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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种奇怪的生物,而有眼镜不戴的女人是种更奇怪的生物,特别是眼神不好还要开快车的不戴眼镜女人!
浮白死死地抓住把手,系紧安全带,闭眼睛心里默念金刚经道德经,释迦牟尼默罕默德耶稣三位老人家被他祈福很多遍。
有句话怎么说?生命诚可贵,自由,爱情,还有鸟?原谅浮白读的书少,但貌似只要记住这第一样剩下的什么爱情自由都能享受到,丢了性命,难道要你的女人捧着骨灰盒和你恋爱?难道把你的骨灰扔进大海你就自由了?别逗了!这点常识没读过书的人都能反应过来的吧?
“停,停车!”浮白哆嗦着说道,在这种紧要关头,就算是生出来面无表情的面瘫都要动容,“我把眼镜还给你!”
“眼镜我不要了!”女人摇下窗户,任凭过往的疾风吹进车内,豪爽地把手一挥,“开车果然还是要追求速度才创造出来的运动!”
浮白吹得眼泪鼻涕都不由自主地往外流,顶着能把牙床吹丢的大风,支支吾吾地说道,“安,安全第一,生命诚可贵,安,安全是第一!”
见女孩的神情有柔化的意思,浮白觉得有戏,赶紧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吐沫星子一点都不吝啬地刮了自己一脸。
“你想啊,你要有命在才能飙车,你想啊,你要有命在才能努力把这不适合飙车的路虎换成阿斯顿马丁法拉利布加迪威龙,所以女侠!饶我一条命,也放过你的生命,这是种对生命的尊重和谅解!也是种对未来的追求和向往!”浮白勉强在风中捋过点口水湿了湿手指,蹭在眼角旁,显得牛头不对马嘴毫无说服力的整段话顿时增彩不少。
“你说的对啊!”女孩原本的大眼睛如果是几十瓦,那听君一席话之后,简直和不夜城的大灯泡可以媲美,一脚油门踩到底,成功的在众目睽睽下闯了冰城摄像头最密集的红灯。
“......”浮白僵在舒适的座位上,眼睛被钉死在时速表上。
“生命如此脆弱,如果现在不疯狂点,天灾人祸聚散无由,万一突然你死掉了,什么都没做,那岂不是太亏?”女孩看上去轻车熟路这样的高速,还在架势疾行如脱缰野马的路虎车时抽出空挡很赞同地拍拍浮白的肩膀。
等等,姑娘?你是不是曲解我话里的意思了?浮白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敢情这女人和自己是一路人?软硬不吃,好赖话都当成好听的入耳。
想到这,浮白不由将目光移到女孩的脸上。
我要是说一句二十几岁不应该横死街头,她会不会把这路虎开得七零八碎?
映入浮白视野里的,是一张在危险里悄然绽开的百合花,果真是造物弄人,这等末路飙花在危险的超车加速里竟美得如此灿烂。
“飞机多快呀,也没见谁害怕,但该死人不还是要死人?坐飞机都有可能丢,更何况我们这种开车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儿个再说明儿个的!”女孩扯下挂饰用的高宗眼镜,重新戴好,很有闲心地说道,“爷们小心点,我有点看不清路了,不过不用怕,我这车有气囊。”
啊?那我是不是还要询问一下气囊是不是外国厂家制造的?就是不会被放个屁都弹出来的那种?浮白任命地窝在舒适的座位里,从在心里担忧生命存亡转换到担忧气囊的质量问题。
不知怎么,浮白有点庆幸,得亏自己坐的是路虎不是悍马,军用悍马开出去跟小坦克似的,在这女孩马路杀手的驾驶下,不把街道变成战场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等等,这么说起来还要感谢这女人?再等等?莫非这是用我一人之苦幸福千万家?
吱嘎——
女人猛地刹车,轮胎和地面相互死死地支撑,水泥地面上被带出两道歪歪扭扭,像小孩子横不平竖不直的字体般的磨痕,刺皮的橡胶味横亘十多米,浮白很可怜地被一股人类没法抗衡的大力直接将身体带得横飞出去,尽管死死地抓住扶手,但还是没能阻止身体前倾的剧烈运动趋势,双脚勉强做出反应,及时地踏在挡风玻璃上,支撑住浮白自身一百三四十斤的重量和巨大的惯性,安全带发出承受极限的哀鸣。
女人的眼里一闪即逝的惊奇。
“呼——。”浮白将脚放回原位,安心地舒了口气,迅速地打开安全带,逃荒似的跳出这台让他差点饮恨终生的路虎车。
“我改天去你那里取眼镜。”女人微笑着揉揉被方向盘撞得红肿的额头,脸上其他姣好的肌肤与这块患难的皮肤交相辉映,“替我好好保存,也替我向另一位先生打招呼!”
路虎车再度扬长而去,浮白则瞄了眼承重高中的校门,呆呆地目送奔驰得不见影踪的女孩。
浮白脾气隐藏得虽深,但现在也不免在心底咆哮着,这他妈算什么事?
这小娘皮肯定有鬼,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天然呆存在?即便是有,肯定也活不过三岁!
懊悔地捶捶地面,我他妈当初为何要相信路人?破戒爆两句粗口,浮白觉着自己该打,攥紧拳头冲自己的大腿就要招呼下去,干干沾到皮肉,化拳为掌,婆娑了一番,为了别人的过错责罚自己是何必?做人不为了自己的过错责罚别人,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难道要把自己腌得咸一点吃的盐多一点去齁死谁?
“师傅,承重中学。”浮白拦下辆出租车,很怡然地伸手,“麻烦借根香烟,可以给你加钱。”
“好好。”司机一瞧是个张嘴闭嘴都是说钱的主,心里头杀冤大头的想法油然而生,赶紧从前面摸出盒长白山,“到承重一还是承重二啊?”
“唔?”浮白叼着烟嘴一愣,吧唧吧唧没点着的香烟,“男人记住一就能活,承重一。”
“你确定?”司机心里乐开了花,不识路更好,承重一打表顶天十块,承重二不打表都要五十。
“你说的有道理,其实男人不二也活不下去。”浮白挠挠后脑勺,眉头一舒,说道,“那就承重二吧。”
司机差点鼻涕泡都笑出来,就差开瓶香槟办场淫乱party了。
“来给你火。”司机主动帮浮白把烟点着,“软长白硬玉溪,都是有说法的!细品吧!”
“谢谢。”浮白伸伸腰道谢,懒散地问道,“您快点开着,我着急,你快到一分钟给你加十块。”
“哎好嘞!”司机仔细地打量着浮白,黑头发白脸皮,不愧是被宰的主,简直不敢相信今天遇到个这样烧钱的主。
浮白用眼白扫了扫喜上眉梢的司机,不满意似的吐了个烟圈,问道,“你我都是黑头发黄皮肤,我虽生的白嫩了点,但你也不至于用这种眼神看我吧,平翘音分明,不会洋屁,地道的黄种人。”
“没,觉得你像是我姑娘追捧的一明星。”司机生怕被人知道心里的小九九,赶紧和浮白开始扔山撇海的胡诌,万一这爷分不出好话赖话,一来气下车,谁赚钱去?
“哦?”浮白被司机勾起兴致,痞痞地咬着烟卷,“你是说像马德华么?”
“对对,刘...啊?”司机被浮白问得发懵,刘德华还有情可原,这马德华?
寒芒三寸,隔着老远,就让人血管收缩,刚才还血脉膨胀灌瞳仁的燥热顿时被人泼了盆又凉又冰的水。
男人不远,从头到脚散发着让人鸡皮疙瘩乱冒的杀机,车内唯一没有安静的,就是司机刚才兴奋所播放的歌曲。
“好日子,今天是个好日子~”
“我也挺喜欢这歌的。”浮白认真地念叨句。
左手倒持匕首,右手正拿香烟,浮白像顽童吹泡泡般,在窗户紧闭的车体内吹着不会被吹散的大小烟圈。
“现在市场什么肉贵?”浮白和刚才一样,唠家常似的问道。
“不,不,不知啊。”司机被浮白的刀吓得说话都不利索。
“猪头肉啊。”浮白温良的一笑,却给人种恶鬼撕夜的惊骇,“你不感觉我很好宰么?我现在要马上见到承重一中,你要是敢慢一点,你能等着明天早市去肉摊按价买回你自己的肉吧。”
“是,是,是。”司机用衬衫袖子擦擦冷汗,小鸡啄米般迎合。
“一中之后再去趟二中,我家那娃娃不知被人送到哪上课了,你也是为人父母,你一定懂我的心里有多急吧。”浮白凑近司机的耳朵,将最后一口烟吹进他的耳朵眼。“比如说,就算闯了红灯,但我也要十万火急的见到他,就算出了车祸,我也应该在承担罪孽之前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交代后事,您说对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别说刀口下。
“那是当然,天下父母心。”司机亲眼目送着几千元的罚单和驾驶分闯过一个个红灯,肉痛得难以言表。
“哦?”浮白自然地从烟盒里又弹出根烟,徐徐点燃。“可惜我不是什么爸爸妈妈。”
一口青烟从鼻子里喷出,浮白由衷地给司机三十二个大拇哥赞。
“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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