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儿,我停下来等待四叔的回答。这个停顿是有技巧的,现在的情势,用官方辞令叫谈判,用老百姓的话讲就是讨价还价。谈判也好,讨价还价也罢,其实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天天都在发生,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买东西砍价。
谈判的核心目的不是对抗,是达成共识。达到目的的唯一方法,不是据理力争,而是相互妥协。我真实的目的,就是要尽量打消柳一一和我们接触的念头。这并不关乎友谊情分,却关系安全与否。我和长虫还要再探棺材山,那是很危险的事情,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卷入这个漩涡。这也是为她好。
“讲!”四叔惜字如金,看得出他似有所悟。
“我的想法是,既然我们四家已经重新建立起联系,老中青三代也应该密切往来,增进情谊。我们这一代还缺个韩汝志,等他从南方回来,我们立即接一一妹过去。在搞一个日常联络机制,定期会晤,您看好不好?”我心想,只要不带她走,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听罢,四叔哈哈大笑,“好小子,居然和我谈起判来了。不错,你说是有理有据,既有宏观规划,也有具体措施。不可谓不周密。你说的也对,这些东西与一一去与不去、走与不走,的确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可以明确对你俩讲,这回一一带也得带,不带也得带!”
“为什么?”我俩异口同声道。
四叔并没有马上回答,让门外的勤务兵把柳一一叫了回来。待她坐定,才开口道:“过几天,李常韩柳四家祖孙两代,将齐聚八旗子有要事相商。一一必须如期履约,这是你姥爷的死命令。”
呦嗬,还搬出姥爷来压我,真的假的?看他认真的样子不会是假的。那我也不能全由着你做主。要不这脸往哪儿搁啊,还不得让长虫臊死。就拿出对付长虫的办法,道:“既然如此,咱尊重老人的意见。这回一一妹可以跟我们走,但以半个月为限,时间一到,她必须回到自己生活。”
“好,一言为定!”四叔爽快答应道。
长虫对我暗挑大拇指,我知道他并没有理解我和四叔交锋的真实目的,赞的是柳一一又可以和我们同行了。
“四叔,什么事这么重要,你和爸爸不去吗?”听到这样的结果,柳一一多云转晴,面露喜色。
“这次,我们中间一代就不去了,以后还有机会,至于什么事请,到时候就知道了。”他卖了个关子,没有正面回答,又转向我和长虫,“不过,我警告你俩。今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必须把一一给我照顾好、保护好,缺一根头发,我轻饶不了,听明白了吗?”
这些天在军营耳濡目染,我俩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挺胸抬头,手贴裤线,大声道:“是!”妈的,什么时候成他的兵了,我真有点后悔自己做出的承诺。
龙城距锦州不到二百公里,我决定先回姥爷家,然后同去八旗子。四叔派了辆车将我们、装备和摩托车一起送到了锦州。
家里空无一人,客厅茶几上留有一张便笺:姥在二舅处,我去八旗子,你回锦后速来与我汇合,日期是三天前。当晚,在北门口的福德楼,我宴请了他俩,也算是给长虫还愿,给柳一一赔罪。好在这丫头,早就把不带着她的不快扔在了脑后,只想着早点儿见到棺材山,也来一次地下探险。
我们赶到八旗子时,已是晚饭时分。径直来到韩爷家,果然都在这里。因为四叔提醒,所以见到柳爷也不感到意外。将柳一一介绍一番后,长虫我俩就叫嚷着上桌喝几盅。姥爷笑眼看着我,嘴里却不容置疑说道:“小子,这里没你们的地方。你们去南院,那里人多酒也有得你喝,好好慰劳慰劳自己吧!”听得出,姥爷对我们此行是很满意的,常叔也努了努嘴,侧头示意我们过去。
我听韩汝志说过,南院是我姥爷出钱,韩爷和常叔张罗盖起来的。姥姥姥爷每次来八旗子,住在这里的时间,比住在我家的时间都长。
虽说是南北院,其实就是一个院,中间只是象征性起了个没齐腰的矮墙。长虫我俩像以往一样,撇着腿就跳了过去,柳一一没这么玩儿过,也嬉笑地学着我俩。刚一落地,就听屋里一人说道:“烦谁来谁,躲都躲不过,也不知道哪辈子欠你这死猫烂长虫的,简直是阴魂不散呐。”
长虫不愿意了,站在院子里就恶毒的开骂起来,“臭耗子,给老子滚出来,先打你八百军棍,在流放到西伯利亚去。冰天雪地的,让你掏耗子洞都掏不了。冻死你,饿死你,外加娶不上媳妇,打一辈子光棍。”
我捅了捅他,低声说道:“嘴上留点儿德吧,你就不怕他再给你使阴招?”长虫面色一紧,忙点头称是。那人真是听力过人,耳语之声也被他听了个真真切切,“臭猴子,你还知道回来啊,这些阴招不阴招的,你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我一见过去那点破事儿要漏兜,马上打着哈哈急忙向屋里走去。家里人几乎都在,刚要和久未谋面的韩汝志来个熊抱,竟然见到大毛、二毛也在场,我正要给柳一一介绍,只见长虫和她齐声声对着一人,同声惊诧道:“怎么是你?”寻声望去,我也是一愣,他怎么在这儿?只见那南方人大马金刀地坐在角落里。
我和长虫不约而同问柳一一,“你又怎么认识他?”柳一一回答道:“当时,我在八道河子山中,见他可疑就跟着他,也因此找到了进入悬棺地穴的入口。”
话音未落,南方人坦然起身,拱手道:“三位弟弟妹妹,对不住了,小兄白冬多有得罪。”然后,施施然坐下,不再言语。
屋子里霎时静了下来,韩汝志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拉我们入座。我知道,此时也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纵有再多的疑问,过后再解决,当下加入了酒战。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都被召集到韩爷的屋里。按照他的吩咐,我们三人分别将各自的经历,和共同夜探龙城北塔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姥爷、柳爷和常爷三老又从不同的角度和侧面,询问了很多的细节。
事情就是这样,一具体就深入。随着他们把事情抠的越细,我就越发的觉得这其中有很多的事情想不通。许多看似不搭界的事儿,慢慢穿成了几条线,它们之间有的平行,有的相交,搅和在一起,越发的让我迷惑。思来想去,犹如一坨乱麻,虽然理不出个头绪来,但是第六感告诉我,将会有大事发生,目标很可能是棺材山。
最后,三老又把我们二十多天以来,所得的东西全部收了上去。关上门,开了一天的闭门会。
果然,当大家再次聚齐时,谜团被打开。那天,三老说了很多让我们瞠目结舌的事情。
大致是这样的,李柳韩常四家的确如姥爷所说,祖上曾是磷石之玉搜寻小队的成员,结为金兰和以不同身份隐姓埋名也都真实发生过。但是,他们隐瞒了赖以维系四家几十代人的真正原因——利益。
想当年,五支搜寻小队在寻找磷石之玉过程中,采取了许多措施和办法。其中,挖坟掘墓已获得有关资料和信息,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内容。十几年间,虽然没有得到什么重要的线索,但是出土的大量珍宝,却被源源不断地运往国都龙城,为前燕国力的强壮和武备的迅速扩张,积攒了雄厚的财力。
慕容皝将其中的绝大部分秘密隐藏起来,作为前燕统一中国,称霸华夏的资本。不曾想,他由于意外坠马而死,使“慕容宝藏”究竟归于何处,成为了迷踪。
慕容儁之所以死在棺材山,除了想借助磷石之玉的异能之外,寻找宝藏也是另一个原因。
听到此处,我不禁问,如此说来他先是违背父亲的遗愿,不将其葬在自己选定的风水宝地——棺材山,后来又将以入土龙山的慕容皝,迁至八道河子。种种违背常理的举动,难道是在冠冕堂皇之下,暗中寻找着“慕容宝藏”的蛛丝马迹?
柳爷回答说的确如此,这样见不得光的事情,是不会记载下来的。但是,从此后不到十年时间,前燕即被前秦苻坚所灭来看,这笔宝藏他并没有找到,它的去向仍是一个悬疑。
李柳韩常四家,在那十几年寻找和挖掘过程中,各有所长并逐渐成为中原小队的骨干核心。慕容皝得到玉猪之后,便以为大功告成,对五路人马进行了围剿追杀。四家始终不离不弃、避祸荒野,为了生存,只好干起了最为熟悉的盗墓营生。
四家祖先,把各自的专长发挥的淋漓尽致。柳家,素以学儒立业,负责从典籍册海之中抽丝剥茧,寻找出陵寝大墓信息;韩家,精通堪舆之术,负责寻踪定穴;常家,以武为立世之本,擅长机巧之技,负责下地盘货;李家以商传脉,网络遍及各地,负责洗白出脱。就这样代代相传,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利益共同体。
---------------------------------------------------------------
猴子的肺腑之言,很灵的哦。
收藏本书,一生幸福;推荐成功,意想天成;红票一打,万事通达;每日阅览,真诚永远!!!
(https://www.biquya.cc/id20454/1202902.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