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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破堡垒的最好办法是什么?比起往其坚硬的外壳飞机大炮狂轰滥炸,不如从内部土崩瓦解。
人生来便有七宗原罪,隐藏在人性深处最本质的东西,暴食贪婪懒惰骄傲淫欲愤怒嫉妒,三岁孩童无须人教便知晓狗屎和膏肉哪个好吃,浮白对自己举的例子深表歉意,惩罚性地将手指在鼻孔里挖的更深层一点。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即便你是个要饭的龙头大哥,就算是丢人现眼也是会有同行乞丐来抢你的金碗。
不夜城利用自身的优势明目张胆地开办男人的天堂,起初便有人眼红,相隔跌跌荡荡起起伏伏的十五年,在这十五年的末梢里方才找到对手,也说不得是让人该骄傲还是该悲哀。
“毒品是谁拿来的?我记得城中法令是不允许女人们去陆地上的。”浮白把玩起扑克牌,看似很严肃的话题,在浮白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显得那样无力。
女人先是一愣,银铃似的娇笑着,不以为然地向浮白的胸膛倚去,说道,“瞧你说的那么吓人,这年头谁还没点爱好有点恶癖呀?”
其他两个女人眼睁睁地看着这骚蹄子开始向不夜城的冷面煞星搔首弄姿,总感觉有些不妥,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还没在浮白胸口靠稳的女人就被浮白一手捏住脖子提在半空中。
浮白的右手还是在把玩扑克牌,一张张花色牌在每个手指踱过,又重新踱回牌堆,尖锐的棱角仿佛是在帮他自己思考一样样他能记住的酷刑。
“美丽的小姐,你是以为我壬侍狼没牙,还是你的后台不会被我一口咬死?”浮白扬起白净面皮细细软软地问道。
嘣——
扑克嵌入木桌,让两个没等花容失色惊声尖叫的女人彻底噤声。
“放,放过我。”女人涕泗横流,淅沥沥哗啦啦快漫到浮白的手。
“回答我的问题。”左手攀上女人的下巴,大拇指和食指在下巴两侧规律地拍打着,像是在和手掌的主人一起思考。
“新易货都是聂老板给送的,从来不要钱,我们干这行的,求的不单单是钱,更图一刺激,便收下了,她平时打得最多,今天没存货,就犯瘾犯得很厉害。”女人怕说少一个字,舌头平卷得飞快。
丹凤眼轻眯,将女人重新放回凳子。
“那聂老板一般都什么时候来?”浮白将头转向另一边继续问道,无神的眼睛冷冷地盯住某个角落。
三人以为浮白在耍帅,又不好意思点破,便回答道,“聂老板来的时候,从来没有固定时间,不过最近女红店那边传消息说,聂老板来的话,通常会带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哪知浮白突然发难,拉过三个女人,踢翻桌子,躲在立起的方桌后面。
“你们三个要是不想死,就自己开笼子进去,别问为什么!”
抓住桌腿,浮白以牛犄角之势,横冲直撞向来者,脚下突施齐力借着桌子前行力恰当好处的踢出一脚,木桌在空中残败吱嘎作响,在碎与不碎间用一种奇怪的契合力砸过去。
要有多久没碰到过能让他先出手的人?浮白来不及心里嘀咕,踩断两条铁凳方腿,左手剑势起,右手刀势落,怒目金刚似的在笼前站稳,瞳仁一转,看清楚来者的长相,接下来这棍走横切枪出如虹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来的是熟人,右手一柄单鞘短猩红唐刀,左手拖拉半死不活光头佬,戴着黑框眼镜也遮不住伊人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环肥燕瘦,绰约多姿,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坐下那台路虎险些一并将浮白飙出三两心头血。
“我来不是为了跟你打架的呦,别刀剑相向,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做主嘛。”唐嫣大小姐笑靥如花,惑阳城迷下蔡的境地恐怕早早超越,美女不愧是美女,发嗲卖萌这等手段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还不会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浮白没敢放下手里的两条细铁棍,俗语曰,山下女人如老虎,山下美人如母虎,带刀的美人儿?最差的那个降服了矮脚虎,浮白自认壬侍狼是不如虎的。
“我们虽然一起车震过,但我觉察反省,震得很不开心,所以距离还是划开,对你我都是好处。”浮白嘴上装疯卖傻占便宜,身体却越发靠近铁笼,过去的贼眼没有白费,这大小姐手上的刀绝非等闲,即便是她没有手头功夫,自己手里这两条烂铁管可不够挡住她的半刀,何况她的架势还不弱,能从高宗手里把光头佬拿回来的人,浮白自认需费些气力,但女人的呼吸紊乱,由此看来,两个人半斤八两,只有依靠身后这精钢百铁筑成的笼子但足以捱下,只要第二回合,浮白有自信能反客为主,拿下这女人。
“我说过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没见唐嫣的手多用力,唐刀自然下落,刀身没进大理石地面一半,也没见唐嫣的手多快,一把金灿灿的手枪已拉开保险,黑洞洞的枪口瞄准着浮白,透过枪膛,浮白好像望到子弹头在对着他咧嘴。
借势压人,唐嫣笑得花枝乱坠,企图借势压人,浮白却生了一身冷汗。
高宗如果输了,那起码输的不丢人。
是唐嫣的枪快还是浮白的腿脚快,浮白不清楚,不过浮白清楚,凭手上的破铜烂铁,顶多能挡住唐嫣三发子弹,如果浮白想躲,大概能躲开,但身后笼中的女人可说不准,比起四个日进斗金的生产力,浮白的命貌似不大值钱。
“走,回我路虎车上,我们好好车震一下,贼少?”
车震二字咬得尤其重,如同情人对情人间的嚼耳朵枕边风,不过让浮白心动的,是话末尾的两个字,一个他很久没听过的绰号。
能打听到自己是谁,在冰城里说难也说不难,毕竟浮白曾是冰城子弟们的救命恩人,没什么报答,但至少不去为难浮白这从底层摸爬滚打到圈中的壬侍狼。
“看来没的选。”浮白洒脱地将两根经供观赏性的铁棍扔下,走近唐嫣,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冰城唐家唐嫣。”唐嫣吹气如兰,眉目如画。
“唐飞是你父亲?”即便沦为阶下囚,浮白的刀子嘴依旧不改往日。
“他是我哥。”摘下眼镜,挂在唐刀的刀柄之上,唐嫣的俏脸不笑时肃然如寒星,眼波流转,却生的一席惊涛骇浪,“你这嘴和舌头下酒,肯定有嚼头,伶牙俐齿油嘴滑舌。”
浮白说不清这唐嫣究竟要干什么,将唐刀和高宗的眼镜留在不夜城的正中央,是示威?
“听说想在不夜城抓人,难于上青天,今日一窥,形同虚设,还不如我唐家的狗窝守卫森严。”唐嫣不屑的样子让浮白的鞋底有些痒,女人无耻起来貌似比男人更可恨。
“原来你家是狗窝?”浮白像听了世间最大的笑话,忍不住劝阻道,“就算你很讨厌家里的摆设,也不要侮辱他们,草木方有情,他们牺牲掉自己制成桌椅板凳的家具,你总不能让他们心寒呐。”
“但话说回来,女人还真是口是心非,嘴上喊不要,其实还想要,嘴上说不好,其实喜欢得要命,你说你家都是狗窝了,干嘛还要有守卫呢?有钱人家果然是有钱,把钱放兜里揣着不舒服,一定要拽人脸上才舒坦?”
唐嫣狠狠地剜了浮白一眼,嘴角上实在言语不过,愤慨地骂道,“贱人!水至清无鱼,人至贱无敌。”
浮白心满意足地吧唧吧唧嘴,这下输给女人的不平心理在嘴上可算找补回来。
冷冰冰的枪口顶住太阳穴,浮白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向唐嫣。
“告诉你的人走开,要不让你看看你的脑袋里都是什么颜色的。”
“你这样恶趣味,你家里人知道么?”
“当然。”唐嫣笑眯眯地一口咬定,“我还会让你知道知道到底是多恶趣味。”
“承认自己恶心的女人,那真是太恶心。”浮白云淡风轻地挥挥手,示意街上长枪大炮支牢靠的防卫队员们退去的同时,不忘在嘴上占便宜。
在浮白的眼里,这些队员们真是唐嫣口中的形同虚设,不过在房顶的那人显然不是。
噗——
唐嫣的金枪倒飞出去老远,持枪的玉掌虎口流血,神色不甘里又已经放弃无谓的抵抗。
在众人的惊愕里,浮白很没有绅士情节的一记回身扫堂腿,将唐嫣绊倒在地,在唐嫣美眸圆瞪的背景衬托下,孤傲地负手而立,仿若天地间仅存的最后一个大内高手。
高宗放下光头佬那被当做消声器打穿的右手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又忍将不住的骂了句。
这还真他妈是人至贱则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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