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天宝带着十数名水兵继续向营地里面深入,他轻车熟路,也很清楚营地里什么地方适合隐藏大批伏兵,可是他把适合隐藏大批伏兵的地方都找遍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时候,他才忍不住长长嘘了口气,看来己方是多心了,金军是真的没有在后营布防。
想到这里,他正打算转身回去,向高通禀报营内的情况,可突然之间,在他的斜侧方有短促又低沉的惊叫声传来。
胡天宝脸色顿是一变,问左右道:“怎么回事?”
跟在他身边的众人也都是满脸的茫然,不清楚侧方发生了什么事。
“去看看!”胡天宝急急说了一句,接着,提着长剑向叫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绕过几座营帐,他来到一处空地。
此时,空地横七竖八躺有十数名穿着水靠的赤兵士卒,胡天宝大吃一惊,快步前,低头查看,这十数名赤兵已无一存活,身的致命伤一致,皆为喉咙被割断,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是刚刚中招,有好几具尸体的四肢还在抽搐着,可诡异的是,周围根本没有敌兵,好像是敌人瞬间在他们面前出现,又瞬间消失了似的。
看罢之后,胡天宝的冷汗也流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敌人到底在哪?他还正琢磨着,就在他背后传出一连串的闷哼声,与此同时,怔怔发呆的胡天宝也感觉到周围冥压的波动。
他连想都没想,立刻转身,回过头来一瞧,自己身后的那十几名手下已悉数倒在地,情况和先前死的那些赤兵一模一样,喉咙中招。被硬生生的割断,而在尸体之间,还站有六名身罩黑色铠甲的冥武者,他们手中提着清一色的长刀。血珠顺着刀刃滑过。由刀尖滴落在地。
是魔系冥武者!胡天宝心头一颤,脱口叫道:“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话音是从他身后传来的。
暗道一声不好。那一瞬间,胡天宝感觉头皮一阵酥麻,头发丝都快要竖立起来,他下意识反应的就地翻滚。直接轱辘出去。
在他滚开的瞬间,他也清晰的感到一股寒风从自己的身刮过,等他稳下身形,抬头一瞧,原来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站有一人,同是身罩黑色铠甲的魔系冥武者,手中持有一把奇形怪状又阴森恐怖的战戟。
魔系冥武者。用的又是战戟,胡天宝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金军主帅林浩天。
原来林浩天也在大营之内!想明白这一点,胡天宝是又惊又喜。
现在,他也看明白了。营内根本没有大批的伏兵,有的只是在故弄玄虚的魔系冥武者,如果现在己方的大军能攻入营内,不仅可以夺回大营,还可以擒下林浩天,一举扭转战局。
他第一时间摘下背后的弓箭,想射出响尾箭向己方的舰队报信,引大军攻入大营,可是他刚把响尾箭搭到弓,弓弦还未拉开,林浩天已抡戟冲前来,立劈华山的就是一记重戟。
见这一戟势大力沉,胡天宝不敢硬接,只能继续就地翻滚,堪堪闪开,可没等他从地站起身,林浩天的第二戟又横扫过来。
胡天宝暗道一声好快,猛的一登地面,整个人向后飞射出去。
他快,但快不过林浩天的风凌疾步,后者在他的面前凭空消失,再现身时,已在他的背后出现,手中的战戟顺势向前刺出。
听身后恶风不善,胡天宝的反应又够快,立刻向下伏身,险险避过这一击,不过他忘了,林浩天用的是战戟,刺出去时的伤害并不大,真正的杀招在于收回来的那一击。
等他挺直腰身后,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再想躲避,已然来不及了。
林浩天回收战戟时,战戟的锋芒正好回切在胡天宝的小腹,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胡天宝好像受了腰斩极邢似的,被拦腰截成两段。
可怜胡天宝连叫声都未发出来,当场毙命,两截尸体分开好远,猩红的鲜血和红白相间的内脏流淌一地。
他们这边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其他那些进入大营的赤兵情况也没好到哪去。以胡天宝为首的五百赤国水军进入大营之后,真仿佛石沉大海似的,有去无回,消息全无。
站在舰船等候消息的高通等人左等不见回音,右等不见回信,无不是心急如焚。
足足等了快小半个时辰,大营里依旧声息全无,也不见进去的兄弟出来回报,有赤将实在等得不耐烦,跨步来到高通近前,插手施礼道:“将军,胡将军已经去的够久了,如果有伏兵,早就应该打起来了,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无声无息的,末将想带些兄弟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高通闻言,笑了,只不过是苦笑,说道:“你也说了,天宝进去的时间够久,早就应该回报情况,可是直接现在也没有出来,你说会发生什么事?”
“难道……”听闻高通的提醒,那赤将脸色顿是一变,结结巴巴道:“难道,胡将军也已……”他没敢把后面的话说完。
“敌营之内,必然有诈,若本将所料不错,天宝现在已然……凶多吉少了。”高通眯缝起眼睛,注视着前方的大营,心里幽幽哀叹一声。
能让五百兄弟消失得无声无息,甚至连细微的打斗之声都没有传出来,敌军在后营的埋伏可见一斑,己方的主力大军没有贸然进入是对的,只是可惜了天宝和五百兄弟的性命。
此时人们再看建康水师大营,已不是感觉诡异了,而是感到恐怖。在他们眼中,静悄悄的大营好像化成一头巨兽,那大开的营门像是巨兽的血盆大口,走进去,就等于走进地狱。
高通看了看周围众人,见人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他暗暗摇头。此战已无法再继续下去。
他深吸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再等等,如果再过一刻,天宝和兄弟们还不出来。我军就……暂且收兵!”
此时高通心里已经不对胡天宝等人的生还报有希望。之所以还要等,只不过是在期盼奇迹出现罢了。
可惜奇迹不会时常出现。胡天宝和五百水军再也没能从大营里返回,最后,高通只好无奈下令,全军回撤。放弃攻营。
林浩天以空城计成功吓跑高通,其中也是有条件的。
首先,高通对金军的兵力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从第八、第九两名兵团长口中得知,金军的兵力在十万往,这么多的军队,又是以骁勇善战著称的金军。抵挡住尹良统帅的二十万中央军应该绰绰有余,绝对还有余力在后营设伏。其次,胡天宝和五百赤兵的有去无回实在太诡异,诡异到令人寒心的程度。也让人失去了再战的**。
这两点是高通果断放弃强攻的原因。
高通收兵退去,让金军这边没有了后顾之忧,可全心全意地应对前方的赤军主力,可同样的,高通的退兵也让尹良更加信心不足。
高通给尹良的回复是金军在后营设有埋伏,他统帅水军强攻起来难有胜算,而尹良从他的回复中所领悟的内容是,金军在营内还有大批的兵力可以调动,根本没使出全力来抵御自己这边,再打下去,只是徒增己方的伤亡罢了,没有攻破营寨的可能。
既然靠己方目前的兵力无法攻破营寨,那自己还有再打下去的必要吗?在高通撤兵不久,尹良也放弃了强攻的念头,下令全军停止进攻,全体回撤。
高通中计,选择退兵,看去只是一场局部战斗的决策选择,实际上,却是影响到整场战争的格局和进展,也给了以林浩天为首的三万多金军喘息之机。
如果尹良真能横下心来坚决不退兵,选择和金军死战倒底,拼个鱼死网破,那么不管建康水师大营的营防有多坚固,想以三万抵御二十万,那也实在太难了。
高通和尹良的先后退兵,让苦苦支撑的金军方面长出口气,接下来的战损统计,又使得林浩天及其麾下众将皆对眼前暂时的获胜高兴不起来。
一场战斗下来,赤军固然死伤惨重,可金军也同样付出惨重的代价,伤亡的兵力超过万人,这里统计的伤兵还仅仅是短时间内无法再战的重伤员,如果把轻伤也算进去的话,那金军的伤亡就得超过半数。
现在,金军这边的可战之兵已锐减到两万左右,能不能顶住赤军下一轮的强攻,谁都不敢保证,现在人们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己方的水军身,此战胜负的关键也在于金国水军能不能及时把后援兵力送过建康。
金国水军主将孙冰和许炎已经接到林浩天的命令,要他二人无论如何,两天之内必须把后援运送过江,他俩对此是一筹赤展。
此时,金军的舰船有一百艘出头,其中大多是中小型舰船,另外还有些收编的赤军大型舰船,而赤军的舰船则有一百八十艘下,清一色的大型舰船,双方的整体战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在正常情况下打水战就已经难有取胜的把握,现在还要运送步兵,在装载大批步兵的情况下,舰船的机动性和灵活性都会大幅减弱,再打水战,不就是连一丝一毫取胜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孙冰和许炎皆不认为现在是和赤国水军展开决战的好时机,但大人的命令又不能不遵,两人实在没办法,只好去请丁奉和王翰二人商议,向他俩请教此战要如何来打。
丁奉和王翰不是水军将领,但他俩可是最顶尖级别的统帅,陆战、水战原理相通,孙冰和许炎觉得向他二人请教是绝不会错的。
等到见面之间,孙冰和许炎必恭必敬地向两人一躬到底,随后,把林浩天派人来的文书拿出来,交给丁奉和王翰过目,与此同时,二人又把目前的状况分析了一番,讲明自己这边的种种难处。
听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丁奉嗤笑一声,带有嘲讽之意,他说道:“本帅以为。你二人必须得出战。”
孙冰和许炎吞了口唾沫,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对丁奉说道:“丁帅,现在出战。可是有全军覆没之危啊!”
丁奉耸耸肩。说道:“大人的旨意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抗命不遵。就是死罪!出战是死,不出战也是死,反正都是死,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在战场。至少在英烈堂还能有两位的一席之地。”
他这话让孙冰和许炎心凉半截,话是这样说没错,但若是能活下来,谁愿意去死啊!如果人都死了,就算留下尽忠报国的美名又有何用?
他二人的身份、地位和丁奉比起来有天壤之别,自然不敢责怪丁奉,两人的目光一转。又齐刷刷地看向王翰,问道:“王翰将军可有良策?”
王翰也笑了,先是看眼丁奉,接着。慢悠悠地说道:“我也赞同丁将军的说法,现在两位将军必须得遵大王之意,出营与敌一战。”
“可是……”孙、许二人正要说话,王翰又道:“如果两位将军觉得带步兵弟兄碍手碍脚,也可以不带,先和敌军大战一场,只要能把敌军击溃,接下来,再运送步兵弟兄们过江就没有阻碍了。”
“呵呵……”孙冰和许炎满脸的干笑,心里却在嘟囔,你说得可真轻巧啊,好像我们一出战就能打败赤国水军似的,人家的舰船有接近二百艘,我们这边才一百艘,人家是清一色的大型舰船,我们这边都是些中小型舰船,如何能打得赢,如何能击溃得了赤国水军?
他二人脸挤着笑,脸色却苍白如纸,让人看了又难受又别扭。
丁奉扶案而起,说道:“好了,你二人可选在明日半夜出战,趁夜偷袭赤国水军,敌强我弱,赤国水军不会对我方的偷袭有防备,只要你俩统军的动作够快,定能杀敌人个措手不及。”
不等他俩回话,丁奉已迈步向外走去,临出营帐前,还回头补充一句:“本帅福你二人马到成功!”
见丁奉走了,王翰也站起身形,说道:“两位将军,丁将军所言甚是,两位好好准备一下,在下也告辞了。”说完,他也走了,留下坐在那里怔怔发呆的孙冰和许炎。
丁奉是先走的,不过出了营帐,他可没有马离开,好像知道王翰会随后跟出来似的。后者走出营帐,见到丁奉站在一旁,也丝毫没有感到意外,走前去,和丁奉并肩而行。
路上,王翰笑问道:“丁将军必是想到了应对之策!”
丁奉耸耸肩,说道:“王翰将军说说看。”
“用孙、许两位将军做幌,再偷渡一次林庄。”王翰轻描淡写地笑言道。
丁奉脸明显闪过一抹惊色,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他的脸终于露出笑意,喃喃说道:“原来王翰将军也想到了……”
丁奉和王翰不谋而合,利用孙冰、许炎二人打头阵,吸引赤国水军的注意力,然后他们这边则再来一次偷渡林庄。
上回他们使过一次诈,把高通吸引到林庄那边,结果偷渡是假,偷袭建康水师大营才是真,导致赤军方面吃了大亏,也让金军成功登建康南岸。正所谓兵不厌诈,次是假偷渡,这回则来个真偷渡,虚虚实实,令人防不胜防,也必会大出赤军的预料。
这个计谋可不是丁奉临时想到的,而是在第一次佯装偷渡林庄时,他心中便有了这样的谋略,只不过一直没有对旁人说起罢了。
金军偷袭建康水师大营得手后,原本调到林庄对岸的金军和新赤联军悉数撤回大营,唯独丁奉麾下的第一军团主力没有动,继续潜藏在林庄对岸,而且还在秘密赶造木筏。
旁人或许没有留意到,但王翰却细心的发现了,通过第一军团的举动细细一琢磨,他也就把丁奉肚子里打的鬼主意猜测出个大概。
此时把话说开,王翰也再没有顾虑,直言不讳地问道:“次偷渡林庄,我军的木筏损失很多,这次偷渡,还能否够用?”
丁奉胸有成竹地一笑,说道:“我已经下令让将士们抓紧时间赶造,多了不敢说,等到明天晚,应有两千只木筏可用。”
王翰点点头,两千只木筏虽说不算多,但只运送第一军团应该足够用了。他问道:“这次丁将军准备要单独行动吗?”
丁奉无奈地说道:“赤军在北岸的眼线众多,如果我方展开大规模的行动,肯定瞒不过赤军眼线,与其让全军冒险,还不如我第一军团独自去做。”
王翰再次点点头,觉得丁奉的顾虑还是很对的,他含笑问道:“如果算我一个,不知丁将军意下如何?”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这次我带来的金军虽只有两万弟兄,但真要打起仗来,也不会拖丁将军的后腿。”
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丁奉笑道:“若有王翰将军助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在金国的众多统帅当中,真正能让丁奉看在眼里的,除了毕武、卢凯二人外,恐怕也只有王翰了。
得到丁奉的首肯,王翰也很高兴,说道:“那好,你我一言为定。”
“我军的兄弟虽少,但王翰将军也不可大意,务必要隐秘出营,避人耳目。”丁奉不放心地提醒道。
“这我明白,丁将军不必担心!”王翰笑呵呵地点头答应着。
看到王翰脸灿烂的笑容,就连丁奉也有些晃神,怔了一下,忍不住暗暗摇头,一个男子,却长得如此貌美,实在是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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