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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默点头应了，见秦海继续倒背双手，晃晃悠悠地走过去了，才继续往自己的院子走。
一夜无话，第二天艾默继续逛花园，但还是没有多久，手机铃声又响了，掏出来看，却是毛磊打来的，赶紧接通，只听毛磊说道：“张老回来了，有事情跟你说，他已经去了你的院子。”
艾默听了，连忙往回走，不多时回到大管家院，走进前厅，抬眼就看到张铮正坐在那里，悠闲地喝着茶。
张铮看到艾默走进来，站起身来，抢先说道：“大管家，小老儿前两天有事外出，没有提前告知大管家，还请见谅。”
艾默连忙摆手说道：“张老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虽然是府里的临时大管事，但是一来年轻，没有多少做事的经验；二来初来乍到，对府里的各项事务都一无所知，您老却是已经在府里几十年了，对府里的各种情况都是了如指掌的，皇甫先生在临走之前，也叮嘱我要时常向您请益的。你有急事要办，尽可自便的。”
张铮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你现在是府里大管事，那么府里的上下事等，不论是什么，都越不过你去，只是我这次外出，做的事情，虽然也与府里有关，却更多的是外事，也是根据府里旧例行事，才没有跟你提前通报。”
艾默看到张铮面容肃整，语气坚定，自己再多说辞，反倒显得矫情，就点头说道：“是，以后府里有事，还是要张老你们多提点我的。您老别站着了，请到后堂，坐着说话。”
艾默请张铮到后堂坐下，又泡了两杯热茶，奉上，说道：“张老现在来找我，不是仅仅为了解释之前行程吧！”
张铮正色道：“是。府里这次大管家换任，我虽然提前得到了皇甫前管家的通知，但是也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且皇甫前管家在换任的当天晚上，就离开了，府里的事情，应该没顾上跟大管家你细说，我办事回来，第一时间过来找大管家，是要把府里的事情，跟大管事你通报一下。”
艾默摆手说道：“张老，您对我不用这么客气，张嘴大管家，闭嘴大管家的，叫起来太生分了，还是跟秦老、刘老、严老、毛叔他们一样，叫我小默吧。”
张铮点头道：“就依大管事所言。”
艾默暗叹一气，说道：“府里的大致情况，我这两天自己了解了下，多少有了些认识：人事方面，毛叔之前已经跟我介绍过了，这两天我也认了认人，虽然不能说把每一个人的情况都了解清楚了，但是对他们的分务，也是明了的，我对此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一切照旧就好！张老还有什么要教我的？”
张铮正色道：“府里的陈置，就在那里，小默你在府里呆的时间长了，自然会了然于胸的；府里的人事分配，都有成例，短时间内，不会有大的变动，这些事情都不算急迫，你既然已经有些了解了，我就不多说了，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是府里的财务状况。”
艾默一听，不由地振作起精神。艾默虽然下山时日不长，接任大管事也才几天的时间，对许多事情，都懵懵懂懂，但是也知道，财务状况对一个人，一个单位，乃至一个国家的重要性。
古语有云，一文钱难倒英雄汉！钱这个东西，很多人都说它不是好东西，但是谁也离不开他！
就是艾默自己，接任之初，首先关心的也是薪酬问题。
就艾默看来，现在府里的大小事情，都有成例，不会出什么乱子，唯一可能出错的，就是财务方面了，所以听到张铮提及这个，情不自禁地，就挺直了腰杆。
只听张铮接着说道：“府里一直以来，都是没有进项的，所有的支出，都由大管家负责挣取……”
只这一句，就把艾默震得双耳轰鸣，眼前发花，下意识地叫道：“什么？”
张铮抬眼淡淡地扫了艾默一下，艾默顿时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垂下头来。
张铮继续说道：“皇甫前管家临走之前，给我留下了三十万，以供府里的日常支出……”
艾默一听这话，暗舒一口气，心道：皇甫老儿，还算有点良知，还给留下了伙食费。
张铮接着说道：“府里平时除了伙食支出，电费水费，别的方面并没有太大的花销，那三十万块，可以供府里用上半年，半年之后的费用，就需要大管事你来解决了！”
艾默一口气没有接上，憋得连连咳嗽，半晌才喘匀了气，哑着嗓子问道：“府里半年就能花三十万？一个月五万？”
张铮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府里其他几个方面的支出，计有员工薪资、福利、年终奖金、府邸以及花园的养护费用等，府里员工的薪资是年薪制，年底随年终奖金一起发放，距离下次发放，还有大半年的事件，这个不急；福利方面，逢年过节，府里都要给员工派送一些物品，下次发放是端午节，这个我已经算那三十万里，也不用大管事费心……
“在下一次的中秋节福利，就需要大管家负责筹备了；另外，员工每年都会发放冬夏工装，今年的夏装费用，我已经计算在那三十万里，冬装费用，也需要大管家费心。”
艾默这是已经懵了，半张着嘴，双目无神，听张铮收住话尾，钢牙一咬，问道：“张老，你就跟我直说，府里一年的总支出，有多少吧！”
张铮说道：“府里现在共有人手四十九人，除了几个管事，还有四十三人，这些人的平均年薪为六万元，年终奖金，根据各人职位不同，每人五千到五万不等，这些加起来，一年需要四百余万；府里的日常支出，每年需要五十余万；员工福利，每年需要十余万；府邸和花园的日常养护，每年需要三十余万……”
张铮没说一项，艾默就掰着指头记一个数，记到这里，心中反倒平静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些加起来就是五百万！也就是说，我在年底之前，要至少弄到五百万，才能让全府正常运转下去？”
张铮点头说道：“是的！除了这些，府里另外一项比较大的支出，就是每过五年，要对府里的建筑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维护，上一次一共花费了三百多万，今年又到了维护期，考虑到物价上涨，通货膨胀等方面的问题，这次需要准备五百万，才能保证维护工作正常进行。”
艾默现在对钱已经麻木了，颇有些虱子多不痒的架势，淡然问道：“这笔钱什么时候要用？”
张铮说道：“建筑维护，最好选在秋高气爽时节，之前的几次维护，都是在十月份进行的。”
艾默点头说道：“这么说来，我要在半年之内，把这笔养护费用弄来，还有府里接下来的日常费用，然后又要在四个月内，再弄五百万，用来支付府里下一年的支出。”
张铮说道：“是！”
艾默此时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耷拉着脑袋，低声说道：“张老，你认为我这这个能力，在十个月里，弄来一千万吗？”
张铮说道：“皇甫前管家既然选择你接任大管家，就是认为你有这个能力。皇甫前管事管理本府四十余年，把整座府苑，管理得井井有条，我相信他！”
艾默叹息道：“那就是不看好咯！说实在的，我在接任这个什么大管家之前，连续找了大半个月的工作，都没有成功，但是一来这里面试，皇甫先生二话没说，就把我留下了，我当时还觉得奇怪，现在才明白过来，要做好这个大管家，需要肩负起怎样的责任！”
张铮抬眼扫了艾默一眼，沉默不言。
艾默说道：“张老，皇甫先生当时给我的薪资，一年才七万，就要让我承担起一年挣一千万的职责，对于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张铮说道：“本府自从闭门谢客之后，实行的制度，我们私底下给它取了个称号，叫‘大管家负责制’，这个制度延续至今，已经有近百年的时间了，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都是这么过来的，我虽然不知道首任大管家和皇甫管事，是从哪里、以什么手段挣来的这么多钱，但是制度既然如此，你现在是府里的大管事，就应该负担起这个责任。至于你说的那些，是你和皇甫管事商议定的，我对此没有什么看法。”
艾默说道：“你就不担心，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把本府百年的秩序，给打破了？”
张铮说道：“你现在本府大管事，本府的前途命运，都系于你一身，你让它怎么样，它就怎么样，我不担心。”
艾默说道：“那我现在要是撂挑子不干了，你们能耐我何？”
张铮抬头看了艾默一眼，淡淡说道：“皇甫管事在临走之前，给我看你签下的那个……合同！白字黑字的，由不得你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吧！”
艾默以掌扶额，暗自喟叹：不久之前，还在跟袁姐说这个工作挺轻松的，没有什么不好的呢，现在才知道，自己竟然是陷入贼窝，并且还签下了卖身契，连脱身都不得行之了！最好的办法，就只有破门而出，回自己的小山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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