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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停,清新芳香的山林中,庙宇宁静祥和,寺中古色古香,轻烟袅袅。
惟有主殿大堂下,一众西域番僧与灵隐寺的僧众在对峙着,气氛微妙。主持身在前,肃然而立,低头默念降魔经文。
白眉一行,一字排开,大红袍无风自动,神情凛然。
就在剑拔弩张之时,后院深山中蓦地响起一声佛号恢宏,“阿弥陀佛”声音传荡山林,久久不绝。
远在屋顶上的萧逸凡神色不变却凝声,道:“果然在这!”
小七亦被佛声震撼,小声问道:“这就是少主说的那位得道高僧?如此厉害。”
萧逸凡颔首,答道:“别出声,宁心静气,别被发现了。”
主殿中。
主持与师弟三人,神情庄重,双手合十,宣号道:“阿弥陀佛,打扰师叔,师伯清修。”一众僧侣尽皆习礼道:“参见师叔祖。”
西域番僧,七人皆闷哼出声,其末两人还嘴角溢出血迹,都神情惊变,骇然地看向后院。
此时,后庭拐角处幽幽行来一粗衣麻布的伛偻老僧,身子矮小,面容枯竭,皱纹密布如老树盘根,迈步间犹如行云流水,轻灵而落地无声。
一众僧侣尽让开一条道来,低头诵经。主持迎上前来道:“惊扰师叔枯禅,罪过,罪过。”
老僧微抬眼皮,坐在前方的蒲团上,低语道:“此因种我身,岂能牵连庙宇。”
勿静上前盘膝而坐于旁,念道:“师伯言重,主持师兄也是不想打扰您老坐禅。”
大喇叭们愕然地看着,不敢相信刚刚所发宏亮禅声的人竟是眼前这行将就木的老秃驴。
只闻老僧坐在地,不紧不慢地道:“枯坐禅机二十年,竟不知红尘芳华已刹那;贫僧虚号闲云,不知诸位可曾听闻。”
白眉番僧惊诧道:“闲云大师......”这可是和他的师傅一个年代的人,这老不死的怎么还在世上,想来今天要望宝空蹉吁了。
闲云大师示意勿忘把檀木盒子放在他的身前,平静道:“今日还此果,尘世应劫身。”抬头间,惟有双目明亮如坠星辰;道:“吾以不欺小辈,若尔等能沾得法身,此剑尽可得去。”
一行番僧又惊又喜,本以为再没有机会了,哪知这老秃驴竟敢如此托大。
“阿弥陀佛”,灵隐寺僧侣都以主持为首宣号念道。
白眉老僧,冷哼一声大步向前,宽大的手掌扬起间冷风呼啸,夹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向闲云;大喝道:“降龙掌。”此掌若中实了,莫说沾身,死于非命也谓之不可。
闲云大师波澜不惊,遥远间似极其缓慢地抬起右手食指挡在面门,掌势顿止,顶在一根手指前,分毫不动,一指定乾坤;旁边僧侣的衣裳翻飞,劲风肆虐,虎啸连连。
白眉蓦地倒转身子,凌空顺势踢出一脚正中那根手指,急速腾回,跄踉后退。大声道:“盘龙伏虎阵。”
只见一行番僧前后有序地站在白眉的身后,以双掌相抵在各自的肩膀上,瞬间似连为一体;气势刹那间猛增数倍,大红袍滚动间一步一步地向前掠去,地上一坑一坑煞是惊人。
躲在暗处的小七撇嘴小声耻笑道:“好一群不要脸的老秃驴。”
萧逸凡暗道:“龙气夹虎势,倒也有点意思,可大师活了那么久,早已返虚归真,隐藏的浩瀚如海的大气岂是这般驳杂的气势能相抗的。”
灵隐众僧也都变色,齐望向闲云大师,见其盘膝默然不语,依旧毫无动作。
“喝!”白眉大叫道,脸部的肌肉蠕动如面团,显然这种阵势强自他强却很难让人轻易掌控与承受。
大师近在身前,蹒跚而来的西域番僧尽皆叫道:“临。”
七人衣袍鼓起,神情痛苦,狰狞地吓人,哪有丝毫佛门中人的气度。白眉居首,双掌齐出,缓慢无比却罡劲猛烈,空间似都滋啦作响。
闲云大师低念阿弥陀佛,枯偻瘦弱的双手同样缓缓升起招架住来势凶猛的掌势,以空隔对;粗衣麻布依然淡静泊如水。
一圈无形的风波吹灭烛光,香火皆熄;年轻的僧侣们被风劲扫倒在地,很快闲云大师的周围腾出了三丈空间。
半柱香后,大师依旧岿然不动,西域番僧却七人莫名腾空,连成一片,场面宏伟。
白眉脸色通红,粗气渐喘,而身后的六人却神情惊恐,脸色煞白,其后的一人甚至还在空中痉挛抽搐,白眼翻飞。
蓦地,空中最后的那个番僧怪叫一声,身体脱离了连队中,抛向殿外。
“大师,我们认输。”白眉知道那第七人被抛出去还是闲云这秃驴手下留情,否则,他身后的六人非得一个接一个地熬干生机,内力散尽而死;而他作为阵中核心有其余六人的内力加持,虽无性命之忧,但也会落得重伤残疾终身不能动武,不然,会经脉紊乱而亡。
闲云大师低眉轻启道了声:“拙。”双掌往前轻轻一推,身躯也从坐立中站起。
而番僧一众的余下六人一前一后地被抛向殿外大院,猛地吐血呻吟,哀嚎着。白眉功力最深,仅嘴角溢血,强自站起,不再倨傲,双手合十道:“多谢大师慈悲。”
小七在远处心中鄙夷道:“有些人,总是要等天下第一出现了,才会认老二;贱骨头。”
灵隐寺众僧临出殿门,并排站立。
闲云大师吩咐道:“主持,你遣散众弟子吧!勿忘,你拿七颗还气丹给他们。”
这副姿态又惹得小七惊为天人,大眼睛眨啊眨得,迷糊不已。
灵隐寺重归宁静祥和,寺院与往日一般无二。主持随着闲云大师站立在殿前,见师叔沉吟不语,问道:“师叔,这柄剑我们还放回去么?”
闲云大师叹道:“因缘自有天定,吾等不可强求,劫数这才刚刚开始啊!”
“施主,可否出来一见。”闲云大师伛偻着身躯,转首望向萧逸凡的藏身之处。
主持脸色大变,还以为再会有强敌来犯,这把剑尘封寺中二十年还真是一桩大因果。顺着师叔的目光迎向一名黑色风衣的少年郎,长发飞扬,如战神绝世,凌空飞跃而来,轻灵缥缈。
萧逸凡见大师还若有若无地望向那里,不由轻笑道:“大师见谅,还有一小女子不便来此。”他下来的时候还警告小七不要私自去跟随那队西域番僧,因为白眉即使受重伤,小七也不会是对手。
闲云大师颔首,轻声说道:“施主也是为此剑而来?”
老和尚忽然有些微怔,这种神情在此等佛法高深的出家人身上是很难有的。他仔细地凝望着萧逸凡又道:“敢问施主与萧沧海有何缘由?”
“正是家父。”萧逸凡愣声说道:“小子名逸凡,是尾随那队西域喇叭而来。”
闲云大师道了声果然如此,怪不得神情身形这么的相似,感叹道:“世上年华多纷扰,罢了,罢了;入这世,修来生。”
萧逸凡对佛法狗屁不通,跟不上这高深莫测的大师的思维逻辑,于是问道:“大师与我父亲认识?”
“何止相识,沉浮于海笑人间,天下英雄谁不知道。”闲云大师平静地道:“萧施主可愿接此因缘?”
惊诧莫名,这老和尚居然二话不说地把檀木盒子装的轩辕古剑拱手相送,神情真切,不疑有假。
萧逸凡可不敢轻接,问道:“大师何故为此?”怎么也不信有这好事,觉得这老和尚肯定是在坑人,再次,轩辕古剑很可能是烫手山芋;没见连西域高手都找上门来了。
闲云大师轻笑不语,凝视着萧逸凡随是要看穿其内心深处般。
萧逸凡深思良久,轩辕古剑又名轩辕夏禹剑为华夏十大古剑之首,乃圣道之剑,传奇甚广,惊为天人,且一剑在手颇有一统江山之寓意。
若错过今日,不论是否有疑,这等机缘恐怕就再无可得;神剑在目,再胆怯怎能配上此物。
念此,萧逸凡沉声道:“大师厚爱,晚辈不才,受起此等恩惠。”说着抱拳长拜。
闲云大师悠悠道:“萧施主不必如此,若说因缘际会,你收下此物,乃造化于我。”拂袖间,托起萧逸凡长拜的身躯。
“主持,你暂且退下。”
显然闲云大师还有要事相嘱,不想他人得知。
“若日后施主因此剑,身处危难,老衲自当承接,代汝受之。”
萧逸凡疑声问道:“大师何出此言?”
“想来,老衲倒是私心过重,唉,借以你父之威名,消确那些宵小之辈的清扰。”闲云大师接着道:“此剑并不是真正的轩辕剑,只是其剑蜕,而也是真剑在世上的唯一线索。”
萧逸凡大惊,冒险拿来的居然是个假货色,这老和尚当真欺人,早不说。
闲云大师轻笑道:“施主莫怪,此物与真正的轩辕古剑相偎相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威能也有其小半之多,不可妄道老衲心生尘念。”
萧逸凡嘴角一撇,很是不屑,利用人也只有这老和尚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不过真假亦没多大关系,剑是好剑,可若武林中人知道此剑落于我手,即使是剑蜕,恐怕将有无尽的麻烦吧!那无良老爸的威名有这么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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