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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拿去打打牙祭!”
“哈哈,我说今天肚子怎么饿的这么快,原来是有人要送猪肝来啊,哈哈哈...”放下紫砂壶,对着面前这
个在大冷天只穿双木屐的年轻后生欣慰点点头,老人开怀笑道:“后辈里面就属你最有心,经常过来陪阿公
饮茶,还送这送那的。如今好些坐馆的都不如你,不知道尊重岁数大的人,怕是老头子我哪天死了都没人搭
理...哎哎哎,小心着点儿,那可是阿公的宝贝..”
“不就一个茶壶嘛,还宝贝呢!”嘴里虽然这样说,还是小心的将紫砂壶摆在案几上。这么多年来能让老人
在意的身外之物极少,可不敢真的把这玩意儿磕了碰了。
“器为茶之父,又有宜砂景瓷这说法,这宝贝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才弄来的宜兴紫砂,有不少年头了,最艰苦
的时候阿公都舍不得丢呢!”老人抓起茶壶,用那支断了根指头的手掌如摸情人脸蛋般摩挲一番,把玩着手
中的茶壶仿佛又回忆起往昔的峥嵘岁月。迟暮之态很难使人能将老人与当年斥刹江湖的九指纹龙联系在一起
,只有间或从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几丝精芒才显示出他的不简单。
看到阿公陷入沉思,年轻人走到神案边神色恭谨的上了三柱香,然后自己找把小松扫将神龛上的灰弹了弹,
就要离开时老人才回过神说起:“最近怎么恼了毒蛇彪?”
“小事而已。”
“小事?”老人就着壶嘴泯了口茶水,咂巴几下嘴皮道:“听说事儿搞砸了?臭小子,你童小虎好歹是个四
二六双花,多大事儿才能把你难到?”
‘啪啪啪’,脱掉木屐拿在手里两两相击,鞋底泥土应声落下,童小虎赤着脚蹲在老人的轮椅旁憨憨一笑:
“我就一个卖猪肉的,红棍一说只是他们瞎叫叫,作不得数。”将轮椅推至门口,让老人好晒到太阳,自己
则坐在了木门槛上,他继续说道:“马仲豪都死了,剩下一对母女东躲西藏的也不容易,不是祸不及妻儿么
?”
“不比以前啦,那时候是斩草不留根,动不动就灭门,怎么快意怎么来,管他女人还是孩子,现在啊讲规矩
讲法制,绿皮黑皮哪那么容易糊弄?再说江湖上一辈强一辈,出来混迟早还是要还的,指不定哪天就被收了
,收敛点好!”
“可不是!四大金刚回来之后我打听过了,他们四个在人家手下三两回合就挺躺了,想来那对孤儿寡母是有
强人罩着的,弄不好我去了也是白给,呵呵...”童小虎笑着搓了搓脚又问:“阿公,彪哥为什么非要赶尽
杀绝?”
“不清楚。”老人在冬日暖暖的阳光照耀下懒懒叹了口气:“不过你说有关马仲豪这个死崽,我想毒蛇彪多
半是为了半年后的选龙头,可惜被人家当了枪使,哼!想靠巴结政府来统领四联,他还不够火候!”
干瘦的身躯陡然坐直,老人转头对着童小虎严肃道:“这事儿你别去了,最好是什么都不要管,因为你根本
不算是社团的人,要是伸脚进来再想抽身那就千难万难了!当年我老大“崩牙驹”一代枭雄,30年风雨江
湖路却还不是难逃厄运?小虎,听阿公话,以后就做个干干净净的人,哪怕卖一辈子猪肉也比混社团强...
”
......
澳门真的太小了。
原来这个女孩就是上次游行的组织者,叫什么来着?文迪,好名字啊!张凡一边来来回回上菜,一边局促的
介绍着各种菜式:“这是...这是...”
“这是职业病!”刘刚算是看出来了,自家兄弟从见到文迪后就开始不搭调,想来应是好事儿才对,难得一
见呐。眨着眼调侃道:“小凡,我记得饭店里不需要你亲报菜名吧,还总经理呢!”
“吃饭吃饭!”摘下围裙,张凡为掩饰自己的尴尬对屋子里几人喊道:“不是还有个孩子吗,都饿得睡着了
?麻烦珍姨去叫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张凡就不见了!往日里没到时间他是不会起床的,什么情况?
“珍姨,看到小凡了么?”听着厨房里叮咛哐啷响,还以为是小凡在弄吃的,可等刘刚穿好衣服来到客厅才
赫然发现是高惠珍。
“文迪没有换的衣裳和...和日用品之类的,我昨晚提了一句估计被小凡听到啦,他早上6点就带着文迪出门
走了,说是去买东西。”高惠珍小声的问到:“不会出事吧?”
刘刚坐下来考虑一会儿说:“刚搬过来这两天应该不打紧,没事的!对了,露露呢?”
“她昨天太累了,早上爬不起来,我就让她多睡会儿。”或许从刘刚这里确定文迪两人不会有事,高惠珍展
颜道:“好多年没做过蛋挞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来尝尝!”
“哦!有蛋挞吃。”刚要准备吃,张凡就带着大包小包回来了,风风火火的冲到餐桌抓了一个塞进嘴:“香
甜醇厚,松软可口,珍姨好厉害!什么时候教我一手?”
高惠珍看了眼后面进门的文迪笑着说:“小凡才厉害哩,对不对呀文迪?”
大有深意的目光中两个当事人不约而同红了脸,文迪则是早饭也不顾的提起包包朝自己那个小房间跑去,更
是惹来刘刚和珍姨一阵嬉笑。
“高手啊!”趁高惠珍收拾进厨房,刘刚伸出手夸张的向张凡竖了个大拇指。
张凡连忙摇头:“没有,我们刚认识而已。”
“哈,想哪儿去了?我说你竟然早上6点不到就能起床,一定是练了那啥工夫成为高手高手高高手。”刘刚
戏谑道。
“大哥---”
“不过我看你对这姑娘挺上心的嘛,好象人家也不反感你,小伙子努力点,大哥看好你哦!哈哈哈...”
笑归笑,刘刚他知道长时间的漂泊下去,的确不是个事儿,对张凡来说太不公平。在烦人的旅途中,自家兄
弟要是能找到个好对象携手共渡,那才是最美的。所以即便目前文迪属于证人保护计划中的一员,他依然为
张凡感到由衷的喜悦。
......
几天后的下午,去到中心技校指点一阵就向办公室递了辞呈,在欧阳老总的叹息中离开后,刘刚直接打车来
到佛山街。(澳门的街名大都是用城市地名或人名来命名的,比如成都街,南京街,哥英布拉街,孙逸仙大马
路,何鸿燊博士大马路等等,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当然也有不少街道名字很奇怪,什么贼仔围,苦力围
,白粉村...)七拐八拐的走入一条巷弄里。
“老板,来个猪前腿。”在放心肉铺前扯起嗓子吼了一句,刘刚跨过旁边的小门进到里间。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老板正是童小虎,见是刘刚,他用油汪汪的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丢过去。头也不回
的拿着砍刀,随意一刀下去便将剁好的肉扔到电子称上,不多不少正好两斤,:“谢谢,36Pataca。”
“找你饮茶不行?”也不介意香烟上的猪油,刘刚熟练的在案板下方摸了一爪,果然有盒火柴:“顺道来看
看你死了没。”
收完钱,从刘刚手中抢过火柴盒也给自己点了根,骂道:“我呸!哪只狗眼看出我长了幅短命相?你们兄弟
俩都能厚颜无耻的活着,凭什么我就得死?”童小虎一口浓烟喷到刘刚的脸上继续说道:“说吧,找我有事
儿?”
“公然和自家老大做对,14k没找你这个双花红棍的麻烦?”
“找了,上午还刚打跑两波马仔,再说一次,我不是混社团的!”
看着童小虎一脸的无所谓,刘刚不禁暗暗点头。
前世马仲豪的案子牵扯巨大,竟隐隐指向了特区运输工务司司长欧文龙,可惜因马仲豪一家全被黑社会灭口
,导致证据不住,最后只抓到些小鱼虾米,而欧文龙等一众高官就此逃过一劫,直到06年年底欧文龙才被廉
政公署拘捕。在被司法警局‘邀请’谈话之后,刘刚察觉到这件案子目前最为关键一环就是马仲豪手上的证
据。他私下调查并与警局的资料进行了核对,发现应该是14k老大毒蛇彪在全力追抢光盘。然后刘刚就‘偶
然’的认识了童小虎,拳击场上几回拳脚相向两人便很快的熟络起来。
“你要是混社团,我才不愿交你这个朋友呢!”刘刚将烟头弹到墙角,拍拍手对童小虎说:“你这儿估计会
越来越麻烦,跟我撤吧!”
“不走!”
“X,还死挺!告诉你,那对母女被我截走了,难不成你还要跟我拼命?”
“早该想到是你啦!”说着,童小虎猛然回头盯住刘刚:“你是不是跟黑皮有瓜葛?”
“是!”点点头,刘刚无奈的笑道:“你觉得我跟我兄弟从大陆跑路到澳门,被司法警局盯上了还有选择吗
?再说你我朋友之间需要在乎这点狗屁倒灶的破事儿?”
前前后后一思量,童小虎沉声说:“的确,换作是我,我也没得选。可我就这样跟你走,是不是太没立场了
?”
“屁个立场,还真想跑去混14k坐实你那社团双花红棍的称号?”看得出童小虎已然心动,刘刚再加了把火
:“我和小凡的饭店现在缺人手,过来帮忙算你分红怎么样?”
“谈钱就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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