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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我拳头收得快,你的脖子都会断半边。”
莫虎军对被他一拳打倒的扫黄警点头哈腰,不怒而威的面相加上半胁迫式的话语,让人觉得实在不算是道歉。
扫黄警也很不好意思,捂住肿起的半边脸,边后退边致歉,大水冲了龙王庙之类的话比比皆是。
相比较起浮白那边,三个警察间还有那么点惺惺相惜不打不相识的意思。
浮白话都不说一句,奔不知所云的元三斤就是一通拳打脚踢,有多大力出多大力,奈何元三斤蹲在地上蜷缩身体,仗着胳膊大腿皮糙肉厚,硬是笑得开怀,他这一笑,浮白的劲力也就散了大半,哼哧哼哧地喘闷气,想着想着,浮白就跟着笑了,搀扶起什么事都没有的元三斤,率先走在前头,打道回府,知晓其中缘由的元三斤也没生气,继续跟在浮白的屁股后边咧开话匣子天南海北的瞎掰,浮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姑且容忍。
一年前浮白九进明珠,愣是将明珠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条腾空能飞下水能游的娇龙,比之过去时主动出击的饿狼,浮白现在就像是条等待猎人的老狼,吃人饮血不变,但心境已变,从前拼命也要叼走捕兽夹里的白肉,现在放好小狼让猎人上钩。
接下来的日子,简直是不能用闲字形容,将灵宓会做的甜菜吃了几遭后,浮白还在等,等三个老早就被抓进蹲局子的长手指头,看过连播的二百集台剧后,莫虎军和杨文卿也在等,等那个候着三个长手指头上门报复的浮白。
显而易见,所有人都陷入另一个僵局。
铁凝说,岁月里头你别等,所以浮白没等,每天都跑到犄角旮旯蹲着吃冰淇淋,在女人堆里找将右手五指姑娘掩掩盖盖的男人,不过除了越来越短的裙子和越来越厚粉底白什么都没发现。
一连十一二天天,就连守在冰淇淋机前面的妹子都能和浮白扔山撇海地聊上半天,浮白也心安理得的啃着三块一碗的冰淇淋和像香草冰淇淋一样白白净净的妹子说话,两个人都不寂寞,从晌午头到夕阳落倒很是浪漫。
在老板的带领下,冷饮厅里的人纷纷揣度两个人的关系会不会像韩剧日剧美剧苦情剧里那样狗血,一个是卖冰淇淋的,一个是买冰淇淋的,摩擦出天雷地火的爱情。
丁情羞涩不语,浮白看不点破。
“哎,聊了很多天,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丁情主动帮浮白打好冰淇淋,从兜里摸出一把小铁勺放到浮白手里。
浮白怔怔地看着手掌心里头和女人同样娇小的铁勺,倏然想起昨天的他笑问一次性塑料勺会不会慢性中毒的段子,沉静许久的心顿时就沉不下来了。
刚上大学的女孩稚气未脱情窦初开,他一个大她不多少却混在熔炉里成熟的老油条自认没那资格让这姑娘家瞧在眼里。
“浮浪子,人间一倾浮浪子。”浮白低头道。
丁情很可爱地侧头,在脑海里仍找不到这句话的出处,便吐吐舌头放弃了。
“哎,那你每天在这吃冰淇淋是在等谁么?”丁情得知浮白的性命后,还是用哎字开头问候,只不过话里话外趣味淡了,情意浓了。
未语先含三分笑,未笑先带六尺桃,饶浮白是粗人,但还是能看得出女孩那欲迎还羞的躲闪眼神,双手紧抓衣角,胸口起伏,胸腔里小鹿乱撞。
浮白心里暗暗叹气,想着以后还要不要继续在这家冷饮厅吃冰淇淋。
不过突然走来了位肩扛麻袋的怪人,炎炎盛夏,悒悒神色。
“给我打碗冰淇淋。”矮男人堆笑说道。
浮白乐了,将勺子扔进冰淇淋盒子里,说道,“我等的人到了。”
“哦哦。”
丁情不敢怠慢,特意将量打得多一些,接过浮白替给的五块钱,准备返头到柜台找钱。
今天她本来休班,但为了和浮白唠嗑就特意来和接班的人对换,浮白总给一个个硬币,丁情习惯,但一换五块钱,手里一没零钱二没钱包,只能去柜台找。
搁平常这种粗心大意的事,哪个老板都不会钟意这样的员工,丁情忐忑地走到柜台前,准备挨训,但往日严厉的中年女老板却和蔼地摸了摸她的单马尾,让她惊异之余很受用。
“两个拖油瓶呢?”浮白笑问道。
段西风快速地将一盒不足果腹的冰淇淋囫囵吞下,模糊地说道,“我留下钱让他们自给自足。”
“你还真不负责任。”浮白抱怨道。
眉眼上挑,段西风饶有兴致地看着教育他不负责任,结果可以将小女孩丢给他生养的浮白。
“凤轩领着小丫头片子,还不三天就把你留的钱花光?”
“......敢情你说的是我的钱?”
这一刻,段西风很庆幸这两个孩子不是在浮白的手里被养大,一个没正性的大人是养不好孩子的,他可不想自家儿子和灵巧女孩变成这副抠鼻子抠脚丫的羊毛卷样。
丁情摇摇满是杂念的脑袋,左手抓着两枚硬币,冲出柜台,呆呆地望着只有一个的空冰淇淋盒。
左望是人,右望是人,人退人散人起人聚,独独没有你。
摊开右手里那张被香汗打湿的皱巴巴五块钱,鬼迷心窍地转向背面,一排放荡不羁的字映入眼帘。
“说不出再见。”
浮白静坐在广场对过,用铁勺细细地吃着半碗冰淇淋,眼神却放在冷饮店门口用黄色制服抹眼泪的丁情。
“那女孩因为你哭的?”段西风问道。
“不是,是风迷了眼睛。”浮白咬着勺子回道。
“那为什么攥着你给的钱?”
“因为她没找我钱。”
“那她为什么看得那么仔细?”
“因为我给的是假票。”
段西风无奈道,“不光万事,连这东西你都要分的黑是黑白是白清清楚楚?”
“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东西会让人变老,仇恨和情丝。”
浮白像是不曾答话,只是垂头吃冰淇淋,用铁勺将化成液体的冰淇淋吃得干干净净。
“情丝让人黯然销魂,仇恨入骨至死方休。”
叼着铁勺,浮白懒洋洋地伸伸懒腰,一一捡起过往路人自以为是的施舍钱,说道,“我找你来是让你帮我做件事,而不是关心哪个姑娘对我动了心。”
“从此两不相欠对吧?”段西风不安地整了整袖口,“我不认为你那么好心,又是什么麻烦事?”
浮白笑笑,不在乎好心二字,说道,“帮我救两个人。”
救人?段西风只杀人只偷盗,稀松平常的面相稍许的错愕。
“荷兰海牙监狱里,救和尚和算盘。”
段西风苦笑道,“你是想我蹲进去还是救人出来?要我去劫狱?”
抠抠鼻孔,浮白大言不惭道,“我认识的人里,就你逃过狱,难道还要找别人?”
重新扛起麻袋,段西风直接用行动拒绝浮白的提议。
浮白也不做挽留,只是很怡然的从古朴的铁烟盒里抽出一根镶着金丝边的香烟,准备点燃。
“帮我准备好机票。”段西风夺回浮白手里的香烟盒,没好气地说道。
品味着从口腔扩散到肺部的醇香,浮白几乎要瘫软在地面上,不自知地挥挥手,示意段西风可以走了。
哪知段西风反倒不走,站在吸烟吸得快窒息过去的浮白跟前,慢吞吞地说道,“贼少不介意给我这千里迢迢的老朋友拾掇好住处吧?”
眯开一只眼,浮白笑得邪魅,小流氓似的咬着烟嘴,摊手向段西风索要状,说道,“你那盒烟送给我,我送你一所别墅。”
段西风趁机拿下浮白嘴里的还有一大半的香烟,自己先贪婪地吧嗒一口,赶紧用手指头掐灭,重新工工整整的放回不起眼的铁烟盒里。
浮白笑容满面地看着段西风像护犊子似的保护好自己贴身携带的香烟,掸掸屁股上的灰,走在段西风前头领路。
神色与刚才眺望丁情时别无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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