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乌里扬诺夫同志,您刚从瑞典返回国内,可能还不太了解当前战场上的具体情况。”身材壮硕的伏龙芝轻声开口,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复杂之情,“为了在士兵中宣传反战的革命思想,此前的一个多月间我一直都潜伏在白俄罗斯前线,而我也由此见证了我军的崩溃‘性’失败。在那场于圣诞节之后不久打响的白俄罗斯战役中,如果如果不是西方方面军司令尤登科夫已经被德*队吓破了胆,在仅仅抵抗五天之后便下令放弃明斯克、并向东全面撤退的话……乌里扬诺夫同志,我们的一百多万军队,只怕又会重蹈之前在‘波’兰或是罗马尼亚的毁灭‘性’惨剧。”
昏黄的油灯照耀下,中年男子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神‘色’。
“就在我们都以为寒冬是保护俄罗斯不受打击的最坚实峰岳的时候,德国人已经用他们的实际行动做出了最惊人的答复。无论是寒风还是暴雪,他们都执拗而坚定地向前推进,而我军则几乎没有任何手段来应对。德国人已经不再像战争初期那样以军、师为作战单元,而是将部队打散,以旅甚至是团为单位来张开攻击扇面。他们装备‘精’良、火力强猛、战斗素质卓绝、更兼配合默契,一个步兵团在一个的野战炮兵营的常规支援下,就能在鏖战中冲垮我军一个师;超过200个团推进过来,真的是如同乌拉尔山崩塌一般不可抵挡。也不知道这些普鲁士人究竟是怎样训练出的这支令人胆战心惊的无敌军队!”
说到这里,伏龙芝长长叹了口气,道:“根据军方公布的数字,我军在近两个月内的损失人数为16万。实际上真正的死伤被俘人员至少是这个数字的两倍不止!而由于物资和运输供给的缺乏,从前线撤下来的军队很多都得不到烧饭取暖的柴碳甚至是居住的帐篷,这些士兵在愤怒和寒冷的驱使下,也很快成为了比德*队更能对己方国土进行扫‘荡’掠夺的劫匪强盗。白俄罗斯东部的村镇几乎都遭到了如同白蚁过境般的洗劫。无数的农庄、村落被烧成灰烬,撤退中的败军吃着从农民手中抢来的面包种粮向东兼程逃窜;对于任何出现在道路面前的逃难民众。他们都会毫不留情的抢掠其身上的财物,而后用拳脚枪托甚至是刺刀将其逐出道路。村镇和道路中到处都是各种被丢弃的杂物和俄罗斯难民的尸体,正常的秩序早已在这些撤退下来的败军当中消失殆尽。这些情况都是我亲眼所见,直到现在,我的脑海中都还会时常浮现起这些令人不寒而栗的画面。”
中年男子默然不言。无论是在任何一个时代,战败归来的落魄大军都是后勤方面必须全力应付的危险存在:一旦有个供给不到位。致使这些军人们闹将起来的话,对于地方上而言都将是毁灭‘性’的局面。俄国的道路运输机器在平时运转起来,都是一副铆钉‘乱’飞的老朽景象,现在用来补给战争消耗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当前又平添了寒冬这一因素,使得士兵对于物资保障的需求急剧提升。两相作用之下。毗邻战场地区的悲惨景象也就完全可以想见了!
“不过,这一局面却是大幅推动了我党在军队基层当中的人员发展。通过散发反战传单和进行革命宣讲,几乎是整班整排的士兵都成为了我党的同情和支持者。目前我们已经在超过150个连中渗透进了属于人民的队伍,支持布尔什维克反战和平纲领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一旦圣彼得堡的工人们举行罢工游行,我们就将以这些人员为楔子,劝说他们不要向人群使用武力。只要有一支军队对镇压人民表现出犹豫,那么他们的态度就必将会感染到其他军队。”伏龙芝说道。
库佐夫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伏龙芝的答复。他看向眼前的革命党人们。再度开口道:“除了圣彼得堡之外,贵党在其他城市也应该有所发展吧?”
“库佐夫先生,我们的党是工人阶级的党。只要有工会存在的地方,就有我们的一份力量。”中年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仿佛是对自己一手领导的这一组织的生命力有着相当程度的自信,“除了至关重要的首都,我们在莫斯科、哈尔科夫等各大工业城市也都拥有不菲的力量,等到圣彼得堡点燃熊熊的革命火炬之际。俄国大地上必然是一片红‘潮’翻滚的相应景象。而这一次我们在经过长期准备后所燃烧起的烈焰,也会比1905年的那次来得更加猛烈!沙皇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却像驱赶牛马一样将上千万的俄罗斯工农推向死亡的屠宰场;这一灭绝人‘性’的滔天罪孽,必将被人民革命的伟大力量所无情地摧垮。”
“此外。在黑海舰队和喀琅施塔得军港当中,我们也在水兵队伍里发展出了大量的革命人员。特别是黑海舰队中的基层官兵,他们都有着极高的思想觉悟‘性’,此前在1905年革命当中便是最活跃的一员;我甚至可以直接断言,我们布尔什维克能够在革命发动之后获得对这支舰队的掌控!而毗邻首都的喀琅施塔得也是我们一个经营已久的革命桥头堡,其水兵们早就在反动军官的恣意压榨下怒恨无已,决心投身革命了。”伏龙芝随即补充说道。
“既然如此,我就在彼得堡静候贵党的胜利消息吧。只是请贵党在获得革命胜利之后,不要再延续此前罗曼诺夫政fu的国策,并履行此前我们之间所达成的约定。”库佐夫脸上‘露’出微笑,绵里藏针地对眼前数人说道。以当前德国在战场上所拥有的如虹气势,这些革命党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有底气做出任何的小动作。旁边的三名俄国人都是深‘色’一肃,相继答道:“绝对不敢忘记贵国的援助!”
灰云翻滚,寒月渐升。就在圣彼得堡市民守着熄灭的火炉,在寒冷的黑夜中艰难睡去之际,位于冬宫周围的那些豪华别墅群内,却是一番霓虹璀璨的狂欢场景。
温暖如‘春’的别墅房间内,被沙皇一家视为圣徒救星的拉斯普京,此刻已经脱去了在冬宫之中的一切雍容圣洁的伪装,重新恢复了从前他作为流‘浪’术士时的野‘性’和狰狞。一名至多不过十四五岁的豆蔻少‘女’被他压在身下,清丽纯真的俏脸上满是悲伤痛苦的泪水;对方那张因过度兴奋而变得狞厉的丑恶容颜,在少‘女’眼中已是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
不知过了多久,拉斯普京才终于在一声满足的长吁声中停了下来。名贵柔软的天鹅绒‘床’单上到处都是不堪入目的污秽浊液,鲜‘艳’的血迹染红了大片区域。鎏金饰银的水晶吊灯高高悬挂,将房间内照得亮如白昼。他照例剪下了少‘女’的一丝秀发作为纪念品,熟练地打上结后放入银盒之内;而在那个硕大的盒子里,已经装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种颜‘色’的发辫。
自从拉斯普京被沙皇一家倚为圣徒之后,不仅俄国高层的权力机构发生了巨大的‘混’‘乱’重组,其上层的贵族‘女’‘性’也遭到了一场惨重的浩劫。他或用自己最拿手的催眠术、或依靠和沙皇夫‘妇’的亲密关系进行各种权‘色’财‘色’‘交’易,几乎在这一领域无往而不利;在沙皇自领总司令离开圣彼得堡、拉斯普京已然成为了辅佐皇后监国的实际统治者之后,其一手遮天的熏灼权势更是使得他在任何领域都几近‘欲’所‘欲’求。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室贵侯,在这位八年前还是不折不扣的流‘浪’地痞面前也被迫奴颜婢膝的奉承讨好,那些公侯之家的闺秀又哪里逃得出他的魔手?
也正是由于地痞出身的拉斯普京在骤获重权之后的倒行逆施,使得资产阶级、高官权贵、甚至是罗曼诺夫本家族人,都站到了沙皇的对立面上去。
“这些娇生贵养的皇族少‘女’,果然是比其他的任何‘女’子都令人沉醉。只可惜那枚最闪耀的红菱晶钻在十几年前就去了德国,此生只怕再也尝不到她的滋味了。”拉斯普京在他的收藏品前喃喃自语,声音中说不清是愉悦还是失落。人的*都是永无止境的,此刻俄罗斯天下已尽在己手的拉斯普京更不例外。然而他也只能通过眼前的罗曼诺夫少‘女’来寄托自己的遐想。如果俄国在战场上大获全胜、并像流放拿破仑一样将德皇逐出国内的话,他还会有那么一丝机会;但以现在这种糜烂至极的局势,则纯属就是天方夜谭了!
“最近战场和国内的形势都很不乐观,且总有一股被恶魔盯上的危机感在心中出现……难道这种美妙的日子很快就要在毁灭中结束了?看来我有必要再做出一次冥想预言,以确定神的意志究竟如何。”一念至此的拉斯普京脑中思绪飞转,随即有了关于下一步的打算。他穿上自己的主教袍服,再不管‘床’榻上那周身淤痕遍布的哭泣少‘女’,径直走出了房间的大‘门’。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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