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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阴绝毒谷!那蒙面之人是不是阁下!”萧蓝若的声音冰寒冷肃。“哈哈!哈哈!”灰衣人大笑着向后退去。“休走!吃某一掌!”萧蓝若心头怒极,踏步上前,抬手一掌,掌势雄浑,向灰衣人拍去。“嘭!”的一声,灰衣人再次倒退数步。“嘿嘿!天下任何人都能杀我,唯你不能。”灰衣人面容本是憔悴,此时更是灰败不堪。“哦!”萧蓝若眼眸神光暴涨。“因为我姓韩。”灰衣人嘴角溢出鲜血。
“韩家?契丹韩氏?”萧蓝若狐疑地望着灰衣人。“老夫韩匡义。”灰衣人慢慢地盘膝坐在一块岩石上,神色甚是痛苦。“据萧某所知,知古大人有子十一,却没有叫韩匡义的。”萧蓝若看出韩匡义胸前短剑已然入心,知其命不久矣,遂来到黄邓姑身前,掌力一吐,将一股浑厚的内力拍进黄邓姑体内。“你就是萧蓝若?”黄邓姑微微审视着问道。“前辈何以知晓晚辈的名讳?”萧蓝若目光灼灼地望着黄邓姑问道。“前辈?我倒是应该尊称你为师叔呢!”黄邓姑面平似水。“哦!”萧蓝若顿时一怔。“你是我父亲的师弟,可不就是我的师叔吗?”黄邓姑静静地道。“你是落凤坡杀手居‘杀神娘娘’黄邓姑!”萧蓝若不由大惊失色。“啊!你是东方叔叔的师父?”萧小人眼中显出不可思议之状,失声而呼。
“唉!真是乱呢!小人的外公叫我姑姑,我却要叫你父亲师叔。”黄邓姑无奈地摇摇头。“你是我岳丈的姑姑?”萧蓝若眼中惊奇更甚。“林仁肇的先祖林言公是我的恩师。临终之际,收我为其义女。”黄邓姑声音里无喜亦无忧。“姑老太!”萧小人倒是将这辈分算的清楚。“我是你师姐。”黄邓姑翻了一眼萧小人,淡然地道。“哦!这个...你的伤势如何?”萧蓝若头大如斗。“生死于我也没什么分别。”黄邓姑这些年清心寡欲。早已对生死之事置之度外。“你中了绵掌,伤势很重,这里阴气很重,我们出去吧!”萧蓝若令萧小人将黄邓姑抱起,而自己却将韩匡义抱起,一起离开了溶洞。
萧蓝若本将韩匡义和黄邓姑都放在了石床上,黄邓姑知其就是当年致黄浩身死的元凶后。竟不愿与之共榻而坐,坚持要坐在石凳之上。黄邓姑胸肋间甚是痛楚不堪,来回走动的不经意间。手中的拂尘跌落在脚下石桌内侧,黄邓姑竟是不觉,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频死的韩匡义。
当年韩氏义仆韩天恩携幼主韩知古遁入幽州盘龙山舞剑峰,将韩知古抚养成人。韩天恩生有一女二子。女子为长。唤作韩梅娘,二子为韩知今和韩知过。韩知古感念韩天恩的恩义,将韩天恩一支写进族谱,视为本家亲族。韩梅娘生子韩匡忠,就是耶律曷鲁的私生子,如今“无为盟”的盟主。韩知今唯有一子,是为韩匡义。韩知过生有二子,为韩匡仁和韩匡孝。韩天恩就是要后世铭记对韩氏的忠义仁孝。
悬空寺堵截耶律青云的韩匡文却是韩知古的八子。乃“无为盟”三坊五市之“无为坊”的坊主。韩知古诸子皆入侍“无为盟”,唯三子韩匡嗣自幼长于深宫。因善医术,而任职长乐宫,不曾入侍,“断腕皇后”述律平视之犹子。韩知古诸子不仅入侍“无为盟”,亦致仕于大辽朝廷。韩天恩临终前,严令自己的后人,不得致仕于契丹。他始终难以忘怀自己是一个汉人,尽管韩氏在契丹权势熏天。
韩知古至死都念念不忘地想要将中条山王官谷的“万毒宗”赶尽杀绝,只是“闲空居士”谈望月一心向佛,宅心仁厚,始终从中作梗,不许任何韩氏之人诛杀“毒神”魏杞。“无为盟”费尽心机,极尽唆使、挑拨之能事,仍旧使魏杞数度几死,谈望月每每在暗中相救看护,保其不死。十五年前,魏杞为黄浩治伤疗毒,谈望月生怕黄浩发现了自己而遁隐,为一直窥视在旁多年的韩匡义所乘,一蹴而就。
韩匡义远遁之后,却发觉自己竟然中了魏杞之毒。韩匡义几经周折,方才打听到能够抑制此毒的唯一的一个途径,那就是取地底溶洞钟乳之泉而服,循序渐进,日久化毒,或可解得此毒。韩匡义辗转千里,终是在穹窿山山中找到了这个溶洞。这一住,就是十四年。十四年里,竟让他意外地获悉,这溶洞中的钟乳泉,竟然有提升内力和治愈内伤的功效。韩匡义因祸得福,欣喜若狂。满拟此次出山,当可横空出世,笑傲江湖。却不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竟让他无意中遇到了此生唯一的仇家,而这个仇家竟是当世第一的冷血杀手。天道轮回,因果报应,由此可见一斑。
“说起来,黄大侠与闲空居士素有交情,是友非敌。当日,老夫的目标也只是那魏杞,黄大侠却是恰逢其会,而又横加干预,方才遭此池鱼之殃,却是在所难免。老夫若不是先中了黄大侠的‘四象般若功’掌力,又怎会为魏杞所乘,暗中下毒而不自觉呢?魏杞不愧是‘毒神’,这毒曾令我痛入骨髓,痛不欲生,以我之武功定力,都几欲自尽。如今我被折磨的骨瘦如柴,可元神的痛楚却又远胜**。”韩匡义神色间狰狞可怖,可想而知,这十四年所受的苦痛之巨。
“黄邓姑!这溶洞中的钟乳泉,正是治愈内伤的绝佳灵药,老夫与你无冤无仇,却受此无妄之灾也是天数使然,老夫不怪你,怪只怪这造化弄人。”韩匡义的心血几已干涸,脸色灰白如纸。“萧蓝若!那一年老夫受命护你下江南,在龙门山‘浩然城’。你和东方愚大闹‘黄河帮’,老夫就知道你将来的成就当是不可限量。”韩匡义微微佝偻着身子,心痛如绞。“原来当年指点杨飘雪找到‘阴绝毒谷’。进而向魏杞索要到‘九转消魂丹’人也是你。”萧蓝若眼中精光闪闪。“还有,那日‘黄河帮’不敢全力对付我和东方愚,也是因为你在暗中窥视。”萧蓝若压抑在心头的种种疑惑,终于豁然开朗。
“所谓能者多能,没想到你心思之缜密,远超常人。”韩匡义语多惊叹。“师兄之死,你正是那始作俑者。韩匡义!你这一石二鸟的计策果然歹毒。不但替韩氏将血洗‘碧螺山庄’可能唯一的知情人永远的封口。还完成了韩氏灭绝‘万毒宗’的夙愿。”萧蓝若言之灼灼。“呵呵!老夫哪能有这样的算计,老夫只是受命而为,仅仅是一个实施者而已。”韩匡义微微苦笑。算是认下了这宗命案。
“韩匡义!如今‘无为盟’的盟主韩匡忠应该是你的表兄,他本不应姓韩,何以能坐上以韩氏为主的盟主大位。”萧蓝若皱眉问道。“这个还需要问吗?盟主天纵奇才,智计百出。算无遗策。何人又能是其敌手?”韩匡义这些年如同弃子般被人遗弃在此地底之下,苦熬岁月,若无怨言,岂有此理。
“萧蓝若!老夫命该当绝,与人无怨,能得你送终,亦是幸事。”韩匡义低头伸手慢慢地将胸口的短剑一丝丝地拉出身体,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黄邓姑!老夫能死在你的手上,正是死得其所。早知如此。老夫又何苦多此一举地拍你一掌。而今一了百了,于我韩氏倒是一个解脱。萧蓝若!老夫身死之后,希望你能将老夫葬在这地底的溶洞里,老夫不想回到盘龙山舞剑峰。”韩匡义已然将短剑从身体里拔出,却无一丝鲜血渗出。韩匡义惨然一笑,就此毙命,身子一歪,满腔的鲜血汩汩流出。
萧蓝若走到韩匡义的身前,伸手将他死不瞑目的双眼阖上。萧小人看着父亲抱起韩匡义的尸身举步向外而去,急忙将已熄灭的火把点燃,追了上去。黄邓姑一口真气顿泄,立时晕倒在地。
当萧氏父子重新回到洞中,见此情景,立即扑上前来。“她...她不行了!”萧蓝若扶起黄邓姑,面上一片惨然。原来黄邓姑为了亲耳闻知真相,竟是强忍着伤势,直到看着韩匡义身死。黄邓姑的肋骨刺穿了肺叶,胸腔里已是稀烂一片,如此的内出血,即使“神医”复生,亦无可救。
“他死了?原来父亲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蓝若!谢谢你让我知道了真相。”黄邓姑斜靠在萧小人的身上,望着强行将内力输入自己体内的萧蓝若,微弱的声音说道。“啊!我的拂尘呢?”黄邓姑忽然急促地问道。萧小人将黄邓姑交给父亲,四下里寻了一圈,竟无所获。萧小人飞奔下溶洞,直到火把燃尽亦无所获。“拂尘没有找到。”萧小人看着黄邓姑热切的眼神,懦懦地道。“啊!怎么会没有了?”黄邓姑满眼的失望,心急如焚。“我记得上来时还在你手中握着的,怎么这一会功夫就没有了呢?”萧小人懊丧地道。“啊!一定是言情!她死活不跟我下洞。”萧小人眼前一亮。
“你说的可是那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萧蓝若皱眉道。“我上山时,看到她逃也似地跑下山了。再说如果她去而复返,我定能察知。”萧蓝若间萧小人点头,微微摇头道。“张望呢?”黄邓姑艰难地开口问道。“可能也跑了,我们回来就没有看见他。”萧小人说道。其实,溶洞左侧还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往后山,萧小人和言情是顺着这条道出去的。两人在后山呆了半晌,方才从原路返回。萧小人知道这里有个溶洞,一直也没有下去过,可巧今日受困于此,脚下的血脉一通,胆气顿壮,这才取了平素藏于左近的火把,想要下去一探究竟。言情毕竟胆小,就守在上面等候,忽闻地底声响嘈杂,心知有异,生怕被那杀人如麻的道姑碰上,一溜烟地下山逃遁而去。
“蓝若!我这有两把秘钥,还有一把在言情手中,我本是欲取来,一并交予虎子的。可惜!”黄邓姑将怀中的秘钥取出,声音愈加微弱。“言情手中的秘钥在我手里。”萧小人立即将怀中的秘钥取出,放在黄邓姑的手中。“真是好孩子!幸不辱命啊!”黄邓姑很是欣慰地望着萧小人。“那个拂尘的手柄里是先师的遗物,叫做‘金刚护体神功’。那是法门寺的镇寺之宝,先师临终之际,交代我一定要将它送还法门寺。可是,那是先师唯一的遗物,我不忍心,就一直没有去做。蓝若!你答应我,一定要找到‘金刚护体神功’秘籍,然后送还法门寺,已了先师和我的心愿。”黄邓姑说道这,已是出气多如进气。
“我这有‘还阳丹’。”萧小人从怀中摸出瓷瓶。“没...没用的。”黄邓姑脸上显出一丝慈爱,微微摇头。此时,黄邓姑已在弥留之际,欲伸手抚摸萧小人的脸庞,却是无力。萧小人将面孔埋进黄邓姑的手心,失声痛哭,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黄邓姑的指缝,“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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