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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叮秤砣,你好硬的嘴!”郭踏虏哂笑道:“合着你老人家除了偷袭,就会卖嘴么?”
“不知天高地厚!”方正人目露凶光,慢慢向前踱步逼近。
“啰嗦!”郭踏虏断然喝道,身体一抱熊膀,寒鸡窜步,就扑了进来。
他这边一进身,方正人的身体立刻往边上走了斜角,双手轮化,封门闭户。脚下三角步一拐,就从侧面贴上来。双手一把就搭在郭踏虏抱膀的右臂上,连刁带捋,同时随着拐身,左肘就挑向郭踏虏的肋下。
方正人捋带是假,挑肘是真,正所谓偷打为豪杰,显然这人正经是个老打家。
但郭踏虏踏步逼进,他往斜一走,郭踏虏立刻摆左腿斜进落起,双手熊抱膀化做游鼋化险,三角步破三角步,身体右转,横劲斜逼,右手从上往外化,左手已经伸手右肋下,斜身的同时,就进了左膀。
游鼋化险在形意门里的作用,同蛇形在戴家心意里的作用一样,都是练一个走侧门的三角步。而且,动作也都近似,脚下踏着三角步,手上带着云逼之势,手法走的是卸手的逼法,却将两肘和膀合化进去,右肘左膀、左肘右膀相响应,打一个横行波浪来回劲。
形意拳讲拳拳见横,心意里蛇形就讲拨草之能的横劲儿,所以用身劲走横,那是手可以抵挡住的。因此,方正人手上捋劲刚起,就被郭踏虏身体一转,引转了方向。下面挑起的一肘,随着郭踏虏身体的右转,已经走空,正撞在郭踏虏伸入右肋下的左手上,而此时,郭踏虏的左肩已经贴撞在方正人的右肘上,劲力往上一逼,方正人不由地抗劲反顶。
游鼋化险走的是个左右往复的连环打,因此郭踏虏的身体立刻回转向左。而此时他左手正撞上方正人的左肘上。
形意拳出手如锉,回手如钩杆,这一撞上东西,那能让跑了。
郭踏虏顺手捉住他的肘头,打出了卸手推意。一把将他的左肘往左上拨推,正顺上了方正人向左的劲儿,就一下子拨转了他的身体,同时右肘就顺盘进去,肘尖就撞在方正人的胁下,发出嘭地一声轻响。
方正人肋下一疼,身体不由一颤,虽然这一肘并没有打实伤人,却一下子撞散了他的劲,打乱了他的反应。郭踏虏一旦得手,那能让人,当时在手往下连压带扯,右腿前趟,右手翻钻而进,竟然由鼋形中化出了钻拳。
郭家传的钻拳手似蛇头臂似锉,整个儿就作用到方正人的肩头上,在他肩头一弹,就撞在他的左颧骨上。郭踏虏是什么手劲儿,这一把虽然作用在他的肩头,但撞在脸上,也够方正人受的了,当时颧骨上就蹭出个血槽子。
上面右拳一得手,郭踏虏再进左步,右手顺着方正人的身体就括抹下来,将他的左臂按死在身体上,身体横劲一发,就将方正人身体摆正,左拳连环钻出,目标正是方正人的下颌。
这一拳打得方正人头往上仰,口中两排牙撞在一起,磕出血来。
左拳钻上的同时,郭踏虏右手就钻生崩,一个崩拳直击入方正人的小腹里。
郭踏虏这一拳带了下塌劲儿,方正人只感觉自己腹肌一瘪,闷哼一声,不由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震得头晕眼花。
此时,方正人头面披血,恍如厉鬼一般,挣扎想起来,越感觉身体整个儿发软。
郭踏虏站在那里,冷笑道:“除了会偷袭,你确实没什么功夫!” 这才是得足便宜卖足乖,一句话呕得方正人几欲吐血,但艺不如人,却一时也无话可说。
一旁的郑秀清看着郭踏虏,眼睛里除了星星就是星星了。
“好了,别卖嘴了!”那边谢寸官此时已经扶了郑立明起来:“快帮我扶郑先生进去!”
郭踏虏这才收了卖相,忙过来帮着扶人。而一旁的郑秀清却忍不住暗里瞪了谢寸官一眼,嘟起了嘴巴,似乎感觉这人不光猥琐,而且爱大煞风景!好不容易打赢了,也不让人威风一下。
郑立明感激地对谢寸官笑笑,却先是转头对郑林生道:“林生,替叔叔送客!”
自然就是赶人了,只不过话说得文明点儿罢了。
那边郑林生赶人不提,谢寸官、郭踏虏和郑秀清就扶着郑立明进了屋子里面。郑立明吃了谢寸官的老伤药,又化开了颈部的血肿块,已经不甚疼痛了,也没有进卧房去躺,而是坐在屋里的会客厅上,同谢寸官、郭踏虏重新见过。
郑立明眼睛看着郭踏虏,满是佩服炙热的神情,心道这人年纪不大,功夫却好生了得,而且,重要的是打法精湛,这才是难能可贵的。
要说他家传的食鹤拳法,原本打法也非常独到。
但几代人都是在家里秘密流传,少了同人动手的经历,自然许多东西就会失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每一种打法,都有许多常用法和一些不常用法,也就是邪道一些的用法。父辈们传拳,一般就传的是常用的打法。那些邪道一点的东西,都只能是在实践中点拨你。
无奈何偷着练拳,根本就没有实用的机会,因此打法中的一些变化,自然就说得少了。
这就好像我们用电脑软件,有标准的处理问题的方法,但还有一些东西,是将标准处理方法,同实践结合起来,生出一种教科书上没有的应用来。
而经验越多的高手,越能做出匪夷所思的东西来。
拳术门派,功不同,劲不同,打法自然不同。但却也有相通之处,所以如果能同这年轻人交流一下打法,未尝对他的食鹤拳没有好处。只不过,今天自己受了伤,只能再找机会了。
当时谢寸官就问了一些泗水当地华人的大体情况,知道这里的人基本都是福建一带的人,所以帮会也基本上都是洪门分支。过去最主要的帮会,就是福仁盟、洪福会、义福堂、福扬帮四家。四家当中,以福仁盟为首。
到后来四家堂口全部被迫解散,现在虽然恢复起来,但福杨帮已经只剩下一家福扬武馆了,义福堂其实也成了一家医馆之中的武馆了。
倒是洪福会和福仁盟都是按堂口的形式恢复的。
而且,目前四家之中,还是以福仁盟为首,因为当初过来的洪门福仁盟是底子最厚的一个,里面的人都是洪门中资格比较老的人物。这么多年之后,瘦死的骆驼大过马,无论是从人脉上、资源上还是经济上,都属于比较厉害的。
这次对义福堂的排挤,还是以福仁盟为首的。
因为福仁盟中的人多是有钱人,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所以他们最怕乱,最怕印尼人特别是爪哇族人的报复。因为他们遇到事情时,可以通过金钱贿赂来摆平。所以其实说到底,就是即得利益者不愿意为了普通人而冒险。
谢寸官得到了泗水华人的基本情况,就请郑立明好好养伤,和郭踏虏一起告辞。
郑立明极力挽留二人,表示自己家里可以住得下。谢寸官因为还要同王一丙、戴若夕等人会合,消化情报,所以就拒绝了郑立明的好意思,在郑秀清抗议兼鄙视的目光中,只说自己和郭踏虏有东西要收拾,等收拾好东西之后,多则两天,少则一天,就搬过来住。
他这也是实话,因为他根据情报做出部署之后,如无意外,他和郭踏虏的第一步,就是要扶挂郑立明在泗水华人中的地位。
郑立明得了他的准信儿,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他们离开。
其实对于郑立明来说,请他们住下来,固然一方面是因为今天得他们解围,心中充满感激。另一方面,却是俩人如果住下来,一是增强了义福堂的实力,二是也可以就武术上的打法同郭踏虏交流一下。
毕竟武术中,功力的增长非一朝一夕之事,但得到打法传承,对于武功有相当基础的人来说,却可以一日千里。这个就好比金庸大大武侠小说中令狐冲的独孤九剑,虽然有些夸张的成份,但打法精妙,却确实可以以弱胜强。
谢寸官和郭踏虏告别了郑立明,就回到了订好的酒店。
这是泗水市最高档的五星级酒店之一。只所以要住这么高档的酒店,就是图这样的酒店有良好的保安措施,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不好进来,打扰和监视他们。
俩人一到房间,立刻就电话联系了王一丙。
王一丙、戴若夕和李莫奇也住在这个酒店里,而且同俩人住在同一个楼层。片刻之后,王一丙就来到了他们房间,而出于不欲引人注意的考虑,戴若夕和李莫奇却没有过来。
谢寸官拿着他们整理出来的情报,细细地看了起来。情报目前主要是印尼华人的情况,印尼目前的华人主要分为客家族、广东族、海南族、福建族、福州族和潮州族,以大散居、小群居的形式,主要分布于雅加达、泗水、棉兰、北干巴鲁、三宝珑、坤甸、锡江、巨港、万隆及邦加槟港等大中城市中。
按照华人地位来说,在婆罗洲和巴厘岛,廖内群岛都是占绝对多数的民族,被认为是当地土著民族。而在苏门答腊岛和香料群岛华人地位也稍微高。
特别是在廖内群岛,整个人口八十五万多,华人就有六十八万人,占了百分之八十还多。
谢寸官将这个地方用红笔勾了起来,这里,可以做为华人势力的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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