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寸官几天没有到学校来,第二天第一件事,自然是先找导员消假,中午还在学校食堂的小灶上,同导员联络了一下感情,很是点了几个好菜,吃得导员眉开眼笑,就算是交待了一件事情。
当天下午也没啥课,正好路燕凯一直说路父要见他们宿舍的同学,于是就约好一起去。结果刚出了宿舍门,就看到一个“大”熟人,说大,是因为这哥的脸大、肚子大加块头大。是谁?就是安泰茶楼起地冲突的弥勒哥。
“大哥,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不追究了行不行?”谢寸官欲哭无泪的感觉,怎么自己上个大学,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不是我要追究你……”弥勒哥笑得很眯眯的样子:“是虫二爷叫我知会你一声,请你去他那里坐坐……”
“哦?有事?”谢寸官的眼里将信将疑。
“恩,二爷是有些事,不过你放心,对你来说是好事!”弥勒哥的胖脸上尽是羡慕。
要知道,抢了陆放天的一些生意,都是比较来钱的“油馍”,本来大家给虫二爷的都是最好的,就是那种比较正路,不怕公安查,而且利润丰厚的。都是二爷带出来的,也都跟他一个脾气,比较讲义气。有好东西,自然孝敬他。
搁往常,二爷一般都是客气一番,象征性地收下一部分,然后将里头的一些油水厚的,再给大家分分,以示二爷为人厚道。但这次,二爷不但一股脑全收,而且,让他们再凑出一些,要给眼前这家伙!
“不就是能打么!”弥勒哥暗暗地揉了一下自己的下颌,上次谢寸官横拳出手,差点打碎了他的下颌儿:“至于这么爱着、宠着吗?”心里还有点不大服气。不过,心里不管怎么想,弥勒哥可没有质问二爷的意思。
他、长冲、青四还有夏仔,那都是二爷的嫡系,是二爷从小收养的孤儿,对二爷和亲爷爷一样。他们一起被收养的,还有一个叫小指头的,是个女孩,这会儿正在英国上学,估计听说大概就快回来了。
想到那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弥勒哥的脸上不由地流露出一丝微笑来。
他的笑却让面前的谢寸官一阵怕怕,这笑的怎么这么这么暧昧的!不由地问道:“什么好事?”
弥勒哥笑脸一沉道:“这个你自己去问二爷!”一副你这小子太得瑟了,二爷相召,还在这里问东问西,真要惹哥不高兴了的表情。
谢寸官当然不至于怕他,但他也不想得罪他。
咱是乖学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是第一。人家是街上的闲人儿,整天闲得蛋疼找事做的人,真要是扛上了,也不咋地,每天来学校访访你,你咋整?当下就笑了道:“那啥时候去?”
“啥时候?就现在!”弥勒哥转头就走,谢寸官对路燕凯苦笑一声道:“你们先去,我这边一完,自己挡车过来!”快步跟上。
路燕凯已经从“小王爷”那里打听过了弥勒哥,知道那也是京九道上一等一的狠人。这胖哥别看人胖,身手灵活,在道上还有个亲昵雅号:金宝哥。意思跟港星洪金宝一样能打。而且,看似憨厚,却极有脑子。谁真将这货当成憨哥哥,那保准被他卖了,还得帮他数钱。
他自然不敢得罪,只好带着李波、郭踏虏先走。
郭踏虏本来还想跟去,给谢寸官眼神制止了。说实话,谢寸官对二爷现在只是个姿态,并不会怕。笑话,有特情处颜狮子保驾,京九道上那个敢真的惹他!想到这里,寸官哥的脸上就露出得意的笑,看来有个颜姐姐的感觉还不错!既养眼,又护身的。
弥勒哥的坐驾,是一辆七成新的路虎揽胜,外装很有些霸气的。
上了车,车子里倒也简朴,正符合他的性子。谢寸官自觉地坐上副驾,弥勒哥一路无话,直接将车子开到后海虫二爷的宅子里。
虫二爷的宅子也是一套小四合院,不过,比起张苗儿家的还是差上几个档次了。一看就是破败后修复的,而且,已经没了南面的倒座房,直接是垂花门临街的,一眼就从外间看到了庭院中,肯定是街道拓宽的成果。只不过,在垂花门后新修了一道照壁,造得还比较清雅大气,算是补了风水。
虽然都是小四合院,但院子也比张苗儿的小一号。
而且,进了屋子,里面装修也没有像张苗儿那一样现代化。明显还是过去的老房老样子,显然这是虫二爷一个念想了。
弥勒哥只将他送到正屋门口,伸手示意他进去,自己却一声不响地退了出去,丝毫没有委曲的样子。咱就是二爷一条狗,就是这头肥哥日常得意洋洋自我标榜的口头禅。
进了门,虫二爷在坐在太师椅上玩两只铁蛋蛋,王猴和胡一刀则分坐两处,胡一刀闭目养神,王猴却坐在那里,无聊地用手背抽飞过的绳虫。看到谢寸官进来,就一面站起身来,一面嗡声嗡气地道:“二哥,那小子来了!”
虫二爷就睁开眼来,谢寸官也恭恭敬敬地招呼一声:“二爷!”
虫二爷看着他,哈哈就笑了起来,一竖拇指道:“好小子,有种!一家伙收拾了八个军队里的好手,却是给虫二都长了脸了!”
谢寸官不由得目瞪口呆,心道这事儿传出来了。
看到他惊奇的样子,一旁的胡一刀开口道:“二爷自然有二爷的路子。要是京九道上发生这样的大事,二爷都不知道,还混个什么劲儿……不过,你放心,这事儿也只限于咱三个人知道,断不会传得沸沸扬扬……”
谢寸官不由汗一个,却在虫二爷的招呼下,坐在了他斜对面的客坐上。
一旁的王猴就递了杯茶过来,谢寸官忙起身接了。对于这个老头儿,他可不敢有丝毫的轻视之意。拳遇通背亡!通背拳这是传了人老几辈的杀法拳,近代虽然也有些走样,但从黄士鸿口中,随时能听到一种尊重来。
而且,这老头儿能用小腹硬接郭踏虏一拳,这份功力,谢寸官自问没有。
“坐下吧,跟我老头子不用客气!”王猴嗡笑道,他体格并不壮,但声如嗡钟,这些是俭劲入骨的表现了。一旦练拳人劲力入骨,那么自然说话言谈,也能引起骨颤,就有一种嗡钟般的共鸣,让人感觉自有一股威严。
他不让客气,谢寸官却不能不客气,双手接过茶碗儿,待王猴坐下后,自己才坐下来。
“不知道二爷找我来,有什么事?”心里还记挂着去路家的事,谢寸官也就开门见山。想来这老爷子,也是个忙人儿。
虫二爷点点头道:“确实有点事情,就让一刀给你细细分说吧!”
当时胡一刀就将虫二爷的意思,原原本本地讲给谢寸官,无非就是这一件事,总算是遂了二爷的心愿,将京九道上独不听调陆放天收拾了。此事谢寸官也是出了大力的,不管是他自己主观,还是客观,所以有一些感谢的云云。自然也将给他份子的那些生意一一罗列一遍。都是虽然有些不地道,但还算干净的道上生活。
谢寸官听了,不由得暗暗心惊。
都说是蛇有蛇道,鼠有鼠窝!现在他才体会到颜裴大姐最后话里暗示的意思。原来,颜狮子早就知道二爷要送他这些东西,所以才别有所指地提点他。看来二爷身边,肯定有颜狮子的人。不过,谢寸官却没有讲破的打算。说实话,二爷身边有这么个也好,否则,京九之地,政府那里能容下这么一个土皇帝。
退一步讲,也许二爷本身就心知肚明这一点,也算是将自己的臣服之意,时时传达给政府。否则他一个**大佬,怎么能屹立这么多年不倒。
不过,这样一来,二爷和颜狮子的情报系统也就高下立判。
二爷能知道自己同军中精英的冲突不稀奇,毕竟那件事牵扯的人多。但二爷给自己“油馍”,这却是他们核心人物才能掌握的秘密,颜狮子却早都知道了,这才是有些无孔不入的意思。如果放在以往,谢寸官肯定要推辞掉虫二爷的这份东西,虽然他会眼馋这份收入,但他万万不会混黑的。因为,他心理上过不了父亲那一关!虽然父亲早逝,但他相信,父亲一定会要自己堂堂正正做个好人。
不过,有了颜狮子的招揽做靠山,还有什么不敢收的,而且自己还要交“学费”不是。
而且,听听虫二爷说得多好,钱放在谁手里不是钱,主要看有钱人怎么用钱!与其将钱交给那些道上混的大佬们花天酒地,还不如交给你做些好事情。多相信自己的人品啊!而且,自己这也真算是用这钱做爱国的好事了!
最重要的是,颜狮子也说过,自己要做好那些事,有一点**背景更方便些。于是他略加推辞,就大大方方地收了下来。
这种心安理得,就好像得到了周星星电影上那只奉旨乞讨的御赐金碗一样。
奉旨混黑,听听都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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