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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斯巴达骑士团总部。
旋转着的的飞船碎片终于减慢了速度,黑色的巨大平面渐渐出现了。
卢卡的身影慢慢从虚无的黑色平面内浮现出来。“欢迎回来朋友。”艾伦赶忙走上前去,“都想起来了吗。”没有看到维多利亚团长,只剩下艾伦。
“人类竟然这么快就变成了阶下囚。”卢卡望着艾伦,仿佛大梦初醒一样。
“是呀,所以你才是关键!”
“我还要知道更多,关于‘昆斯’的试验品为何只剩下我一个?我们曾那么强大。”
“你马上会知道的。”艾伦道,“当下我们需要尽快让你适应我们接下来的方案。”
“好。”卢卡起身想要先离开,他这一世的事情还有些要结束。
“那么过去三百年三十里的记忆,你还……”
“不要了。”一想到自己变大变小活了十几遍,他脑袋就痛。
“好吧,多了也麻烦。”
“还有亚伯,我老爸,”卢卡叫出了他养父的名字,“我也不想再见他了……”
“如果我说他是个机器人你不会生气吧?”艾伦小心翼翼的望着卢卡的眼睛。
“我就讨厌人类这点,”卢卡指指艾伦的鼻子,“玩弄我们于股掌之中。”
……
玫将载着卢卡的车子,停到了瑰兰附近的街区。愉悦的男男女女勾肩搭背的来来往往,性感的丝袜,妖娆的街灯,狂野的重金属摇滚……卢卡下了车,快步走向这附近他的出租屋。
“喂!”
虽说地下城没有阳光照射,只有巨大的电灯,可这么亮的情况下突然冒出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也有点儿太吓人了。
卢卡认得她,只是没有时间停留。他忘记不了琼斯神和魔人对人类的所作所为,一想起来,身体里的血性就控制不住。
薇薇安原本一张白嫩清秀的小脸,她却总是画着黑黑的眼线,紫红色的双唇,还有长的吓人的睫毛。这个女孩,就是和卢卡滚过一两次床单的酒吧兼职舞女。
因为一次卢卡和别人在酒吧斗殴,恰好帮她解了围后就总是缠着卢卡,跟踪到他的住处,时不时去那打扫,或是借故留宿。
“今天来跳舞的?”女孩追了上去。染成金色的长发有些干枯,短裙,短上衣,露出大白腿和香肩。
“今天不跳舞。”卢卡依然大步向前。
“那你这么急是要干什么去啊。”
薇薇安用涂满了黑色指甲油的手指一把抓住卢卡。
“没什么,”卢卡耐着性子对她说,“有些事让我得离开一阵儿了。”
“什么?”薇薇安突然捂着嘴做出吃惊的表情,“你是不是又招惹到谁了?你不是号称天不怕地不怕……”
卢卡不再停留。
“那我怎么办?以后有人再欺负我怎么办,喂!你这人……”
“你听好了,没人帮你打扫屋子了!”
卢卡迟疑片刻,又大步向前走向他的小屋“我可没让你帮过我。”
穿过这长长的小巷,路过旁边熟悉的建筑物,卢卡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因看到这些而失落。破旧的快要拆了的楼房,墙壁上稀奇古怪的巨大涂鸦,妇女在楼顶上晾晒着太多衣服;面容枯槁的老人站在街角,被像他一样的无业游民撞到然后遭到被怒视;锈到不行的路灯,灯泡里的光发出滋滋声......岁岁年年,他却没有这般忧伤过。
人类,他曾暗暗发誓会守护的同胞们,现在就像是过街老鼠一样,躲在了深深地地下。还有同为“昆斯”试验品的试验儿们,就都那么莫名其妙的被屠杀了。记忆恢复之前,他挥霍了太多,以至于让现在的自己有些后悔。
一把火,在他的小房子上游走,之后是包围,再吞噬。
望着这冲出几米的火苗,卢卡神情却是黯然。已经三百多年过去了,他的同胞们已经被杀死了三百多年。借着熊熊大火卢卡点了支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作为昆斯实验品的他们,从还在巨大玻璃罩子里孵化的时候开始,就在一起了。然后脱离培养基,变成婴儿,就被一同送到了飞船上,在飞船上一起生活、训练、接受各种辐射和各种物质的注射……
小的时候,他们有时会痛的睡不着觉,几百个小小的身子就会蜷缩在一起聊天。这是他唯一的安慰。
他也曾恨过人类,这样像是对待死刑犯一样对待他们。但后来,借着仪器看到地球上和他长得一样的人类愉快的生活,多姿多彩的世界,又看到灾难面前他们的无助与弱小,他却释怀了,觉得保护他们,保护人类也是一件挺值得做的事。
保护自己的族人,卢卡觉得这是正确的。
没想到,昆斯的实验儿们,却都死的这么早。
他弹弹烟灰,将烟叼在嘴里,不再看被自己烧毁了的小屋,大步流星的走了。
“喂,怎么着火了!你快去叫人啊!”薇薇安不知什么时候又跳了出来,“天哪!我的衣服还在里面呢!”
卢卡头也没回。
“卢卡!你房子着火啦!”
她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余光下偷瞄了几眼卢卡,只发现他一点不迟疑的背影。
“我妈妈留给我的照片还在里面呢,这可……怎么,办。”不知是真是假,薇薇安眼里开始湿润了。
“妈妈。”她颤颤巍巍的半跪在地上,光溜溜的肩膀因啜泣而微微颤抖。
卢卡已经走的太远了。
“妈妈!”她大喊着,一个猛子站起来,望着已经成为火球的小房子猛地冲了过去!
远远地。
“拜托!”卢卡烦躁的咀弯了嘴边的烟。
多么大的一个力道,往后拽了她肩膀一下,一个健壮的身影跃了过去,撞碎了早已被火烤的烫极了的玻璃。
“哗啦啦。”玻璃碎了一地。
冲进火海里,卢卡因浓烟滚滚而咳嗽了几声,因为他的进入带来了新鲜空气,火龙又长大了一圈儿。
卢卡按着记忆快速的在他所能想到的地方找薇薇安的东西。尽量忽略火焰对他的伤害的痛,因为他知道,纯自然元素对他构不成威胁。
因为温度,卢卡视线里的空气都皱皱巴巴的。胡乱的将可能是薇薇安的胸罩,杂志碎片,零食等等的东西往她的拉杆箱里面装。
“卢卡!你还在吗?”薇薇安大喊着,尽量往已经开始往下掉落各种灰烬的火房前靠。
“卢卡!喂——!”
也就过了那么一会儿,火海波动了一下,卢卡双脚一蹬窗沿,又是一个破窗而出。摇曳在火海里的小房子,终于也应声而塌了。
薇薇安惊恐的小眼神慢慢变为了欣喜若狂。
卢卡半蹲在地,站了起来,将手里的手提箱扔了过去。
看到卢卡毫发未损,只是拍了拍身上的灰,薇薇安想再跟上去。卢卡也赶快“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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