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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闲这人高马大的汉子一哭,王敌十分火气就没了九分,哭笑不得的道:“宋闲,行了,你堂堂九尺的汉子,杀两个人就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好了,不怪你了。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像我一样的刀客,没想到你这么好的的刀法竟然连人都没杀过。”
“站起来!”王敌一看自己好言说了两句对宋闲一点作用没有,突然一声大喝。
宋闲被王敌的一声暴喝吓一跳,仰起头瞪了王敌一眼。
“老子还制不住你!妈的给我过来。”王敌一把抓住宋闲衣领,不顾其他人怪异的眼光,将宋闲推到地上,扳着宋闲的脸让他看着院子里的一片狼藉,“这算什么事儿,不就是杀个人嘛,老子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才十一岁,那时候我也怕,可有什么办法!都没办法!你看看汪卢邢评,受了伤有人给侍候着,你在看看这一地的尸体,死了都没人埋!你想一想,刚才你要是不发疯,倒在地上的就是咱们族人!现在站着的包扎伤口的就是他们!”
“我理解你,我真没想到你是第一次杀人,要不然也不可能死命的催你。你有别人没有的好身手,好体格,周村长是看你的刀法能震慑住这么多小伙子才让你领头,你已经丢大脸了,要是不赶快捡回来,没人会服你的!起来吧,好好想一想,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想明白的。”
“救命!救命啊!”后院里八方村众人刚刚收拾好战场,将马匹套上缰绳、货物装箱,宋闲逃过来的偏院,突然响起杀猪一般的求救声。
五六个浑身浴血、穿着制式铠甲的士兵护着中间一个大胖子颤颤巍巍的跑了过来。
汪卢一看这大胖子刷的变了脸色,不顾给他包扎伤口的伙计,一把抄起直刀,破口大骂:“哈迟同,你个王八蛋,你敢杀老………”
没等说完,大胖子一个前扑,抱着汪卢双腿哭喊起来,口不择言:“汪大掌柜啊,祖宗啊,救救我吧,救命呀!”
汪卢没理会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大胖子,而是凝重的看着突然从偏院拐过来,穿着与之前截杀他和宋闲的人一样的衣服的一群人。
追杀哈迟同的这伙人显然没想到在后院竟然还有人幸存,顿时怔在原地;而汪卢重伤、宋闲魂游天外,一时间谁都没想起来之前前院的打斗声。两伙人看见对方竟然谁都没做出反应。
王敌回头一看身后竟然出现这么多拿刀的敌人,赶紧撇下宋闲,冲到众人头前沉声喝道:“对面的朋友,你们是什么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杀我族人!”对面杂色衣服的人群中一阵慌乱,半天才推出来一个少了一只耳朵的年轻人,年轻人用蹩脚的汉话回答道。
汪卢没想到对面的人竟然倒打一耙,怒道:“我们杀你族人?你放屁!是这帮混蛋先冲我们放箭的,要不是爷们儿们躲得快,早成刺猬了。”
首领模样的大汉低头在年轻人耳边耳语两声,年轻人点头答道:“我们是匈人漠西塔山部族的勇士,这次是来找奚人报仇的,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杀我族人?”
“我们是汉人,到这里来仅仅是为了买东西,你的族人一句话不说就放箭伤人。我们杀他们是为了自保,何况……技不如人,被杀了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哼!”
“杀了我们族人,你们必须给个交代!”
“我和你们有什么仇?你们常年呆在大漠,我们奚人都没和你们打过交道,谁会和你们结仇?”大胖子哈迟同听见年轻人的话,缩在汪卢身后说道。
“行啦各位,你别告诉我你们这群眼睛有黑有蓝,皮肤有黄有黑的家伙是一个族群的。还有领头的那个家伙,你不会说汉话又怎么能听懂汉话?我们不是奚人,你们就别装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宋闲站在王敌身边,又恢复了往日吊儿郎当的神采。
王敌与汪卢面面相觑,不知道对面的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哈!你们要找奚人报仇?左边街口满大街的奚人,怎么没见死一个?”宋闲继续道。
“哈哈哈哈!”头领大汉与宋闲对视良久,突然大笑出声,“朋友,厉害!我白某确实是冒充的匈人。不过你聪明归聪明,杀了我的兄弟总得给我个交代吧。我踩了半个月的盘子,差点让你弄得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是不是也得从你这里拿点儿东西!”
“交代,嘶,我觉得也得个你个交代!”宋闲突然出手,拽过藏在汪卢身后的哈迟同,狠狠得一刀捅在大胖子的心口,坐在地上正在休息的士兵们慌张的想拿刀自卫,却被突然发难的于屁股等人乱刀砍死。汪卢有心制止,无奈宋闲动作太快,只来得及反应的功夫,宋闲已经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宋闲随手把哈迟同的人头扔在自称白某的山贼脚下,张口道:“你要交代?这就是我给你的交代。你我二人来这里都不是打打杀杀的,我是想买东西,你狠点是想抢东西,大家目的不都是一样的嘛,拿东西!哝,奚人死光了,大家都方便。至于……”宋闲抽出短刀看似随意的舞了个刀花,“至于怎么分,那都好商量。可你要是想解决我们的话,你以为你比我们多了十几个人就稳赢啦?”宋闲面色一冷,短刃夹在两只手指之间一用力,“啪”的一声,精铁所铸的短刀应声而断。
“我不想打起来,可真是要打起来,我宋闲什么都不怕。”宋闲眼睛直勾勾得看着手中只剩下一半的断刀,这话即像是对对面山贼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
“你说的不错,各取所需,”白姓山贼两手一摆,压制下吵闹着要报仇的手下,“这位朋友,你从哈迟同这里买了多少东西,现在就可以拿走多少东西,剩下的……”
“放心,该是我的,我一定拿。不该是我的,拿多了也带不走。屁股,把货带上,我们回家。”
“货都装上了,马匹……”
“我说把货装上,回家。”宋闲扭头看着于屁股,一字一顿道。
于屁股眼睛一转,顿时明白几分,立马带着几个人冲中院的马厩去。
八方村众人警惕地看着忙活拿东西的山匪们,偶尔有抬东西的小伙子与山匪们迎面碰到一起,也都互相给对方一个凶狠的眼神了事,两伙人默契的分着奚人的赃。
冷静下来的于屁股精得很,他仅仅是牵了六十多匹马而已,大物件一样没拿。白姓山贼本来阴沉的快出水的脸箭于屁股这么懂事儿也缓和了几分。
宋闲见自己族人已经拿好东西,几步走到白姓山贼面前十余米的地方,一拱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位仁兄,你我的缘分——就了到这里吧。不送!”
“我们走!”八方村众人三人护住一辆马车,每个人的手里都牵着三四匹马,除去重伤的邢评、周家兄弟外,这一趟买卖可谓是大丰收。
“山主,他们走远了。”宋闲等人走后不久,山贼们也将东西整理好,他们并没有准备马车,只得就地穿甲佩刀,肃杀鼎镇的铠甲穿在山贼身上不伦不类的,就像一群流氓穿上警服一样可笑。
白姓山匪名叫白真,是燕岭城周围有名的大匪,只是最近几年哥哥小城村寨发展迅速,白真连续几次行抢都被人反过来追杀,一来二去,手底下几百号兄弟如今只存留下来不到一百人,不得不依附几年前根本不入他眼的草原人,才能勉强苟活。
沉思中的白真最讨厌别人打断他的思路,可这凑过来向他禀告的是他起家就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老人儿,如今他手下不足一百,笼络这样老资历的兄弟的心还是有必要的,所以很多他手下的兄弟都能感觉到白真越式微,他的脾气反而越好。能在如狼似虎的草原人手下混得风生水起,白真绝对不是一个只知道用刀的武夫!
白真耐着性子道:“东西都拿好了?”
“拿好了,白山主,这院子里只有二百多匹马,让他们拿走了一半儿还多,你看……”
“追上去杀光他们,然后抢东西走人?哼!”白真叹了口气,“老刘,过来,跟老四说一下咱们的损失。”
一个头发全都掉光了的中年人闻言答道:“是。打前院奚人死了三十多个兄弟,二十多人重伤;藏在后院的三十个借来的匈人全都死了。还有咱们的七个弓箭手,死了六个,剩下的一个被砍掉半只手,废了。”
吵嚷着要追上去抢东西的老四闻言无语,低下头握紧双手。
“伤亡过半,一个小小的骆驼堡黑市就要了我们一半人的性命,更别说匈人还要打燕岭,恐怕我们在下一场战斗中就会死光!可你知道为什么我坚持带领你们投靠匈人么?因为这是我们唯一的一条活路啊。要是不投靠匈人,我们迟早会饿死,甚至被山野小民杀死。虽然投靠匈人之后我们替匈人干了好几笔赔本的买卖,但是你看”,说着,白真举起地上十柄长刀一箱的一个箱子,“这就是报酬,整个骆驼堡的军械,马匹,绢布,粮食都是我们的!有了这些东西,这世道还怕少人当匪?!”
老四眼睛一亮,“白山主,你不会是想……”
“没错,匈人真以为我白真是他们的一条狗,任凭他们驱使?哼!我白真不过是拿他们当条狗,取点儿东西罢了!”
老四谄媚一笑,“白山主英明,那我们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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