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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地上这么一摊是哪里来的啊？”爱莎嫌恶地看着地上倒成一团的尸体，已经弥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让她觉得颇为难受，“居然让你这么爽快地抄家伙砍人？”
另外，这些人身上，似乎有种让自己感觉有些熟悉的气息——但是爱莎也不是很明白，一时半会儿居然没想起来何时曾经遇到类似的状况。或许，仅仅只是错觉吗？
爱莎俯下身，指尖蘸了蘸淌在地上的新鲜血液，放到了自己的鼻子前嗅了嗅。
“……感觉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比起纯粹的人血，气味有些异常。”
“他们的血液有问题？”
“与其说有问题，倒不如说算是‘有些特别’吧——异常只是相对于人血而已，从根本上来说，这些人的血液倒也还算正常，至少没有夹杂进某些邪恶的黑魔法的痕迹。”
安德加院长的神色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爱莎的话语中的意思，他也是听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这些人的‘血统’之中，融入了不同于人类的异血吗？”
“异族之血的痕迹已经非常淡了，恐怕，这已经是经历了很多代的稀释吧？不过，那份异血的性质实在是太过不相容了，就算是过去了这么久，依旧还是能够显现出不协调感呢。”
按理说，随着年代的逐渐沉淀，混血种会显得越来越自然，但是爱莎依旧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足以说明那有限的几种可能性了。
“这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吗？又为什么会在深更半夜地来找你谈心啊？”
“你没发现吗，这些人其实是学院里的老师……”
“你说这个谁懂啊？”爱莎不满地瞥了一眼安德加院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时都没怎么和这里的人有啥交集，不算有限的必定有所交集的几人外，我认识的老师也就只有海陵顿先生和木吉先生了……对了，这两位你现在让他们去干啥了？”
这两位怎么说也是稀世强者呢，战♂斗♂力绝对杠杠的，都是有着镇守一方安宁的强大实力，要是浪费了那就太可惜了。
“这两位啊。我让他们去负责‘迎宾’事宜了。”
看来安德加院长心眼也是挺好的——不谈这些不请自来还不走寻常路的家伙，但凡是走正常途径来此处交涉的人，抱着善意也好恶意也好。只要是汉子，在看到那两张温♂暖♂人♂心的笑容后，腿脚势必会不利索的。如此一来，特别是那些不怎么好招待的客人。来势多半会缓和不少。
门神呐！
“这些人都是在学院里任职的教师。和某些因为利益而站到我对面的人不一样，这几个人，从一开始就属于立场坚定定的那种——可惜那时候，我也是没有想到会有一群别有用心的家伙，组团来渗透学院。等到发觉异常的时候，这些家伙也已经成气候了，即使有心，也有着诸多的牵制。”
“结果现在给你找到了一个光明正大地让他们人间蒸发的机会了。是吧？”
只要想到这名老人的人际关系，爱莎也是不难理解。为什么被某些人恶心了很久的安德加院长，忽然撕破脸皮直接动手砍人了——那些人以为安德加院长还是只能像以前那样，被各种因素牵制着手脚而必须走他们定下的规则，可实际上，他已经是有了掀翻棋盘的本钱了。恐怕，只要他去知会一声他的孙女婿（孙媳妇？），第二天这些倒霉鬼就得背负上反人类的罪名，然后被踩上一万只脚印，永世不得翻身……
“就这些人了吗？”
“怎么可能，如果是这样那我也乐得轻松啊，但是不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尝试吧？我想，既然有人想要谋图这所学院的百年基业，绝不可能只有这么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的。”
“说的也是——那岂不是我们这里完全是一头雾水？你连这些人是什么身份都不了解？”
对此，安德加院长也只能无奈地摊了摊手：“你得理解，我有一个孙女要抚养，直到现在凡妮娅也算是长大成人能够独当一面了，可要是换成过去的二十年间，我是不可能放得开手脚的啊。所以对于这些意图不轨的的家伙，我最初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连着失去了妻子和孩子的老院长，对于凡妮娅这个仅剩的亲人，疼爱和关心的程度完全可以想象。为了年幼的孙女的安全，他放任这些人扎下了根，爱莎也没法说什么——同样的条件，同样的情况下，爱莎也不敢说能做的更好了。至少，看现在的凡妮娅，也是个挺不错的青年人了。
“但是，我对于这些人的目的，多少有了一些眉目——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学院不过是他们，或者说他们背后的势力的一块跳板，一个道具而已。您别忘了，这个学院所坐落的城市，是什么城市……”
“帝都……？但是他们应该不是什么意图分裂帝国的敌国势力吧，想要借助学院谋求什么呢？更何况，帝都有斯卡萨那家伙坐镇，再怎么翻浪也闹不出什么大浪花才是啊？”
“这是这几年里发生的变化，但是某些人渗透学院，可是早在十多年前就开始了啊。”
爱莎不由得一惊。
“对哦！我也是有些迟钝了，居然忘记了这一茬……”
安德加院长看着爱莎一脸无辜的表现，心里只犯嘀咕——会忘记这么重大的事情根本就不正常吧？帝国的千年历史虽然不至于断绝重写，但是也可以说是拐了一个九十度的急转弯了，用翻天覆地来形容也是毫不为过。像爱莎这样直接把它无视的人。安德加院长也是第一次看到。
可是谁让爱莎对于这个有着辉煌历史的国家，完全没有概念呢？
说白了，这也不过就是一个规模大一点。历史久远一点国家而已，爱莎曾经见证过比这伟大的多的远古文明的兴盛和衰退，还真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过。
“那个时候帝都这里貌似挺面的，后来换了斯卡萨这个狠角色，恐怕那些家伙的日子也不好过了吧？毕竟人家就是这个专业的……话说，这些家伙所做的，居然还是能够引起斯卡萨注意的大手笔吗？”
“嗯。托斯卡萨议长的福，这些人的行动收敛了不少，再加上凡妮娅也长大了不需要我多操心。这几年里我也是夺回了一定的主动权——原本也只是双方你来我回的拉锯战，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他们突然变得激进了很多。甚至不惜引起帝都方面的注意也要强行完成什么。如果不是这一段时间他们的所作所为。我甚至都不知道，原来这些人是做着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以前也一直认为这些只是别国的渗透势力而已。”
“他们做了什么？”
“试图献祭一个城市。”
安德加院长面色阴沉地说出了一个骇人的回答。
就算是爱莎，脚下也是一阵虚浮，差点跌倒在地上。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些人的想法会这么疯狂，准备把这个大陆上最强的一个国家的首都给整个献祭了。不过老实说，如果是换成过去那些年里这个城市的布置和防备，搞不好还真会成功——前提是那些平日里一直在划水的家伙。直到他们闹大也没有理会的打算。但是如果没有某只老狐狸的话，即使是帝都。他们的成功可能性也不会小就是了。
“这是哪里来的疯子啊？”
“谁知道呢……这也是我近段时间才发现的，还是因为这些人太过活跃，引起了斯卡萨议长的注意，他私下里来问我的时候，我才找出了过去的记录对照出来的。我说为什么我们学院的珍贵施法材料的损耗，总是比预期的要多出那么一点点呢……”
说到这里，安德加院长的脸色相当不好看。
也就是说，那些“恐怖分子”进行恐怖活动的素材和经费，认真算起来的话，还全是安德加院长自己掏的腰包啊……也难怪他会这么不爽了。自己掏钱给强盗，让他们来拆自己的家，换成是谁都不会有好心情的。
“只是，让我疑惑的是，为什么这些人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发疯。明明此前一切都表现地很有条理很有谋划，都瞒了我这么多年，居然会在近些时间自爆了？况且，还是在斯卡萨议长的眼皮子底下闹事，无论怎么想，这都很不理智啊。”
这和安德加院长心目中的敌人的诡计多端的形象，未免相差有些大。如果说先前他面对的是步步蚕食的狡猾狼群的话，现在这些人，已然是有着朝疯狂的邪教徒的方向转变了。
“是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发生的变化，是吧？”
爱莎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半晌之后，她了然地长叹了一口气。
“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献祭城市……貌似不久之前，她就曾经从芳香那里得到过一些类似的消息和资料的，套用在这里，居然非常适合，没什么违和的地方。
如果真的是那些人，那么近段时间的异样也是完全可以理解了——他们也是不得不把有些计划提上日程了，因为某些意料之外的变故，原本游刃有余的计划，现在已经是变成了即使要牺牲很大一部分力量也要完成的状态了。
选择帝都这个地方，爱莎表示也是完全能够理解。这个地方虽然属于攻略难度较高的关卡，但是却是一劳永逸，一旦成功就几乎没有后顾之忧了。身为帝国的首都，帝都的繁华程度绝对远胜于那些偏远地区的城市，交通也是四通八达，以它为中心进行那个连锁魔法阵，只要第一发成功了，连锁式的反应几乎是绝难阻止的。
或许，以前他们也不过是把帝都作为计划之中的中后的步骤。但是后来一段时间里接二连三的失利，让他们不得不兵行险招，放弃了那虽然稳妥但是明显已经跟不上节奏的计划了。
至于为什么要从学院着手。爱莎也大概明白了——和其他城市不同，在帝都这块地方，如果没有把学院地区控制住，想要运行覆盖整个城市的魔法阵是完全不可能的。在学院后方的森林中，可是有一只绿坝娘的。绿坝娘就算不现身，她所拥有的天赋神力，也是渗透了她居住的地区的土地。如果不彻底控制住这一片区域。被绿坝娘的河蟹之力渗透的大地，足以成为强大的魔力绝缘体，让他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怎么了。您有什么头绪了吗？”
“嗯，貌似是和我的学生很有缘分的一个组织呢——不过不是罗罗娜，是我另外一个学生。既然难得遇上了，那我就索性去挖掘一些东西好了……上次一时大意。把某个家伙给碾成了尘埃。连取证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啊。”
记得是个剑士来着，不过叫啥来着？……算了，反正身为剑士连剑都被人夺走，记不记得都没什么关系啦~
爱莎的手指朝着空中划出了几道痕迹，勾勒出了数个简陋的符文，随后，地面之上的血液也是被不知名的力量所牵引着，缓缓升起。汇聚到了爱莎的面前，形成了一个浑圆的球体。安德加院长也是没有再追问下去。静静地看着爱莎施法中。
“本来我也不是狗仔队，但既然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我撞见，为了琳我就自降一次身份好了！我倒要看看，在血液之中隐藏着的‘大人物’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毕竟，传承了这么多代，稀释了这么多代依旧如此坚挺地不相融合的血液，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么几种可能性了。无论是哪一种，以其主人的力量，要说和这些事件没有关系……呵呵，谁信啊？
爱莎便是要追溯这些人的血液，找到他们的“祖先”！
很快，她就有了进展。
“有些模糊……不过在意料之中，勉强还是能够追踪下去……唔，果然是……应该划分到‘神’的分类吗……”
有些骇人听闻的话语，断断续续地从爱莎的嘴里蹦了出来。安德加院长也是感觉有些不妙，虽然内心里有个声音提醒着自己不要去听这个危险的信息，但是他的手指却像灌了铅一样，根本无法做到堵住自己的耳朵。
神？难道说，这些人血液之中无法融汇的那一丝异类之血，是来自天上的神国吗？而这些人，其实也能算是流淌着神的血统？
这可真是太可怕了。
安德加院长还没有从这个骇人的消息中平复过来，一旁忽然传来了一声闷哼，他转头看去，发现爱莎正捂着自己的嘴，面色痛苦地半跪在地上。而在她面前凝结着被分析的血球，已经是失去了力量的支撑，摔碎在了地上。
“不要紧吧！”
“嘁，真是小心谨慎的家伙，差点就被发现了……”爱莎强自忍下胸腹中翻江倒海的痛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缓解着意欲沸腾的血液，“没事，只不过稍稍受了点伤而已。”
喂喂！考虑到对面的情况，这可无论如何都不能算是小伤了吧？
见安德加院长脸上阴晴不定的样子，爱莎也是明白他心中的担忧，连忙摆了摆手，示意道：“我是说真的啦，认真来说，他还没有这个能力……只是，为了不让那边发现异常，我得压制下某些本能，受的伤大抵是因为这样啦~”
要是把那边吓跑了可怎么办？
爱莎顺藤摸瓜地找了过去，尽管做的很隐蔽，但是依旧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对方的警觉。在她得到准确的答案之前，对方就切断了她的线索，同时反过来向着爱莎发起了攻击。面对来自神明的反击，要是爱莎毫发无伤地化解了对方的攻势，怎么想都太过招摇了。
既然主动找过去已经不行，那换个思路，让对方自己把把柄暴露在眼前不就行了吗？
爱莎也是大致能够想到之后的发展了——从对方的反应来看，显然是做贼心虚的例子，换位思考一下的话，爱莎也是不难得出，对方会尝试着把自己这个胆敢窥视自己的凡人灭口。不出意外的话……但要是自己表现地太强势，那就不好办了不是吗？
得让对方产生“我能反杀”的错觉才行，要不怎么诱敌深入呢？
“这里马上可能会变得很不安全，你最好还是先回避一下——安心，因为我的袭击很突然，对方也是仓促之下进行了反击，并没有能够了解到这里的情况，他应该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你离开的话就不会有事。”
“那您怎么办？这个伤……”
虽然爱莎没有“象征性”地吐口血什么的，但看爱莎身上那紊乱的魔法波动，显然是伤的不轻。
“我不能走——这一块区域已经被锁定了，如果对方发现这里没有人，那毫无疑问就会让学院这一块尽数沾染上嫌疑，你想赌一下对方会不会做出‘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事情吗？再说了，虽然我是受了点伤，但没人说过，受伤的我就会比没法本体降临的神明弱吧？”
有一点爱莎也是没有直接说出来——其实老娘只是打算钓个鱼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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