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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看看那个妞,差不多36D了吧,御姐呀!”
“呸,看看那个学生妹啊,微微隆起的感觉最好了啊!”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大街上的妹子们衣服渐渐少了,从脚后跟慢慢露到大腿根。
街边蹲着各式各样佯装痞子偷瞄美女的或已婚或未婚男士,用不知猴年马月的报纸捂住脸,只剩一堆贼溜溜的眼睛偷看美女,女人们路过时不屑地瞥过,又忍不住心中的暗喜,男人们表面知心的一笑,心里已经YY到天涯海角。
人哪,本来就是矛盾复杂的生物。
“那位脑袋好像十几天没洗鼻屎挂在外面眼屎糊住睫毛的大哥,麻烦把您手里的报纸借我看看。”
“给你给你,真是的,早点提醒我啊!”
“啊呦,贼少昆城被捕,原是二人组合?”
“喂喂,看报纸的你老实一点好不好,读出来干什么!把美女都吓跑了我们看什么!”
“神经病吧你,两年前的报纸你还看?我手里头有前天的!”
“哦谢谢。”
“同居风云?车震门?干爹门?这都是什么啊?”
“还念出来你!?”
“你说你,怎么和大哥说话呢!”一个将近四十好几的男人突然发难,将身边一位二十岁出头的男人踹到,不满地问道。
“大,大哥?”
比较这群男人的猥琐,偏偏存在着这样的一个异类,他来的更为正大光明,不躲不闪,仿佛要将过往的路人看得一丝不挂。
一些蹲街的常客中,不乏有蹲了两三年的老前辈,都将他奉若神明,你想想,一个男人不单单看美女看得理直气壮,还能把美女看得脸色桃红捂脸含羞而走,三百六十行,行行有龙头,每当他蹲在街角,就已经有一堆人无声的呼朋唤友,凑凑斋腥,尝尝这种滋味。
可今天这位大爷借报纸居然被骂,那还有谁能忍?看不到美女总不能把几个满脸疙瘩脏兮兮的男人推出去吸引小姑娘吧?
眼神犀利,剑眉横飞,皮肤细细白白,一头天然卷的黑发不修边际,浑身上下散发出冷峻的气息。
“哎呀~”又一位妙龄少女被浮白直不楞登的眼神瞅得小鹿乱撞。
扫了眼身边多出来的一大堆人,浮白摸摸脸,难道我出门忘记抹大宝了?搔搔脚面,掸掸屁股,头也不回的起身就走,只留给众多男人一个萧条中带有少许寂寥的背影。
高人!众人心中默默地赞许。
“我跟你说,一定是他蹲的地方的好,街角嘛,有句话说得好,转角遇到爱。”
“呸,一定是他造型犀利,你不知道现在最流行荧光绿么?”
“你们都错了!是他的气质啊!无赖,无耻,无私!”
一群闲人的杂碎话语,浮白已经听不大清,踩着地摊上的劣质夹板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天气暖了,人们穿得越来越清凉了,钱包隔着肚皮,这不是在勾搭让他偷么?
这年头物价飞涨,不偷点钱补贴生活,下半辈子找个地儿埋骨头都困难。
“哪来的小乞丐,给我一边去!”街上一位彪形大汉无情地吼道,“你看看你,说有辱市容都是给你家光宗耀祖了,去去去,滚滚滚!”
呵斥声并没有在这人群攘攘间引发太多注意,路人们投过同情的目光,却没有停留下来,就如同看了场猴戏,没叫好也没有制止。
也不会有什么随机出现的记者,报纸上某明星的桃色新闻可比这七尺大汉欺辱未成年孩童的民间轶事更容易让人拇指大动。
揉揉盯梢盯得有些麻木的眼睛,忽然,一个破破烂烂的杯子举到他面前,目光移到来人,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
“哥哥,你可怜可怜我吧,给我扔点钱,看你浑身上下都是名牌。”
脏兮兮的小脸,褴褛的衣服,满是污垢的手,浮白的心里漫过怜悯,有建造公园供人玩乐的钱,没有供孩子吃饱穿暖的钱?
浮白挠挠耳朵眼,要不是这孩子夸自己一身名牌,恐怕上头那些不痛不痒听着凑合的愤青话他都懒得说,罢了罢了,感慨多少年也没见到改变,偷来的钱怎么能用小鬼的手来进行循环?
想着想着,心里头的愧疚感也就去了大半,浮白没有理会小男孩,将双手插进裤袋,继续向前走。
怀中撞到什么东西,浮白的身体一滞。
“对不起。”小男孩转过一半的脸抱歉道。
望着小男孩跑走的身影,浮白那没睡醒似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眨了眨,嘴角不可遏止地扬了扬,有意思....摇摇头,浮白扭过头蹒跚地前行。
金郎转进一个人烟稀少的胡同,掏出刚刚摸到的钱包,热热的触感,大大的眼睛里略过兴奋,嘴角扬起残忍的弧度,此时的他哪还有孩童的天真可爱,尽是顽劣大人才会有的奸诈和油滑。
“不理我,不理我我就偷你!”闪亮亮的小白牙夸张地呲着,准备迫不及待地打开钱包。
“啊?”街口处男人疑惑地问了一声。
像触电一般,金郎将钱包藏在背后,紧靠墙壁,紧盯着一直尾随他而来的浮白。
浮白倒没有这样剧烈的反应,慵懒地蹭蹭鼻翼,说道,“你快把我钱包里的五千块还给我,不然的话嘛,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估摸你这个年龄进少管所差不多了吧。”
“哪有,大哥哥。”金郎无邪地问道,眼睛眯成人畜无害的弧形,挥挥手上的钱包,“这是我捡到的啊。”
“哦?”浮白应道,同时从怀里掏出个破破烂烂的皮夹,夹出厚厚一沓的红色钞票,“还真有劳,辛苦一位想尝尝底层人民生活的大少爷,腰包好鼓。”
金郎脸色一变,双手在怀中反复地摸索,声音颤抖地问道,“你偷拿了我的钱包!?”
“什么叫偷?”浮白的脸上充斥着不快的愠色,“我捡到的。”
闭眼睛说瞎话无耻不要脸的功夫,在浮白面前比试,不外乎差着十万八千里。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得不说,浮白外表硬朗,面容清新,任谁都不会想出来此人的本质是有多无耻。
“好好,我还给你。”金郎自认倒霉,撞了小半天的人没撞到个有钱主,撞到了却是个同行。
拉开钱包一看,金郎的上嘴唇和下嘴唇就开始打哆嗦,尚有婴儿肥的小手从皮夹子里拿出一叠整整齐齐的报纸,“这....”
“怎么啦?”浮白不耐烦地挑挑眉毛,“别告诉我钱丢了,那可太老套了,我年轻时候偷包都不流行这借口了。”
金郎透亮的双眼浑然黯淡下来,嘴里低低沉沉地念叨着,“这原来是一个套,原来是个套。”
“不是套还是药啊!”浮白不以为然,叉腰嘲笑道。
吧唧吧唧嘴,反应过味,眼前这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男孩,药和套这种荤腥故事有点少儿不宜,便改口道,“这就是个套,我呢,今天心情好,给你指点指点,要是碰到一个月的某七天我心情不好,我说不定就领着警察来堂而皇之地讹你钱啦,小豆包!”
说罢,探手去摸了摸金郎乱糟糟的头,脸色不悦。
“出来混,起码要经常保持身体整洁呀。”浮白佯装年长人的口吻教育道,“都什么年代了还装要饭的,时代在进步,技术也要革新。”
“你又不是姑娘家,还一个月七天八天的不高兴,男子汉大丈夫光明磊落,你也就骗骗小孩的钱!没出息!”金郎不满地喊道。
摁住被震得不舒服的耳朵,见小豆包垂头不语,浮白轻笑着,将钱包塞回金郎的怀中,拉住他的胳膊,自顾自地往前走。
“你可捡到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我今天做人的准则,你请我吃顿饭洗个澡,两个人都开开心心地各回各窝,可好?”
“此话当真?”孩童那稚气未脱的眼睛里重新焕发光彩,“那你明天的做人准则是什么?”
浮白侧过身来,没睡醒似的眼睛弯弯的,回答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你过好今天,明天自然就知道怎么过。”
善良么?不,自从生在那不夜城里,看的是野鸡流莺,闻的是钱香麝红,染指到的第一桶金,骗过的第一个人,善良这种廉价的东西就已经和着亡命饭吃进肚子,想活着?如果不亲眼看着别人的死去,拿什么证明你活着?骗人嘛,还要分大中小三个年龄段?既然无视掉所有所谓的良知和人性,不吃饭也是骗,吃了饭也是骗,还附带冲凉,当然要选饱着肚子骗。
接下来,浮白用老前辈的亲身行动告知金郎,骗钱,亦可以从骗吃骗喝里找补回来。
几经周折,从时装店转到餐馆再转到会馆再入足星巴克。
两个人坐在靠窗子的位置带着还没干透的清香味大快朵颐,自以为很帅和自以为很正太的组合倒吸引不少女顾客的眼球。
“大,大哥,这已经是你吃的第六个哈根达斯了....”金郎望着快要耗尽的钞票,捅了捅吃别人家饭不害臊的浮白,怯懦地说道。
秉着害怕被敲更多竹竿和另外的坏点子,金郎只好认贼为兄,叫了浮白一路的大哥。
“我已经吃那么多了么?”浮白拄着下巴,向服务生招招手,“威特!?来点冰淇淋甜点填填肚子!”
“......”
“别垂头丧气的!一会我去领你买身好行头,出门在外,人靠金装马靠鞍!”浮白老大哥似的肆无忌惮地拍打着金郎的肩膀,看着小男孩脸上的苦涩变成欢愉,浮白嘴上的弧度从温柔变成残忍。
从小到大,浮白知晓最好的教育方法就是痛苦,就如同老鹰将自己的孩子踢下山崖,不会飞就会死,咬着勺子,一个个荒诞无奇又有万千尝试的法子在脑袋里走马灯似的转呀转,自己出来坑蒙拐骗偷的日子,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同伴来解解寂寥?一个人能骗多少钱?听说现在有些高富帅偏爱小正太,那是不是代表可以尝试尝试仙人跳?不错不错,仙人跳白大爷,这名号,响亮宏伟够气魄!高端大气上档次!还很接地气!等等,三个气和在一块难道有什么宇宙的奥妙修仙的玄奇?
话说.....决定好以后的新名头,是不是该抽空解决一下尾行自己几个钟头的神秘人了?浮白搅和着被子里的冰激凌,皮笑肉不笑地瞄向街道上一个不大起眼的壮汉。
“先生,您的冰点。”有了一肚子坏水的熏陶,就连姿色平平的服务生小姐也有了一番邪魅的风情。
代表这草莓味的红色,以及冰淇淋原本的白色,再次唤起浮白脑海里的一大堆毁灭世界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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