处如何?”说着便快速抽刀,挥起落下。
莫南律瞳孔一紧,是天旋地转刀。天旋有三十六式,地转有七十二式,以刀法灵活多变著称。萧惟烟嘴角也带了一丝笑意,这个看起来傻傻的当家原来也不简单啊。
过了几招,高下立辨。萧惟烟正统深厚的家传内力不是白子星这等野流能够与之相比的。白子星被打趴在地上,反而笑了起来:“不愧是九麒少主,果然名不虚传。”
高手之间以武会友也是常有的事,萧惟烟并不以为意,也淡淡笑道:“当家刀法也很是凌厉。”
白子星爬起来拍拍白衣上沾的灰尘:“不过抱歉少主,我不打算进攻三金寨,兄弟们混口饭吃不容易,若是两家相攻造成损失,哪怕是一个兄弟的伤亡子星都承受不起。”
萧惟烟愣了一下,神色平静道:“既然当家不愿意,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不过若是当家的有意,九麒帮对山上诸位会很是欢迎的,有什么事也尽管来九麒帮。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少主,咱们就这样走了么?”
“金鳞岂是池中物……打个照面就行,我有种预感,以后我跟他们还会见面的。”
萧惟烟走后过了几日,手下来报:“当家,南宫家来的信。”
白子星欢欣雀跃,匆忙展信,看了之后却愣住了,信从手里缓缓飘落。张俍玉见他神色不对,赶忙道:“星星你怎么了?”
“小静父亲不许我跟她在一起,警告我说从此以后再不许找小静,不然就灭了我红星寨。”
“星星……”张俍玉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白子星笑笑:“我要下山,我要去找小静。不是以红星寨寨主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男人,白子星的身份。我要她父亲认可我,觉得把他女儿交到我手里是可以放心的。”他的神色坚毅果敢,很是迷人,真的像个成熟男人一样。他拍拍张俍玉的肩:“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红星寨。”
“当家的,红星寨的大当家下山了。”
“这倒是好机会,照之前商量好的去做。”
自白子星走后,张俍玉处处小心,这日手下来报,山下有大批人马围聚,看来是准备进攻山寨。张俍玉开始以为是三金寨,那倒还不足为据,可仔细观察后她不由得大惊,竟然是官兵。
“小静,为什么找不到呢?明明之前就说是这个地址的。”白子星站在人流不息的京城里,迷茫而且满心不解。
“呐呐,听说了吗?那山寨被摧毁了,榜上都贴出来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就是那个一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为祸百姓的山寨?真是太好了。”
“不过寨主逃了啊。”
“那倒是遗憾,不过山头已经被火烧了,所以也翻不起什么浪了,不用担心。”
白子星忽然心里一凉,有种不好的预感,赶忙跑到皇榜前一看,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红……红星寨!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他的兄弟们……要不是为了私事擅自离开,也不会……自责,愧疚,愤怒充斥着他的心间,他猫一样的双眼迸发出熊熊怒火,要报仇,他一定要报仇!
“检举者是张鑫?”张俍玉恨得咬牙切齿。
“他因为检举反贼,归顺官府,还落得不少好处。”
“那个王八蛋,死混账。放开我,我要去灭了他,我要咬死他。”张俍玉疯了一样地拼命挣扎。
“你消停点,要不是办完事正好折回来,我们可是连你都救不下来。”莫南律费力地抓着她。
萧惟烟饮了一口酒:“南律放开她,让她去。”莫南律果然听话地松开手,张俍玉往外冲时便听见萧惟烟道:“你现在去,不过是多一具尸体,也无法给你们山寨带来什么有用的帮助。”
“那我该怎么办?星星也不知去哪了,要是他知道山寨变成了这个样子一定会杀了我的。”张俍玉捂住脸呜呜地哭起来。
萧惟烟道:“消息传得很快,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想办法报仇的,到时候会找到的。你呢?是想暂时留在九麒帮等着你们大当家出现还是怎样?”
“你……不能帮我们报仇么?”要是九麒帮帮忙的话一定可以……张俍玉抬起头,眼里满是期许。
萧惟烟起身离开:“我跟你们只是第二次见面而已,没有这个义务。救你的命也不过是因为觉得你会医术蛊术,留在九麒帮会比较有用处而已。”
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卖掉了一样?张俍玉重新埋头趴在地上,哭的昏天黑地。莫南律无奈,少主向来如此,明明心里想要救人,嘴上却又不说,宁肯被人家误会,脸上也要带层面具。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白子星的消息,不久又发生了司空皓月的事,萧惟烟暂时也没空去管白子星。但有一个消息传开来,有一白衣恶鬼,神出鬼没独自一人斩了官府许多人,被六扇门列为官府头号通缉犯。
白衣恶鬼?萧惟烟细细拧起了眉……
“什么?嫁人?我不要!”
西门音面无表情道“这是你父亲决定的,老爷也没有意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能任性。”说完转身离开。
“傲风,不能帮帮我么,你明知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知道你很忙,作为六扇门的金刀捕快,要追踪那个白衣恶鬼已经很吃力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嫁,嫁给那个我不爱的人。你能跟小姐一起走,就不能帮帮我么?”南宫静拽着北堂傲风的衣角,哭得不能自已。
北堂傲风无奈地揉揉额角:“小静……好吧我知道了,你别着急,我会想办法的。”
于是,原本以为已经妥协了的南宫静在大婚之日消失不见,南宫家失了面子,整个家族震怒,南宫静从此被家族遗弃,消失不见。
北堂傲风则好像一直在忙着追踪白衣恶鬼的消息:“六扇门几个部都遭到了白衣恶鬼的袭击,他也该向六扇门下手了,传我的命令,今晚在六扇门口守着,一定要把那个恶鬼缉捕归案。”
暗淡的月光下,白子星一身隐隐卓卓的污迹,提着刀往六扇门走去。
“六扇门全体高手都埋伏在门口候着,你这是自投罗网。”萧惟烟突然出现在白子星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白子星连来者是谁都没看,见面前挡着一个人,便低低吼道。
萧惟烟问道:“你杀了那个人了吗?你的大仇得报了吗?”
白子星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那个王八蛋藏在六扇门里,我不进六扇门就杀不了他!所以,挡在我面前阻止我报仇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会砍倒!反正都消失了,那就都消失吧……”说着便举刀。
萧惟烟皱眉,走了几步到白子星跟前,“啪”响亮的一巴掌扇在白子星脸上,“六扇门里也不全是坏人,不问青红皂白便乱砍一气只会让你成为朝堂和武林公敌。你们红星寨不是三不抢么?自己这个寨主立下的规矩都忘了么?”
白子星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了之后,好像喝醉了酒一下子被抽醒了,扔了刀呜咽道:“那样的规矩,定下了又有什么用?我后悔没有听你的话,他们都死了啊,都是被我这个无能的寨主害死的!什么善恶终有报,都是胡扯!”
萧惟烟捡起曜花刀对白子星淡淡道:“会有报应的,而且不是都死了,至少玉娘还活着,她一直在等着你这个寨主回来。”
“玉娘还活着?她在哪?”白子星像是沙漠中的人看到了绿洲,哪怕是海市蜃楼,也总算拾起了一丝希望。
“在九麒帮。”
“你能帮我报仇么?”
萧惟烟转身道:“就像我之前跟玉娘所言,我跟你们不过只有一面之交,没有这种义务。”白子星的脸色黯然了下来。“不过……我也有账要跟那家伙算清楚,之前在山下袭击我的事情我还没忘呢。”萧惟烟一甩手,白子星本能性地一接,曜花刀重新回到他手中,五瓣花朵在月下闪着银光。
“这可不是为了你们,是为了我九麒少主的名声。黑道之人,有恩必报,有仇么,也必报!”萧惟烟回头道:“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去见玉娘?她很惦记你。”
张俍玉对莫南律轻声道:“其实星星是个很单纯很善良的人,要不是这世界黑白颠倒对我们太不公让他恨疯了,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求求你们,不要让他变成他最讨厌的那种人,救救他……”
莫南律没说话,其实白子星还很幸运,掉进了沼泽地趁着还未深陷有人能够捞他上来,有些人陷得太深,可是想求救都发不出声音了……
“星星,对不起。”白子星回过神来,张俍玉正一脸歉意站在自己面前。今天是白子星得知山寨被毁,南宫静不知所踪的日子,她实在不该刺激他的。
白子星抬起头,眼里的落寞早已不见,又恢复了那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笑道:“玉娘,我想喝杏花村。”没事,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只要希望还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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