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三月底的最后一个周末。
细雨纷菲,康城街道两侧桃花绯红。
欧阳寰早早的被闹钟吵醒,穿了一身运动服,悄悄的打开房门,像往常一样也跑步晨练的方式,迎接自己生命中新的一个清晨。
烟雨迷濛,醉人多情。
赵月这一天也是起的格外的早,不知怎的,自从那次看了欧阳寰的散打比赛后,总是想着他,希望见到他。
欧阳寰这个名字,对赵月一点也不陌生。
赵月性格活泼好动,出自武林世家,多少身上也沾染了几分侠女的豪气。
去年的秋天,赵月到市里的文化馆借了本琼瑶的《我是一片云》,这本琼瑶的《我是一片云》赵月一直想看,但是跑过几个图书馆都没有借到,没想到在市文化馆的图书室发现了,喜不自禁,刚刚下楼,忽然看见散打厅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传出噼里啪啦的打斗声。赵月自小学习功夫,又喜欢凑热闹,于是走进去观看。
只见两个全副武装的少年,正在一张绿色的大垫子上训练散打。一旁的教练,指手画脚的叫喊着,这么打,那么打。
赵月在旁边看着发笑,喊了一声:“这是什么啊?下盘都不稳,基本功都没练好,就练习格斗了呀?”
这一声虽然不大,但训练厅空旷,三个人听的一清二楚。
两个少年也不练了,带着护具瞪眼看着赵月。
教练回头一看,是个扎马尾巴辫子,穿一身白色运动服的小丫头。笑着说道:“小姑娘,你不懂。快回家吧。”
赵月一听教练说自己不懂,柳眉倒竖,瞪着一双杏目,喊道:“谁说我不懂,你看他们两个,抬腿踢的时候,另一条腿还微微打晃呢。一看下盘就不稳,踹一脚就倒。”
赵月这么一说,给训练的两个少年说的面红耳赤,教练显然也不高兴了对赵月说道:“你这个小姑娘真是不知好歹,快回家去吧。”
赵月从小是在爷爷和众师兄的溺爱中惯着长大的,一听教练说自己不知好歹,伸出一双玲珑的小手儿,指着垫子上的两个少年对教练说道:“他们就是基本功不扎实,不信我和他们打一个试试。”
台上的两个少年一听赵月这话,脸更红了,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要不是教练在跟前,早就要指着赵月破口大骂了。
教练一听赵月这话,捧腹大笑,对赵月乐着说道:“你和他们打,这不是天大笑话吗。你个小姑娘,不要不知好歹了。”
赵月一看就知道教练看瘪了自己,认为自己打不了,转了转眼睛,心中暗想:不如我叫他们看看该如何踢腿。
想到了这里,赵月冲着教练露出了两个小酒窝,笑眯眯地说道:“他们腿踢的那么高,光想着踢人家的脑袋,一点自卫意识都没有。应该先练弹腿。”
赵月说道这里,好似一道白光,身活似龙形,闪如轻风,蹿高纵远似狸猫的弹射到了教练的面前,教练还没有反应。
这时赵月,以舌尖底面顶到上腭部位,津液下咽,气沉丹田。呼吸从鼻孔,含虚抱气,不令气散,用意不用力。抬腿如风,落地如针,腰似蛇形腿似钻,这一下子弹腿正正的踢在了教练的小腹上。
教练应声倒下,面如白纸,双唇微颤,双手捧腹疼的额角上渗出了两滴汗水。
这弹腿的功夫是练习武术的基本入门功夫,主要的流派有:临清潭腿、少林潭腿、精武潭腿、教门弹腿、通备弹腿等。
赵月自幼和爷爷也练过一年半载的弹腿,练得不是很精,每次用弹腿功夫,踢众师兄都踢不中。今天想着在教练面前演示一下,应该如何踢腿。没想到,身为教练竟是没有躲过自己的这下子弹腿,赵月看着地上的教练,傻了!
散打训练厅一会儿的功夫就聚集了十几个人,大伙儿指手画脚的议论着:
“这杨教练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看样子是被人打了,你看疼的那个样子。”
“谁打了杨教练啊?”
那两个练习散打的少年,用手点指一旁用上牙咬着下嘴唇的赵月,说道:“是她。”
赵月的脸由白到粉,由粉到红,眼睛看着地上捂着肚子爬不起来了的杨师傅,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会是她呢?”
“瞧,这小姑娘哪里像是打人的。”
“就是。”
正在众人议论的时候,大厅的门外疾步走进一个中年的妇女,只见这个中年的妇女,穿着一身蓝色的工作式的西服,脚上一双低跟儿的不系带儿皮鞋,短发,细眉,长眼睛,高高的鼻梁,薄嘴唇,面色红润,典雅端庄,秀外慧中,一看就是个90年代初干练的知识分子模样。
众人一看这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都不在议论,也不再围着杨教练,大伙呼啦一下子给这妇女让出了一条道路,面带尊敬,口里不住的叫着:
“寰馆长”
“寰馆长来了。”
“呀,这事儿大了,都惊动了寰馆长。”
被人称作寰馆长的中年妇女,俯下身子,急切的冲着杨教练问道:“老杨,要不要紧。用不用赶紧去医院。”
杨教练忍住疼痛,在地上,一手抱着小腹,一手冲着寰馆长摇了摇,面色痛苦的咬着牙说道:“不用,不用。一会儿就好。”
过了一会儿,杨教练捂着肚子,勉强的站了起来。
寰馆长沉着脸,对赵月说道:“是你把杨教练踢成这样的?”
赵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寰馆长虎着脸,大步走出了散打厅,赵月则是心怀忐忑的跟在寰馆长的身后,皱着细眉,眼眸下垂,不敢看围观的众人。
寰馆长的办公室大约二十几平米,布置得非常简单,正对着门一张半新不旧的写字台后面摆着把木头椅子。右手一排深绿色的铁皮柜子旁蹲坐着两个单人沙发,沙发中间夹着一个中式木质长条茶几。
“把门带上。”寰馆长头也不回的对赵月说道。
赵月带上了门,小步走到写字台前一两米的地方,像是个熟透了的石榴垂着头,两个纤细的手指勾着双手摊在身前,一言不发,一副挨训的模样。
寰馆长坐在了写字台后的木椅子上,看了一会儿赵月,噗嗤一声笑了。
赵月被寰馆长直勾勾的目光看的发毛,忽然听见她噗嗤的这么一乐,更不知道怎么好了,结结巴巴的扭捏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声音虽是如黄莺出谷般悦耳,但却是挡不住心中的恐慌,言语略带焦虑。
寰馆长看着眼前的这个清纯的女孩如一朵初盛开的栀子花,细细打量,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脚能踢倒了杨教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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