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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树林,爬到半山腰时,远远就见几十个人正冲过桥头,向这边追来。我俩也不敢大意,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借着树丛隐蔽的向山顶而去。
长虫讲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在佑顺寺他与那两个小姑娘搭讪,被人家抢白了一顿,觉得很没面子,就跑到慕容街。拿出一枚在鬼村得到的戒指去询价,想看看自己现在有多少身价,走了几家古玩店,出价都超过两千。
他大喜过望,就准备再找个出更高价的店铺出手,也弄台大幸福耍耍。无意间,就见到那两个小姑娘,正被几个地痞围在街心调戏。他看不过眼,就上前理论,结果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说到这儿,他忽然想起什么,周身上下摸了个遍,怒骂道:“操,英雄救美的代价也太大了,我的大幸福飞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沮丧地开始怨天怨地怨自己。一问才知道,那枚询价的戒指不见了踪影。
追我们的人虽然上来的速度很慢,但人数众多。这座龙山又无险可依,也无处可藏,只有接着向前走。
翻过一个山梁,一组规模很大的寺庙群,掩映在远处苍郁葱绿、漫山滴翠之中。可想到后有追兵,现在是万万不能过去的。
我依稀记得,八道河子画室中的白描画上,曾见过龙山上有摩崖石洞的画面。于是,拿出临摹画纸辨认,最后确定它就应该在我们脚下这座山上。
向下走了几十米,果然看到了摩崖石洞。石窟凿在五六十米高的断崖上,有六七十个之多,下层的石窟里还残有形态各异的佛像及供品,上层石窟高不见顶,没有攀登工具是很难上去的。
山崖虽陡,难不倒长虫。十几分钟后,他将绳子放了下来。我们选了个又大又深的洞窟,洞口正对着远处的寺庙群。不论在哪个角度,如果不用望远镜仔细看,是很难发现我们的。
半个小时后,山顶传来了说话声,山下寺庙也来了不少人,进进出出、东翻西找霸道得很。
我俩蜷缩在洞里,大气也不敢出,还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那些人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刚要撤离,山下开上来两辆军用大卡车。
车上跳下几十个精壮小伙儿,二话不说就和那些人打了起来。战斗成一边倒的态势,胜负立判之后,小伙们齐刷刷列队,喊着号子上了车。这场景看得我俩大眼瞪小眼,长虫羡慕的直流哈喇子,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太他妈过瘾了!
天越来越阴沉,雷声滚滚而来,只有避过雨头再下山了。
无事心安,我们这才开始打量洞窟。洞里除了一个破旧的香炉,再没有其它物品,地面凿修的比较平整,七个石雕蒲团按北斗七星排列,唯独玉衡位置的蒲团是汉白玉的,十分的抢眼。
道家北斗七星术,历来都是阳顺阴逆之理,出现在这儿与佛家的摩崖石刻同聚一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长虫不以为然,说这里兴许就是,当年全真七子修习天罡北斗阵的地方,后来被佛家雀占鸠巢了也未可知。
说完,就盘膝坐在汉白玉蒲团上,微闭双眼,结起自创的指诀,口中念念有词,不伦不类地开始装神弄鬼。
我当然不会相信什么全真教,还有天罡北斗阵,对这种都能被小说迷惑的人,也耻于和他计较,就靠在石壁上闭眼休息。
他玩了一会儿,见我没有应对,也觉得无聊,就睁开眼,咦了声就我说,“猴哥,你看看,这墙上有画。”
我睁开眼,洞中除了水汽越来越大,光秃秃的洞壁上什么也没有,分明又是逗人的小把戏。
见我不信,他站起来拉我。刚一起身,又咦了一声,摇头嘀咕道又不见了。反反复复坐下站起好几次。
见他自娱自乐挺来劲,我心里也好笑,二十多岁了的人了,还没个正行。他把我按到汉白玉蒲团上,我的眼前果真出现了一幅景象。
虚空之中,一只猛虎正在与一条巨龙缠斗,俨然是生动的龙虎斗。老虎怒睛圆瞪、脚踏祥云、长啸九天,巨龙利爪长身不见首尾,卷云吐雾,阴气十足。
长虫在石壁上摸来摸去,我让他从地上残破的香炉里,抓把香灰撒在上面,也没有见到雕刻的痕迹。
图像很复杂,我俩手高眼低的,根本就临摹不下来,所以就轮流替换着默记。
直到云开雾散,石窟里的水雾渐渐退去,龙虎斗才慢慢的消失不见了。见天色已晚,我俩当夜就留在了山上。
第二天收拾下山,准备去摩崖对面的寺庙讨些斋饭。望山跑死马,看着不远,真正走起来路很耐久。沿途没有见到龙翔佛寺,哪怕是遗址残墟,想必早已湮没在浩瀚的时间与历史洪流之中,演绎成故事,变成了文字,成为了遥远的追忆。
不过,降香十八盘、倒座观音洞和卧佛古洞等明清古迹遗存犹在。及至近前,才弄明白这个紧凑密集的古寺建筑群是由延寿寺、天庆寺和云接寺三座寺庙组成。
寺前庙后,千年柏树随处可见,就连北方极为罕见的菩提树也是成片成林,于不经意间流泻着千年古都名刹的风采。
盘山道上,远远走来一个晨练女子。长虫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叫嚷着大幸福又飞回来了,飞野般跑了过去,和女子指手划脚地说着什么。
我站在一旁冷眼观瞧,这女子身材高挑,面目姣好,运动后的红晕还挂在腮边,看到我心摇旗动。就听长虫说道:“这位大姐,昨天小生为解救你们,不仅得罪了人,还弄丢了祖传的戒指,你不能不认账吧。”我这才想起,曾经在佑顺寺见过她。
“什么大姐?我有那么老吗?刚才我已经对你见义勇为施以援手道谢了,怎么还挡着路,对不起,请让开。”那女子说道。
“哎呦喂,不让叫大姐,那就叫你小姐,啊,小……姐。”长虫的话里带出来泼皮无赖的味道。
“请你嘴巴放干净点。再说了,怎么就能证明那枚戒指是你的呢?你有证据吗?拿出来。”女子咄咄逼人毫不客气。
我心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这是想匿下戒指呀。长虫一见要赖账,更是心急没加思索就出口,“好你个丫头片子,老子拼着命从那女鬼手里抢下的东西,你说不给就不给,是不是想找打!”
女子反应极快,“好啊,挖坟掘墓,还自称是祖上传下来的,你个骗子,知不知道这是违法所得,是要坐牢的吗,?就不怕报警抓你!”
长虫一听要报警,语塞的不知如何回答,歪着头向我求救。我进步上前,“这位姑娘,凡事都有个缘由。戒指的确是我这位兄弟,为了解救你们而弄丢的。你即便没有全责,起码也应当承担大部分责任,这点起码的底线你不会否认吧。话说回来,你现在的表现是对待见义勇为,助人为乐好青年的态度吗?”大帽子一扣,我看你如何回答。
“哼,一丘之貉,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女子自知理亏,想了想我说的话,才甩出这么一句。然后,一扬头,就要从我俩身边绕过去。
我移步转身,挡住她的去路。她碎步微撤,竟敏捷地从我和长虫之间滑了出去,秀发飘然,已站在数步之外。我暗赞:好快的身法。
站定之后,她略带鄙视的看着我俩,道“想留下我,哼,你还得练几年。”
我狠狠抽着鼻子,捕捉着空气中残留的那股清新的茉莉香。一字一顿道:“如果没有猜错,你去过八道河子,进入过有两具悬棺的地下山洞,你还袭击过我们,你究竟是谁?究竟想干什么?”
听完此话,女子疑惑的看着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什么?猴哥,你说这丫头就是袭击咱俩的人,那更不能放她走了,必须得讨个说法。”长虫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正在僵持不下,一个身背画夹的小姑娘气喘吁吁跑了过来。边跑边喊,“一一姐,怎么了?要不要四叔的人上来?”“不用,谅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女子淡淡道。
“一一姐?你是柳…一…一?”长虫试探着问道。
“你们怎么知道一一姐的名字?”“妮子,别理他们,我们走。”小姑娘话音未落,那女子打断了她。
她俩的对话,让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小丫头片子就是柳爷的孙女,长虫妹儿长妹儿短的柳一一?太巧了吧,还是得确认确认,“请留步,这位姑娘,请问你是不是九百户的柳一一?”
那女子满脸惊异的看着我,口气缓和了不少,“你是谁?怎么知道九百户?”
“哈哈哈,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妹儿呀,我是常安邦,你常哥。这位是李静尘,你李哥啊。”长虫不失时机的推介着自己。
“常安邦?李静尘?”柳一一漠然道。
一见此景,我心里明白,柳爷似乎并没有把李常韩柳四家的事情和她说过。这接力棒还接个屁呀!正遂我愿,便在那里默不作声。
哪成想,长虫这个色中饿鬼一计不成,竟抽出了黑云。我心里暗骂,真他妈的犯贱。就这丫头片子一定不是好相与,以后在一起就等着被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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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的肺腑之言,很灵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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