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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深锁笼中的残碑,我暗想:这样的残破,只能是那个特殊年代的狂热产物。这就是历史,孰真孰假、孰对孰错,时光轮回,人心犹在,历史终将被历史所改写。
残碑之后,是较大的对开黑漆大门,正门匾额上书汉蒙两种文字“喀喇沁右翼王族寝园”几个金漆大字。
进得其中,一座三进式石拱牌坊古意盎然,正中镌刻着康熙御笔楣额“藩屏世泽”。这是对喀喇沁右翼王族及蒙古藩国,作为大清朝屏障所在,以及确保疆域西部安定的最高褒奖。
牌坊四个石柱上,各立一个石刻望天吼。虽然历经了三百年风霜雨雪,却仍然在仰天长啸。斑驳的石雕雕刻进岁月的年轮,哽咽的松涛仍旧在述说着历史沧桑,一砖一石莫不记录着历代扎萨克亲王及王室的荣辱和兴衰。
牌坊之后,便是佛殿,正中供奉观世音菩萨、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两侧为十八罗汉。
佛殿之后,便是飨殿。这里是后人举行祭典的场所,和平时凭吊祭祀的地方,相当于民间的祠堂,里面供奉各位先王的条幅画像。
进入寝园后,我就觉得索然无味。除了那石牌坊是老物件,其余的建筑都是新建而成,也就失去了兴致。所以匆匆而过,直奔后院而去。
后院之中,有三十多个宝顶,同样也是簇然一新。宝顶,真正规范的礼仪制度规定,只有皇家陵寝主人的坟墓所隆起的土丘才允许叫宝顶。但大清王朝为了笼络异族,往往采取了一些超规制的做法,这也算是一种政治手段。宝顶由三合土塑形而成,浑圆如仓,下有须弥座和月台,月台之下就是地宫。
纵观整个寝园现状,用肚脐眼都可以想象得到,地宫之中历代扎萨克亲王的棺椁,早已和地上的建筑一样,被曾经的狂热扯为碎片、捣为齑粉不复存在了。
点燃一支烟,斜倚在侧。远远看着石牌坊,想象着当年这里的肃穆庄严和喇嘛斋日功课,晨昏诵经的情形,不觉得慨叹。
长虫则兴趣盎然地进进出出,甚至找了个破洞,钻到地宫之中一看究竟。半晌,他灰头土脸地走了回来,叨咕着没意思。这小子一直以感官来判断事物,从不往内涵和实质去思考,适当的时候还真得引导引导,我暗想道。
夕阳西下之时,我俩在寝园之外找了个地方,准备养足精神,再次夜探龙旦山。
躺在草丛之中,看着倒地就睡的长虫,很是羡慕他还保持着童真和单纯,还是那么无忧无虑。从鬼村之后,我就感觉得到,他莽撞冲动和率性而为已经收敛了许多,这也是韩爷和我最希望看到的。
不管是他,就连我自己也变化了不少。我原本不信神鬼,视之为笑谈。但发生的事实,却不得不让我重新审视周遭的存在。把姥爷和韩爷曾经讲过的,与自己亲身经历的相互印证,就越发觉得他们说的,还真不是无的放矢。
长虫因为爷爷去世的早,很多事情还不是很清楚明白,这似乎就是韩爷绕着圈子替他求情的原因。看来,只有我和韩汝志慢慢给他补课了。
一想到韩汝志和长虫这两个前世的冤家,今世的对头,我的头就立刻大了起来。哎,走一步说一步吧!
醒来之时,已是月亮初上。吃了点儿东西,就向龙旦山走去。
长虫的悟性很高,现学现卖又像模像样地使用起巡山之术。黑暗中,他的方向感极强,选择的道路,也是最容易藏人设伏的地段,这不禁让我暗挑大拇指。
两个小时以后,取出埋藏的炸药,又潜踪蹑迹来到白天我们到过的地方,将周围搜索了一遍。确认没有危险后,找到了白天南方人藏东西的土洞。
借着透过树叶的斑驳月光,一共掏出来三个铁棒。一看之下,不禁欣喜若狂。他一见,忙问怎么回事。我低声道,这可是好东西,一个是鱼鳞铲,一个是挂山梯。这鱼鳞铲是南方盗墓流派的镇派之宝,挖盗洞的必备工具,比他的工兵铲不知会提高多少效率。挂山梯则是攀岩附壁的绝佳工具。这两样东西,在北方非常少见,是很难掏弄到的。
说着,我将两节铁棒拧合在一起,将磨得锃亮的一头卡销一按。啪的轻响,圆头儿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弧形小铲头。长虫一见,撇了撇嘴,不屑地说了句,就这拳头大的玩意能干个屁。
来到那块巨大的石头旁,让他去寻找南方人打的地道口。这几天混下来,这厮对野外环境、地质结构的熟悉程度明显远胜于我,这事让他去做是小菜一碟。
果然,不到半小时,他兴冲冲赶了回来,将我带到一株大槐树前。手向上一指,又敲了敲树杆。我看了看,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在我的知识范畴里,槐树很少有长过合抱粗细的。虽然,此地漫山遍野都是槐树,几乎没有其它的树种。但是,这几槐棵大的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足有三四抱粗。
长虫也不答话,掏出个钢管,一按绷簧,一条钢丝缠住枝桠。再一按,钢丝收紧,将他带了上去。他站在树上,夸张地无声大笑着。面对他的挑衅,我奋力地将蜘蛛钩抛了上去,来回倒了六七把,才攀上去。
此时,他已经走到一个开在树干上的洞口处。及至近前,就见一付挂山梯钩卡在那里。他娘的,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下到洞底,我们已身处地下八九米的一个土室之中,土室不大,三四米见方,在东南角有一条狭窄幽深的盗洞。
长虫先说了他是如何发现这个地方的。原来,白天进入槐树林时,他就发现这个地方的土质很厚,少有沙石夹杂,而松柏林那边完全是寡土多岩。后来,大大小小的探坑证实了他的猜想。
刚才,他去找洞口,在二百多米之外的沙棘丛下,发现了与探坑周围相同的土壤。那些土壤,被伪装成山水冲刷所形成的淤积土岗,非常的巧妙。他是顺着清运时遗漏的残土,一直寻踪马迹才找到这里。
我和他讲了此地的情况。槐树和柳树都是阴性之属,过去大户人家是很少种植的,甚至是忌讳。这是因为槐柳极易招惹阴灵鬼气聚集,会给常人,尤其是体弱之人带来很大的麻烦。所以,即使是现在,在很多地方上了年纪的老人,也是极少到槐树和柳树下乘荫纳凉的。
槐柳成林之地,必有其异。道教就有以槐柳布局阵,以恶制恶,镇压煞气的法门。异教之中,也有以槐柳助纣为虐的事例。
此地吉凶难辨,凡事还得小心为上,谨慎行事,切不可逞一时之气鲁莽冲动。如果遇到不测,必须迅速撤离,活命要紧,决不能贪图蝇头小利。如果不听,就一拍两散,你回你的八旗子,我去我的长白山。
长虫见我表情严肃,说的又十分坚定,也是不敢含糊,随即正容答应。
我撑开金刚伞,手举汽灯走在前面。这个小汽灯还是从九百户出来后,长虫提议买的,很是光亮好用,也可以及时发现在封闭环境里,是否缺少氧气。
洞壁上是密密麻麻有序的鱼鳞铲印,不禁佩服起南方人的耐力与坚韧。盗洞几乎是笔直的,明了干净,一看活儿做的就精致,越往前土腥的味道越浓。与我平时所见到的盗洞不同,这条洞里每隔六七米,洞壁上就会有一个可以半躺半卧的穴子,就好象战壕里的单兵掩体,用结实的树杆支顶着。
三十多米后,盗洞明显低矮了许多,但还能支着胳膊爬行前行。虽然如此,穴子却没有减少,修筑的依然一丝不苟,也不知道这小南蛮子为何如此认真。又过三十多米,到了尽头。我趴下身子让长虫看,然后努努嘴,对他说:“该你干活了。”
“靠,这出力气的活儿怎么都摊我身上了。”说归说,他还是从我身上爬了过去,还故意使劲压了压,差点儿没把我憋死。
见他掏工兵铲,我就把鱼鳞铲递了过去。他瞥了一眼,嫌铲头太小,干着不过瘾。我也没说什么,就爬到穴子边,将脚往里一伸,正好舒服地躺着给他照亮。
不到十分钟,他就大汗淋漓,直嚷嚷这不是人干的活儿,脱下衣服甩了过来。那曾经救了他命的护甲,在汽灯照射下银光闪亮很是扎眼,我就逗他把这屁股帘儿也脱了。他说什么也不干,说再遇到姥爷就给他俩戒指,让他给弄个全身的,就和金缕玉衣一样,到时候他就和僵尸怪兽迎面对打,他就当急先锋,让我给他观敌瞭阵,他绝对不会后退半步,早已把小媳妇的事儿忘在了脑后。
土越积越多,我将背包腾空,拴上两根登山绳,退到那段宽敞处,和长虫来回倒着绳子将土运出去。运了几趟,觉得几十米来回拉拽很是费事,后来就直接倒在了穴子里。
长虫累的干不动的时候,只挖了不到五米深。我爬过去,用鱼鳞铲给他做示范,当锋利的铲头如入无物地插入土层中,土又沿着小臂粗细的铲柄空管,顺畅地流到身后的时候,这厮才明白了鱼鳞铲的好处。
鱼鳞铲的效率果然了得,进度加快了许多,七八个穴子很快就填满了,只好又拽着绳子向外倒土。我们两个人都累成这样,也不知道那南方人一个人是怎么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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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的肺腑之言,很灵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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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因为工作的关系,到下面转了转,耽误了各位,猴子在此深表歉意。如今A签,自当奋蹄,也请各位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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