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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军等金军和新赤联军的偷渡已有一个来月了,简直是望眼欲穿,可以说这支金军小队刚刚下水,还没游到一半,便被对岸上的赤军探子发现,并第一时间把情报传到建康水师的大营。
此时高通已经睡下,当下面的军兵向他禀报林庄传来消息时,正在熟睡中的高通一轱辘从床榻上坐起,眨了眨眼睛,愣了几秒钟,接着,挥手把军兵拽到自己面前,问道:“是哪传来了消息?”
不明白将军为何有如此激烈的反应,那名士卒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回禀将军,是……是林庄的斥候传回了消息!”
“快快拿于我看!”高通腾的一下站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向士卒急声说道。
那名军兵急忙把飞鸽传来的纸条递交给高通,后者接过,展开一瞧,脸上顿露喜色,连声说道:“天助我也,敌军终于行动了!”
说着话,他把纸条团了团,随手扔掉,对军兵说道:“赶快传我将领,召集众将!”
“是!将军!”士卒答应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闻讯而来的赤军众将根本没进到中军帐,刚走到帐外便见到一身戎装的高通正骑在马上,周围还有众多骑着战马的侍卫和护将。
等人们都到得差不多了,高通正色说道:“敌军的渡江马上就要开始,本将必须得亲自去往林庄督战,你等留在营内,随时等本将将领,一旦本将进攻的命令传到,除第八、第九两个兵团留守大营外,其余众将士。带上步兵弟兄,给本将冲杀敌营,等到了敌营之后,见什么烧什么,最主要的是要杀光敌军粮草,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将军!”众将异口同声,插手施礼。
高通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大赤的生死存亡就在此一战,能否转败为胜也就看诸位兄弟的了。此战,我军将士必要全力以赴,勇往直前,偷袭敌营之时,无论发生什么意外都不能停下来,要一鼓作气给我冲杀过去。若有违令者,若有天生怕死、畏缩不前者,本将定斩不赦!”
高通做了两手安排,一是伏击在林庄登陆的金军和新赤联军,二是偷袭金军和新赤联军的大营。
他选择自己去往林庄自然也是有原因,在他看来,林庄之战才是这场战斗的重中之重。偷袭敌营可以不成功,大不了双方再继续隔江对峙。但金军和新赤联军登陆林庄可存在巨大的风险,万一己方没有击败敌军。让金军和新赤联军得以源源不断的往林庄运送兵力和辎重,那么都城随时会有兵临城下之危,可以说林庄之战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战斗,高通必须得亲自督战,做到万无一失。
高通带着一干侍卫急匆匆离开水师大营,赶往赤骑兵埋伏的密林。亲临阵前,指挥骑兵作战。
且说另一边的金军和新赤联军,丁奉派出的那五十名精锐悄然无声的游过建康,上岸之后,众人先是小心地把气囊藏好。然后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刀,直奔赤军的哨卡而去。
这处的赤军哨卡,就是高通选择的牺牲品,他们对金**兵的到来毫无察觉,大部分的人都在塔楼里熟睡,即便在塔楼顶端放哨的那两名赤兵也是抱着长枪打瞌睡。
金兵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由塔楼外向上攀爬,一部分直接向楼内冲杀。几乎没费力气,在塔楼门口放哨的两名赤兵士卒便被他们解决掉,随后,众人一股脑地冲入塔楼。
他们来得突然,塔楼里的赤兵毫无防备,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许多人还在睡梦当中就糊里糊涂地做了金兵的刀下鬼。
听到下面有动静,那两名在塔楼顶打瞌睡的赤兵一激灵,双双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二人面面相觑,侧耳倾听,这时候,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让两人彻底清醒过来,他俩暗叫一声不好,其中一人回身把火把抽了出来,想要点燃塔楼上的烽火。
可他举着火把还未来得及走到烽火台近前,在他斜侧方突然有一黑衣人窜上箭垛,这名赤兵士卒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一道电光也已向他射去。
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赤兵的脖颈被飞来的短刀刺了个正着,他声都未吭一下,两眼向上一番,仰面而倒,只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眼睁睁看到同伴被杀,另一名赤兵吓得脸色大变,他抬起手中的长枪,又惊又恐地看着站于箭垛上的黑衣人,尖声大叫道:“什么人?”
对方没有回话,倒是在他的背后又爬上两名黑衣人。
听闻身后有动静,赤兵下意识地回头看去,不过,他只看到了两把正向他猛刺过来的短刀。
“扑、扑!”
赤兵的后心和后腰双双中招,痛叫一声,也步了同伴的后尘。
塔楼里数十号赤兵,在金军的偷袭之下,连点抵抗都没做出来,悉数被杀光。等把赤兵都解决干净,有金军士卒拿起火把,站在塔楼顶端,向对岸的己方大军发信号。
看到对面塔楼上的火光有规律地来回摇动,金军和新赤联军知道潜行过去的兄弟们已然得手。丁奉下令,木筏全部渡江。
他一声令下,金军和新赤联军事先选好的舵手们立刻登上载满草人的木筏,向对岸快速划去。
这些草人皆穿着金军和新赤联军的盔甲、军装,起码有十一、二万之多,站在木筏上,黑压压的一片,分不出来个数,加上天色黑暗,远远望去,还真的真辩真伪。
金军偷袭得手,大军开始渡江的消息也被赤军斥候传到高通那里。
现在,高通已经到了密林,和骑兵汇合一处,听到探子的回报,他脸上笑意更浓,自己煞费苦心的布置终于要建功立业了。
他把骑兵主将冯彦文叫到自己近前。鼓舞道:“敌军渡江,第一批运送的定然是兵力,辎重起码要等到第二批或第三批才能运送过来,等会敌军上岸后,你率军冲杀过去,在没有辎重的情况下。敌军不堪一击,此战你部必能轻松获胜。”
冯彦文是骑兵将领,自然明白骑兵对步兵的优势有多大,尤其是对方还没有辎重,如此一来,即没有破军弩这样的大型武器又没有拒马这种能阻挡骑兵推进的防御手段,金军和新赤联军根本就没办法抵御自己的骑兵,取胜自然不在话下。
他信心十足地说道:“高将军就放心吧,此战。在下定会让登岸的敌贼全军覆没。”
高通连赞了数声好,接下来,他就等斥候传回金军和新赤联军登陆的消息了。
他没有等得太久,仅过了小半个时辰,赤军的探报再次传来,称金军和新赤联军的木筏已经靠岸,大批的敌军正在登陆。
不过这次斥候传回来的情报并不准确,前半句是对的。后半句则是斥候自己加上的。
草人又不会动,怎么可能上得了岸?何况还被固定在木筏上!
探子看到木筏靠岸后就急匆匆地回来禀报了。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敌军靠岸,当然要登陆了,所以赤军的斥候就随口加上了这半句。
高通听后,精神为之一振,他向冯彦文点点头。说道:“冯将军,你的骑兵可以出击了。”紧接着,他又对传令兵说道:“马上给大营传令,让我军将士出战,偷袭敌营!”
他一声令下。上下齐动,赤骑兵在出动的同时,信鸽也放飞出去。
对于此战,高通心中很有底气,在他看来,自己的安排极为巧妙,哪怕偷袭敌营失败,至少全歼登陆的敌军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这边开始行动,几乎同一时间,金军和新赤联军的大营也开始了行动。
先说冯彦文这边,他率领麾下十二万的骑兵冲出密林,如旋风一般奔向林庄。
按时间推算的话,此时的敌军已经全部上岸,应该正在集结并排整阵型,现在正是他们展开突击的好机会。可等他们靠近林庄的时候,又有探子来报,称敌军都在木筏上没有动,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冯彦文听后,眉头大皱,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探子明明回报敌军正在登岸,怎么现在又在木筏上没动呢?
他心中暗骂一声假传军情的斥候该死,但现在他们已经出动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硬着头皮也得上,他传令下去,弓骑兵打头阵,就算敌人在船上,就算敌人要逃跑,也得将其射死大半。
随着冯彦文的命令,冲在最前面的冲锋型骑兵散开,由后面的弓骑兵打头阵,率先向敌人冲杀。
十多万向前冲锋的骑兵,主将一声令下,全军不停,立刻变阵,在当时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也只有赤骑兵了。
作为前头部队的弓骑兵先一步进入林庄,骑兵们马不停蹄,直接穿过小渔村,向岸边杀去。
距离岸边还有段距离,骑兵们便看到了停靠在岸边铺天盖地的木筏,以及木筏上那黑压压一片的敌军。
弓骑兵们一个个趴伏在马背上,将自己暴露在外的身躯缩减到最少,以此来躲避敌人释放的箭阵,与此同时,他们拈弓搭箭,对准敌军的方向,纷纷把手中的箭支恨射出去。
前面的骑士射完箭后,立刻拨转马头往回跑,等跑到己方阵尾的时候,再开始重新排列,拈弓搭箭,跟着前方的同袍继续向前冲锋,赤骑兵的箭射以此循环。
如果此时是从上往下俯视的话,便会发现弓骑兵们其实是在兜着圈跑,一旦接近金军和新赤联军的木筏,马上放箭,射完就跑,然后等下一次轮到自己靠近敌人的时候再继续放箭。
数万的弓骑兵分成五、六队,在岸上形成五、六巨大的圆阵,箭矢源源不断的飞射出去,落进木筏上‘金军和新赤联军’的阵营之中,箭锋穿透甲胄的闷响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赤国对于骑兵的应用在娴熟了,如此密集又持续的箭射,根本不给敌人任何的喘息之机。如果站在木筏上的都是真人,其伤亡率也就可想而知了。
可事实上,那并不是真人,而都是草人,在赤军连续不断的箭射之下,金军和新赤联军的‘十多万大军’非但未放箭回射。而且还无一人倒下,也无一人中箭落水,整个阵营也没有任何的叫声,战场上寂静得可怕。
等到弓骑兵都已经箭射五轮之多,后面观战的冯彦文才感觉到不对劲,敌人怎么如此安静,就算没有喊杀声,也应该有中箭的惨叫声,就算不想逃跑。也不应该一动不动地站在木筏上硬挺着让己方将士射杀啊。
怎么感觉这些敌军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冯彦文暗暗皱眉,他传令前方的弓骑兵,马上停止箭射,全部撤回,接着,他又派出冲锋骑兵,先冲杀一下敌阵,看看什么情况。也顺便默默敌军的底。
他不派人冲杀还好点,这一派人过去。可把赤骑兵们吓得不轻。距离远时,他们还看不清楚敌军的情况,等催马走近后才发现,敌人阵营里已是白花花的一片,并非敌军穿着白衣,而是敌人的头上、身上插满箭矢。箭尾处的洁白翎羽让敌军变成了白色。
浑身上下满是箭矢的敌人竟然一个个立而不倒,直挺挺地站在木筏之上,这是何等恐怖的场面?
跑在最前面的赤骑兵吓得急急拉住战马的缰绳,后面的骑兵收力不足,与面前的骑兵撞成一团。
等赤骑兵撞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岸边时才猛然发觉,原本站在木筏的那些根本不是真人,而都是穿着盔甲军装的草人。
见此情景,人们无不脸色大变,有人惊叫一声,拨马往回跑,向主将冯彦文禀报情况。
听闻下面士卒的回报,冯彦文也傻眼了,敌军并没有渡江,渡江的只是草人?他坐在马,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身子突的一震,暗叫不好,他对身边的一名偏将急声说道:“快!快去给高将军报信,就说我们当了,金军和新赤联军是用草人糊弄我们。”
“遵命!”那偏将也感觉到可能要出大事了,急急答应一声,拨转马头,向高通所在的树林奔去。
现在他们意识到事情不妙,已然晚了。
建康水师大营。
接到高通传来的进攻命令,建康水师立刻行动,舰船装载着十万步兵,只留下第八、第九两个兵团,其余兵团,悉数向对面的金军和新赤联军大营而去。
金军和新赤联军大营就位于建康岸边,在江畔,还停有金国水军的舰船。
当建康水师开始行动的时候,金国水军也同样展开了行动,由于双方都想要偷袭对方营地,所以两边的舰队都没有掌灯,士卒们也没有点着火把,皆是摸黑向对面行进。
虽说建康水师留下两个兵团,而金国水师是全体出动,但双方舰船的数量仍不在一个水平线。
建康水师的舰船不下二百艘,而且艘艘都是大型舰船,反观金军水师这边,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加到一起也才一百三十艘,大型舰船未超过半数。
建康水师二百艘舰船轻轻松松便装下十万步兵,而金军水师的一百三十艘舰船只是装三万步兵就已经挤得人们连转个身都困难。
向金国舰船看,那当真是黑压压一片,甲板人挨着人,人贴着人,船舱里的情况能稍好一些,中间拥挤了一些,两边倒还宽松,因为水手们得要划桨,若像甲板那么拥挤,船都动不了了。
其实,王翰的策略也是很冒险的,他算到了林庄这个漏洞是高通故意设计的,但没算到高通是双管齐下,把建康水师派出来偷袭己方大营。
以金国水军现在这种装满步兵的状态是不适合打水战的,一旦交战,舰船的水军根本施展不开,而万一船只被击沉,还要连累船那么多的步兵一同遭殃。
可是此时的情况是,双方的舰队逆向而行,虽说天色黑暗,江还有雾气,双方距离较远,谁都没看到谁,但两边的舰队迎面相碰是早晚的事,水战亦是一触即发。
林浩天没有去林庄,选择随船队一同偷袭建康水师。他和楚辰、张不凡、邵林等将都在首艘舰船,也只有这艘舰船看去不那么拥挤,至少甲板还留有足够多走动的空间。
站在船头的甲板,林浩天问左右的诸将道:“你们说说,现在赤军在做什么?”
楚辰笑道:“恐怕都在林庄那边攻打我军的草人呢!”
听闻这话,众将皆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
林浩天耸耸肩,说道:“草人只能骗得了赤军一时,用不了多久,对方便会反应过来,那时候,赤军一定会往回赶,以赤骑兵的速度,百余里的距离转瞬就到,所以,岸之后,我们必须尽快清理干净建康水师大营内的赤军,然后全力抵御赤骑兵的回救。”
众人纷纷点头,应道:“大人所言极是!”
林浩天还要说话,可突然皱了皱眉头,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转过身形,向前方观望。
前方是黑漆漆、雾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他闭眼睛,等了片刻,再睁开双目时,从他的眼中已射出骇人又诡异的幽光。
左右的众将见状皆吓了一跳,张不凡低声问道:“大人怎么了?”
林浩天是有夜眼,但不是透视眼,他能看穿黑暗,但看不穿茫茫多的江雾,向前方注视了好一会,他喃喃说道:“我听前方似乎有动静。”
啊?众人倒吸口气,有动静?该不会是碰到敌人巡逻的船只了吧!人们纷纷手扶栏杆,向前张望。
可连林浩天都看不清楚,他们就更不用说了,观望半晌,人们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张不凡收回目光,对林浩天低声说道:“不会是大人听错了,我军这么多舰船,声响大得很。”
不等林浩天回话,邵林已回头低声喝道:“木柯,放鹰去探!”
听闻邵林的命令,木柯答应一声,肩膀猛的晃动,站于肩头的猎鹰腾的一下窜了起来,展翅向前方飞去。
鹰击长空,很快,半空中就传回猎鹰‘嘎、嘎’悠长的叫声。
如果是野鹰的话,叫声应是类似‘啸’的长鸣,尖锐又刺耳,而人养的猎鹰叫声要相对低沉一些,通过猎鹰的叫声,饲养者也能从中判断出它要表达的意思是缓还是急。
木柯听闻猎鹰的叫声,脸色顿是一变,急声对邵林说道:“将军,前方有敌人舰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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