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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萧大侠!门外有人求见!”门外传来欧祥麟的声音。“哦!吴能言死了,不去处理这桩棘手的事情,却来见我,不知何事?”萧蓝若略微一怔。“嘿嘿!蓝若!你见客吧!今日恐怕是不会消停了,我们告退。”耶律青云说走就走,携郑无烟出门而去。莫丽丝望着耶律青云的背影,欲言又止。
“王兄!怎么是你?”萧蓝若命莫丽丝打开房门,进来的却是久未谋面的王老实。“萧大侠!好久不见!”王老实一身白衣,长长一揖。“王兄怎么会在此地?”萧蓝若将王老实让进屋来,分宾主落座,端起莫丽丝新沏的茶轻轻嘬了一口。“萧大侠!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王老实将莫丽丝递到手上的茶盅放到几上说道。“哦!王兄此来,所为何事?”萧蓝若淡然一笑,问道。
“萧大侠!我是为小红吟之事而来。”王老实看到萧蓝若眼中的疑惑,略一沉吟。“其实,这家‘红杏院’是我和舍妹经营的。”王老实禁不住萧蓝若锐利的眼神,终是说道。“十三年前,家父死于商州任上,我和舍妹将父亲和两位兄长的遗骸送回相州故里安葬后,就来到登州投靠亲戚。这家‘红杏院’是他素所经营之地,我和舍妹这些年就帮他教习院里的姑娘,小红吟是我和舍妹亲传的弟子,我和舍妹对她都寄予厚望,我们的后半生就指望她了。”王老实面显凄然之色。
“人常说: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萧某当年得闻贵兄妹一展歌喉。至今仍是回味无穷,能得‘乐圣歌后’亲睐,这个女子可不一般啊!”萧蓝若微微一笑。“萧大侠谬赞!区区雕虫小技。实是难登大雅之堂,如今不过混口饭吃而已。”王老实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一股怀才不遇,郁郁寡欢之情,溢于言表。
“王兄!你是想萧某将那姑娘从官府里搭救出来。且不说吴能言之死是否真是她所为,就算不是她做的,嫌疑总是有的。她也脱不了干系,萧某所能做的唯有莫使她被屈打成招。”萧蓝若坦然道。“是这样啊!那么萧大侠你能先将舍妹搭救出来吗?她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只因是‘红杏院’的老鸨才被牵连进去的。”王老实一脸的苦相。“哦!令妹现在知州衙门?”萧蓝若微微皱起了眉头。
“说起来那冯知州我也是素识的。舍妹他也认识,可不知为何突然如此强项,丝毫不顾及平日的脸面。”王老实禁不住微微叹息。“此事干系到江湖,所涉皆是武林中人。稍有不慎。必是血雨腥风。但愿你们真的没有牵涉其中,否则恐是难以全身而退。”萧蓝若看着王老实已然星斑的双鬓,柔声道。想起当年王老实意气风发,指点江山,萧蓝若心中升起一丝悲凉。
“萧大侠!这事真的与我们不相干。这些年,我们兄妹本分地做人,谨慎地做事,只想平平静静地走完余生。江湖之远。庙堂之高,早已是过烟云。没想到躲到这僻远之地。仍是遭此无妄之灾,老天爷这是要将我王家赶尽杀绝啊!”王老实凄然地道。“王兄!你先回去,我现在就去见一见冯知州,尽量将令妹和小红吟带回来。”萧蓝若说罢,端起桌上的茶盅。王老实见此,叹息一声,告辞而去。
“冯知州!江湖事,江湖了。以萧某看来,做为一方父母,保境安民才是正道。若是只因一个交代而牵连无辜,草菅人命,亦非知州大人所乐见。此事或许有些蹊跷,但与这二人实无干系,没来由让她们无辜地成为某些法外之人的替罪羔羊,还请知州大人明察。”萧蓝若看到捕快将王美丽和小红吟带到堂上,除了脸色有些难看,所幸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不由心中舒了一口气。“萧大侠!既然有你担保,冯某立即放人。其实,冯某也知道小小一个青楼也不致敢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萧大侠你也知道,这些江湖中人的所作所为,向来是随性而为,无法无天,冯某也是无可奈何啊!”冯俨正自焦头烂额,得知萧蓝若的意图,毫不迟疑地应允下来。萧蓝若此举,真是解了冯俨的燃眉之急,心中对萧蓝若好生相敬。
“萧大侠!美丽在此多谢了!”王美丽与小红吟对着萧蓝若盈盈一拜。“无须多礼!你家兄长甚是担忧二位,你们速速回去吧!”萧蓝若拱拱手,温言道。“大恩不言谢!若是萧大侠将来能用得上我兄妹的地方,定当赴汤蹈火!”王美丽素来巾帼不让须眉,胸有经纶,也不做作,携小红吟洒然而去。小红吟为萧蓝若英武的面容和昂藏的气质所夺,倒是一步三回头,惹得莫丽丝不由地蹙眉。
“蓝若啊!这件事始终是要有人承担后果的。”欧阳栻看着萧蓝若淡定的神情,心中阵阵无力。“是啊!后果肯定是要有人承担。欧阳前辈!难道为了推卸就能殃及无辜吗?这难道就是侠义道所为吗?这件事的背后,到底是谁在作祟,你难道不想知道吗?若是逼迫官府随意地找个人,糊里糊涂地一杀了之就没事了吗?那你我岂不枉称侠义吗?”萧蓝若对于夜访的欧阳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那么以蓝若的意思当如何追究此事呢?如今比武正当关键之际,数千的英雄豪杰拭目以待,难不成就此草草收场吗?那你我这些江南武林人士,岂不成了天下的笑柄?”欧阳栻心中煎熬。“其实这件事也不是什么难事。”萧蓝若忽地一笑道。“哦!蓝若此话怎讲?”欧阳栻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比武照常进行,查找真凶就是这未来的武林盟主所要做的第一件事。”萧蓝若温煦地笑道。“好!既然做了武林盟主,此事正是义不容辞。”欧阳栻拍案而起。“只要查到真凶。虽远必诛!”萧蓝若冷冷地道。
夜深了,秋月如洗。秋风吹过,掀起满地的秋叶。在街市里坊间走街串巷,隐隐地透着一股肃杀的秋意。这时,却有两个人慢慢地在秋夜中行走着,脚下踩着秋叶,发出阵阵“沙沙”的声音。
“师伯!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萧小人看着月光下两个人的影子,心底有一丝凉意。“你说欧阳栻会不会蠢到在这种时候杀了吴能言?”耶律青云微微浅笑。“现下就算不是他所为,他也是洗脱不了嫌疑的。”萧小人侧头看着耶律青云脸上浮起的高深莫测的笑容。无奈地道。“是啊!所以这件事一定不是他做的。”耶律青云深邃的眼光,望向前面不远处黑郁郁的一片民房。“哦!那就是有人栽赃陷害了,这个人会是谁呢?”萧小人随着耶律青云的步伐。一步步,边走边思索着。
“快了!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耶律青云忽地停下了脚步,看着萧小人。“出来吧!别总跟着我们了,也不怕走丢了。”萧小人转身说道。“啊!原来你们走的这么慢。是怕我跟丢了。”街角的暗处一个人甚是尴尬地现出身影。“老十七!大晚上的你不去睡觉。出来好玩啊!”萧小人摇头说道。“耶律前辈!胡乱有礼了。”胡乱一揖到地,一丝不苟。“走吧!既然好奇,就一起去看看吧!”耶律青云淡淡地道。
萧小人和胡乱一左一右随着耶律青云亦步亦趋,秋夜微凉,萧小人和胡乱想着即将知晓的事情,都是微微地有些激动,不但不觉得冷,反倒是有一丝燥热。三人避开里坊守更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一间颇为壮观的屋宇之前,朱红的宅门镶嵌着碗大的铜钉。在月色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晕,显得有些阴森。
“啪啪啪!”耶律青云敲门的声音,在寂静的暗夜里传出老远,显得格外的突兀。“啪啪啪!”停了半晌,耶律青云再度敲响了大门。萧小人和胡乱互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一丝讶异。
“这是谁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为什么不走角门?真是的。”随着门枢“吱吱”的响声,大门徐徐打开,一个门房缩着脖子探出头来。“咦!你们是谁?”门房唬了一跳,本能地欲将大门关合。“慢!”耶律青云手臂轻抬,扶在门上,那门就无论如何都推不动了,尽管门房用尽了气力。
“呵呵!故人来访,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在萧小人耳边响起,萧小人蓦然抬眼向门内天井处望去,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一人轻袍缓带,细眉狭目,正自笑吟吟地缓步走出,可不正是开封府尹赵光义还有何人?赵光义身后,除了四大护卫,居然还有数人,肃然而立。
“萧兄弟!天涯何处不逢君啊!”赵光义临到门首,紧走两步,拉开大门,无视耶律青云的存在,却是伸手拉住了萧小人的手臂。“赵王爷!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重逢。”萧小人脸上露出明悟的神情。“哦!这位小兄弟是”赵光义神色一凝,看向胡乱。“小可胡乱!古月胡,舌勾乱。见过赵王爷!”胡乱长长一揖,眉宇间不卑不亢。“原来是‘胡记钱庄’的少东家,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赵光义看着胡乱五官端正的脸庞,禁不止赞道。“来来来!快快请进!”赵光义一手拉着萧小人,一手拉着胡乱,走过天井,一直来到灯烛通明的正堂。耶律青云微微摇头,怎么都觉得赵光义太是虚情假意。
“耶律大侠!你竟然能找到这里,‘飞狐’之称,名符其实啊!”赵光义命人上了茶,微眯狭目看着泰然自若的耶律青云说道。“嘿嘿!所谓惺惺相惜,也不过如此。区区一个蓬莱弹丸之地,怎能比得上东京汴梁之广袤。”耶律青云揶揄道。“呵呵!”赵光义一笑。“嘿嘿!”耶律青云接着也是一笑。“哈哈!哈哈!”两人心照不宣地放声大笑,却也显得其乐融融。萧小人轻声叹息,微微摇头。
“赵王爷!明人不说暗话。你今日暗中差人找了吴能言之后,不过三个时辰他就死了,可是王爷所为?”耶律青云面上挂着笑容,声音却是异常清冷。“何以见得?”赵光义不动神色,缓缓端起桌上的茶盅。“你一点都不觉得惊奇吗?”耶律青云目光咄咄地看着赵光义。“本王不是应当比你更早知道吴能言的死讯吗?”赵光义轻轻嘬了一口茶水,慢慢将茶盅放在桌上道。“哦!某家倒是忘了,这里是宋境,吴能言也是宋人。”耶律青云淡淡一笑。“本王知道你懂的。”赵光义微然一笑。“不过!听说吴能言是死于中毒,可不是一般人所能为之的。吴能言在‘红杏院’吃花酒,冯知州却告诉本王,‘红杏院’里的任何吃食、酒水中都没有毒,那他是怎么中的毒呢?”赵光义脸上露出思索的模样。
“赵王爷!某家记得‘楚王’孟昶死前,倒是在宫中饮宴回来的。若是某家所思不差,这酒虽是无毒无害,却是一个药引。吴能言何德何能,居然能享受到一国之君的待遇,死而无憾啊!”耶律青云一语惊人。赵光义面色一变,看着耶律青云说不出话来,却是一脸的恍然大悟之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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