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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到窫窳小香炉和那装着血红液体的玻璃瓶,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尤其是这玻璃瓶,不就是血魁尸油吗?他怎么会得到?很是懊悔当初韩汝志为什么没有毁掉它。事态更加严重了。
我原本想得到龟甲之后,再将他麻翻问个究竟。此时情势紧迫,必须马上问个明白。走近方塘,才看清楚下面并不是熔岩,而是翻滚不已的黄红色泉水,硫磺的味道就是这里发出来的。
我只记得白居易的《长恨歌》曾有“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的千古名句。古代文人所称的地极深处黄泉地带,也就是我们常人所说的阴曹地府,是人死后的地下世界。黄泉就是地狱之泉,代表着幽冥、黑暗和死亡。
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它,以及自己此时此刻的感受。可怕、恐惧、妖异等等,都不能准确描述此情此景,甚至都不敢去想自己的内心,是不是已经强大到不会崩溃的地步。
我不停地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脸和身体,让僵硬绷紧的肌肉尽快放松下来。任凭我怎么叫喊,白冬就是没有反应。他悬空儿坐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棺材山地渊的冥虚桥。当时,他说是听别人讲的,自己也没有见过。可是,此时他所处的状态和冥虚桥没有两样。
我学着他那天的样子,抓起一把土,绕着方塘边跑边撒。方塘四十多米见方,很快跑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通往他打坐的平面。
抛撒进方塘的土,眼见着向上方飞去,和我扔头发时所见的情形一模一样,最后只能见到土中夹杂的几片树叶,消失在高高的空中。
无计可施之下,再一次想到了飞翎箭,十多米的距离绝对是百发百中。先用麻醉飞翎放倒他,然后再回到地面让韩家人来帮忙,到时候一定会审个水落石出。
飞翎箭带着风声直取白冬,就在射中他的一刹那,他突然动了。而且,出手迅捷无比。手指一弹,铮的一下子就把飞翎箭弹了回来。
我心中大骇,慌忙躲闪,飞翎箭从我身侧划过,直没土中。白冬缓缓睁开了眼睛,血红的眼珠子射出杀人的凶光。
嘴巴一张,他声嘶力竭地嚎叫起来,好像是在尽情地发泄着郁积已久的烦闷。嚎叫之声,在整个“五行乾坤晕”里反复折射,产生了巨大的回响。我的身体也感觉到了强烈的共鸣,五脏六腑被震得簌簌发抖,翻江倒海、气血翻涌。
我捂着耳朵,张大嘴巴也跟着嚎吼,拼命地和他对抗着。喊着喊着,我发不出声音了,嘴巴张的更大,我真的被白冬怪异的变化惊呆了。
只见他的身体随着吼叫,在一点点膨胀变大,只一会儿的功夫,他人整整粗大了三圈儿。
吼叫过后,他缓慢地站了起来,手指着我瓮声瓮气地说道:“你……是谁?怎么……怎么在这里?”看着已经变成两米多高巨人的白冬,我抑制不住浑身的颤抖,瘫坐在地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我所认识的白冬,是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个子,可如今见风而涨到两米之巨。怪不得他光着身子,就这样多大的衣服都得给撑碎了,这说明他事先是知道会有这样结果的。
同时也就明白了,整个“五行乾坤晕”里一两百具尸骨遗骸,他们身上为什么没有一丝布缕。难道白冬也是邪巫黑苗?
白冬粗声大气地打断了我的思考,“你……搅乱了我……的事情,我……我要杀……死……你,杀死……上面所有的……人,乌……蒙山……还是……我们的。”说完,仰天狂笑起来。
白冬不认识我?!而且,他还把韩家人称作上面的人,这就很奇怪了。难道真的被附体,夺去了神识?以前我不相信这些东西,可是现在已经是确信无疑了,以至于一有解释不开的事情,我就会往这方面想。但我也只是略知皮毛而已。
想到这儿,又记起了韩汝志和我说过的,白冬这次去八旗子的异常表现,和今天一路跟踪时所发现的,他身体僵硬,横冲直撞,只走直线很少转弯,以及蹚水哗哗作响的怪异举动。这些迹象已经坐实了,我眼前这个人虽然面相相似,但他已经不是我们曾经认识的白冬。
如今他妖化魔化了,只是披着白冬的皮囊,此时不除必然后患无穷。一想到此,我不觉杀机立现,不仅再也没有了为白冬开脱罪责的想法。相反,由于没有了顾虑,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伸手就去掏信号枪,可是手还没有从裤兜里拔出来,居高临下的白冬已经闪电般扑了过来,凌空踹向了我。疾如流星的扑踹,我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一转身把后背留给了他。只觉得后背重重一击,眼前一黑就向前飞了出去。人在空中还没有落地,后背又是一紧被他拎了起来,猛甩了出去。还在空中做平抛运动,我已经痛的昏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正仰面躺着,恍惚之间看了洞顶的“五行乾坤晕”,那里已经透进了晨曦的光亮。艰难地翻过身,四下寻找白冬,就发现他竟然在我的斜下方,正闭目坐在地上贪婪地吸着面前的烟气。
他的面前,是妖巫黑苗特有的施术法器----窫窳香炉。斜下方?我突然就是一惊。他坐在地面上,又在我的斜下方,这说明我俩没有在一个平面上,那我岂不是在空中?心惊之下,连忙向身下看去。
啊!我差点儿被吓死过去。我竟然就在翻滚不已的黄红色泉眼的上方,身下透明什么也没有,也和刚才白冬一样浮在空中,正被一股平稳炙热的,带有浓烈硫磺气味的气流托着。
我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儿,急忙捂住嘴,生怕惊动了已经变为魔鬼的白冬。
再也不敢去看身下的方塘,一瞥的瞬间,黄红色的液体翻滚之中,我看见从里面伸出了成千上万只张牙舞爪的手,仿佛是要把我拉进地狱。
一阵震人心魄的狂笑,白冬志满意得地走向方塘边的一幅巨人骨架,将小香炉放在巨大的头骨上方。这一回,那香烟不再是三尺而凝、聚而不散,烟雾顺着骨架慢慢地附着在尸骨是,将它包裹起来。
白冬又把血魁赤红的尸油,小心翼翼地滴在了上面。然后,神情凝重地闭目念叨着。我以为他是在超度亡魂,因为安葬常爷、顾二叔和那七位带出来的道士时,韩爷就是这个样子。可是,马上就感觉到了异样,惊愕的有了窒息的感觉。
只见那副惨白的巨大尸骨,在白冬点滴血魁尸油后,竟然一点点长出了血肉,血管筋脉网络肉眼可见地生长着。
我纵是有天大的胆子,看到这样的情景也是惊得要死。白冬还在不停地叨咕着,他面前躺着的骨架,渐渐血肉丰满,已经重新变成了人的模样,皮肤滴着血红血红的血滴,犹如血魁转世。
再也不能等下去了,白冬我已经对付不了,再加上个血魁,必是死路一条。掏出信号枪和三枚照明弹,屏住呼吸,颤抖着瞄准击发。
照明弹嘭地击中了不到二十米远的白冬,他的身上立时火起。我侧头躲过眩光再看,只见白冬在地上拼命打滚,想扑灭身上的大火。结果,火没有扑灭,却把仍在燃烧的信号弹抖落到枯树叶上,树林围成的圆圈里登时火海四起。
与此同时,突然中断人身再造的尸骨,发着低沉的单音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茫然向前走去,正碰上从火海之中逃出来的白冬。
两厢一下子撞了个满怀,那家伙抓住白冬,就不管不顾地厮打起来。毕竟它还神智不全,白冬很快占据了上风。就在他们打斗之际,我压上第二颗照明弹,打在了他俩的中间。那家伙顿时也变成了火人,吃痛之下不辨东西,一头栽到了方塘之中。
血魁身上的火焰与那黄红色的涌泉一接触,忽地燃起了冲天大火,升腾起的猛烈气浪,一下子把我凭空托起三米多高,裹着强烈硫磺味道的热浪,连呼吸都困难了。
原想趁其不备偷袭的一石二鸟好计策,没成想弄巧成拙,我肠子都悔青了。
白冬歪着头看着我的方向,似乎是在判断我的位置。我知道,他还没有从照明弹强烈的眩盲中恢复过来。一旦恢复,必然是跳将上来与我搏杀。
我急忙上弹击发,可是太慌神了,忘记将刚刚升起的高度计算在内。一枪射歪,打在了方塘里。照明弹一入方塘,极其猛烈的大火燃起,紧接着着就是剧烈的爆炸。
巨大的爆炸冲击波,把白冬抛进了树林火海之中,他无比凄厉的惨叫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
灼热的气浪更为猛烈了,我被一再地向空中托高,已经超过了那些正在燃烧的高大树木的树冠。空气也仿佛被点燃,并迅速地抽离着,呼吸也更加困难了,我已经有了窒息晕厥的感觉。
趁着还清醒,压上了最后一颗照明弹。我心里明白,如果我不能被气流推升到“五行乾坤晕”的气层边,结果一定是掉到方塘之中,那样必死无疑。就是到了气层边,这最后一颗照明弹能否穿过气层晕圈,给我打开一条生路,也是未可知的事情。
紧盯着头顶,距离“救命的窗口”越来越近了,我抑制不住狂跳的心动,二十米……十五米……十米……五米,五彩的晕圈在我的眼里一大再大。
还有三米时,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扣动了扳机,照明弹巨大的热量,一下子突破了晕圈气层。
口子一开,“五行乾坤晕”里的热浪推着我,高速冲了出来。还没等张口呼吸,一张大网迎头罩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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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的肺腑之言,很灵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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