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浩天笑呵呵地摆摆手,说道:“诸位先生不必客气,本帅略备薄酒素菜,有招待不周之处,各位多多包涵。”
“哎呀,林将军太客气了!”洪浩受宠若惊地欠起身形,连连拱手。
这顿酒菜众人吃的还算尽兴,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也都吃喝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纷纷向林浩天告退。
林浩天站起身,亲自相送,把众人送到帐外,他突然说道:“洪浩先生请留步。”
洪浩一愣,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另外几位也都纷纷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林浩天。
后者对众人含笑说道:“本帅有几句话要和洪浩先生单独谈谈。”
听他这么说,众人也就不好继续留下来了,相继施礼离去,那名女郎面露疑惑,深深看了眼林浩天,再瞧瞧洪浩,没有多说什么,若有所思地跟随另外几位文人走开了。
看到众人都已走远,洪浩忍不住问道:“林将军留下小人,不知有何贵干?”
林浩天侧身说道:“我们回帐内谈!”
重新走回帐中,林浩天和洪浩又分宾主落座。
喝了两口茶,林浩天方开口问道:“洪浩先生才识渊博,有没有谋取功名之意?”
洪浩心中一动,沉吟了片刻,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在下只是一介草民,纵有功名之心,也无功名之路啊。”
在重武轻文到极点的尤国,文人想出头太难了,尤其是出身于平民的文人,哪怕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也难以在官场混个一官半职。
林浩天笑道:“现在我金国正是用人之际,不知洪浩先生有没有到金国为官的打算?”
洪浩对林浩天的邀请又惊又喜,但凡是读的人。哪有不想做官的?常常有些文人以隐士自居,其实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才无奈避世罢了。
洪浩愣了三秒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说道:“林将军的知遇之恩。小人没齿难忘……”
不等他说完,林浩天摆摆手,打算他后面的恭维之词,悠悠说道:“把洪浩先生请到金国为官,如果一开始就高居显位,只怕会引起旁人的不满和敌视啊,毕竟洪浩先生无功无劳。又是尤人……”他故意不把话说完,等洪浩自己往下接。
洪浩疑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林浩天故意叹息一声,说道:“现在,我金国坐拥二十余郡。国内有大片肥沃的良田无人开垦,看到土地渐渐荒废,本帅心痛得很啊!而尤国却不一样,土地贫瘠,无论怎么开垦。都无法使其变成良田,百姓们辛苦了一年,到头来只能收到微薄的粮食,再去掉税赋,已所剩无几。以尤人的勤劳。如果能到金国,家家皆可温饱,户户都可富足,而且那时候,轻壮的男子也不用再承受兵役、杂役和劳役,可以时刻和家人团聚,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这不知比在尤国好多少倍呢!”
他没有把话挑明,转弯抹角的说了一大通,意思只有一个,就是希望尤国的百姓能迁移到金国定居。
洪浩闻言,倒吸了口气,不管尤国的环境有多恶劣,尤人的生活有多么的困苦,但这里毕竟是自己的家乡,千百年来,尤人也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听林浩天的意思,想把尤人迁移到金国去,离开自己的家园,远到异国他乡,这可不是一件容易让人接受的事。
“这……”他垂着头,沉吟不语。
林浩天眼珠转了转,说道:“洪浩先生,尤王聂林的所作所为,已引得天怒人怨,也没有给尤国的百姓活路啊!现在四国联军已经攻打过来,用不了多久,整个尤国都会陷入兵荒马乱之中,到时,不知要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死于战乱。而金国不一样,安定又强盛,只要尤人肯去金国,不仅可以无偿的分到大片土地,而且本帅还可以保证,免除尤人的徭役和三年的赋税。”
洪浩眼睛为之一亮,永久地免除徭役,三年免税赋,还可以不用花一文钱就得到大片的良田,天下之大,但去哪还能找到这等的好事?
他沉思了许久,说道:“大人,小人回去之后会去尽量劝说百姓,但小人能力有限,至于能说服多少百姓,就不得而知了。”
林浩天微微一笑,说道:“洪浩先生可以先去说服百姓当中的众文人嘛,只要文人们都站在你这一边,你做起事来就事半功倍了。何况,百姓们都是很好哄的,先狠狠地吓一吓,然后再抛出甜头,何愁不能成功呢?现在聚于营寨之中的百姓有数十万之多,洪浩先生若能把他们都劝服,这就是天大的功劳,等日后你到金国,就算本帅给你三品、二品甚至一品的高官,也没人再敢说半句闲话了。”
洪浩被林浩天的话所打动,他眼珠转了转,问道:“是不是小人所推荐之人皆能在金国为官?”
林浩天明白他的意思,他要说服其他的文人,总是得抛出一些好处的。他含笑点点头,说道:“本帅信任洪浩先生,只要是先生举荐之人,本帅必会重用。”
“小人明白了。”洪浩深吸口气,不再迟疑,拱手说道:“大人尽请放心,小人必当尽心竭力,办好大人的嘱托。”
“恩!先生这么说,本帅就放心了。”林浩天侧回头,摆手说道:“赏!”
他话音刚落,邵林就把早已准备好的一只托盘端了出来,走到洪浩面前,放下托盘,正色说道:“洪大人,这是大人给你的奖赏。”
说着话,他把托盘的红绸子掀开,洪浩向里面一瞧,好嘛,托盘装的是一颗颗的金锭子。
这少说也得有几百两之多,洪浩这辈子还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金子,他身子忍不住突突颤抖着。抬起头来,结结巴巴地问道:“大人,这……这是……”
林浩天柔声说道:“本帅向来不会亏待为本帅做事的人。这些金子。只是小小的见面礼罢了,日后。等洪浩先生成为我大金朝堂的栋梁之才,将会得到比这多千倍、万倍的金银,荣华富贵,子孙万代!”
“咕噜!”
洪浩吞下一口唾沫,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把托盘缓缓端起,然后紧紧抱在怀中……
洪浩离开之后。帐内只剩下林浩天和邵林,再无外人,邵林也可以敞开了说话。他着摇头道:“大人好高明的手段啊,竟然一下子就挑中了洪浩这个人。”
林浩天挑了挑眉毛。无声而笑,慢悠悠地喝起茶来。
“越是这种自命清高的生,其实越是自卑,越容易被收买。”邵林说道:“而且生能说会道,制造舆论、煽金点火的能力无人能出其左右。让生去说服百姓,也基本会十拿九稳。”
“哦!”林浩天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继续喝茶。
“大人其实是很讨厌洪浩这种人?”邵林笑问道。
林浩天点点头,说道:“今天他能为了功名和钱财出卖尤国,明天。也同样可以为这两种东西出卖金国。”
“所以说,洪浩在接受王兄大人的条件时,就已经注定他死定了?”邵林接道。
“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在这个世界,没有谁是对你没有用处的,就看你能不能把他摆在正确的位置。洪浩,就是最佳的炮灰!”
林浩天扶案而起,边向外走,边面无表情地说道:“炎赤两军已快抵达胡安了,我希望在他们到来之前,把我们自己的事情先解决完。”
林浩天利用洪浩的做法果然起到了奇效,洪浩为了自己以后的功名和仕途,可谓是卖了全力。
按照林浩天教他的办法,他先是拉拢住百姓当中的那些文人,然后再散播出谣言,谎称炎、赤、新赤三国联军快到了,等这三**队一到,所有的尤人都得被杀光。
如果想要自保,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放弃做尤人,改做金人,只要成了金人,那么无论谁来都不敢再伤害他们了。
仅仅是威吓,还吓不到尤国的百姓,随后以洪浩为首的文人又抛出诱饵,说什么只是迁移到金国,立刻就有大片的土地可以领取,又不用服徭役,也不用交税赋,官府还有种种的奖赏,会帮他们这些尤国百姓安家置业等等,在他们口中,金国简直成了天堂。
只要搬迁到金国,便有如此之多的好处,要说人们一点不心动那根本是不可能的。等传言渐渐开始发挥出作用后,洪浩这些人使出了最后一招,散播亡国论。
他们大肆批判尤王聂林,称聂林的称帝是大逆不道,已遭天谴,现在四国大军齐伐尤国,尤国必亡,尤国的百姓最终要么被杀,要么被沦为奴隶,如期坐着等死受罪,还不如转投金国。
在这些卖国文人的大肆鼓动之下,多为老弱妇孺的尤国百姓们开始动摇起来,只要有人开了头,便会像瘟疫一样迅速地蔓延开来,等到大多数人都接受迁移去金国时,剩下的那小部分立场坚定之人也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渐渐改变了心意。
未出三天,数十万之众的尤国百姓便接受了迁移金国的要求。
得知此事后,林浩天谈不特别高兴,因为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下令把那些被俘的尤兵全部放进关押百姓的营寨之中,让他们和家人团聚,另外他又令人找出有家人在胡安城内担任守军的百姓,让他们写信,劝家人放弃尤军,出城随他们一同到金国,过安稳舒适的生活。
很快,金军把百姓们所写的信收拢来,数量之多,足足装了六大箩筐,估计至少也得有过万封。
当天晚,林浩天派出魔系冥武者,把这六筐信悄悄送到胡安城附近,并在面插了旗帜,做好明显的标记。
第二天,胡安的守军很快便发现在城门前不远的地方摆放了六大筐东西,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反正远远望去,是满满的一下子。
因为附近没有金军的身影,尤兵们也不担心有诈。派出两个人,腰捆着绳子,由城墙顺下来。到城外查看究竟。
两名尤兵发现筐里都是信后,连连向城大喊。紧接着,又有十数名尤兵系着绳子,顺到城外,把六大筐信一并抬回到城内。
人们把信倒出来,聚拢到一起,罗得像小山似的。
许多闻讯而来的尤兵在众多的信里发现了自己的名字,急忙取出来。拆开一看,人们的眼圈不约而同的都红了。
信皆为家,里面的内容是亲人对自己的召唤,再没有什么武器能比这更厉害的了。
尤人为何参军。说是为国而战,其根本原因,还是为自己的家园而战,现在亲人都要去金国了,自己还留在尤国拼死拼活的为了什么?还为什么而战?
这万余封家属彻底摧毁了胡安守军的军心。即便是那些没收到信的尤军将士也是心乱如嘛,恨不得一下子出城,和家人团聚。
当天晚,胡安城内就发生了内乱。
以两名兵团长为首的万名尤兵突然倒戈,趁夜杀进城主府。把还在睡梦中的管泰一刀劈死,随后人们砍下他的脑袋,提着他的人头前去东城,迫东城的守军打开城门,放金军入城。
胡安之战,金军未动一刀一枪,兵不血刃的便把胡安城一举攻占,这也正好印证了那句话,攻城为下,攻心为。
林浩天先是拉拢文人,进而笼络住尤国的百姓,如此一来,就等于是迫那些亲人被抓的守军不得不倒戈,同时也彻底和尤国断绝了关系。
郡首死了,兵团长和大多数的同袍兄弟们都投靠了金国,剩下的那些尤兵也纷纷放弃了抵抗。
尤军之所以能投降得如此干脆,和聂林称帝不得人心这件事也有直接关系。在人们的潜意识里,尤国之所以引来四国大军的联手讨伐,完全是聂林一手造成的,是聂林的大逆不道引发天怒,怪不得旁人。
人们会有这种思想,也正是聂林自己先前种下的恶果。
林浩天的动作很快,当晚攻占胡安,第二天就开始组织兵力,把先前被抓的尤国百姓连同胡安城内的百姓一并送往金国。
当然,胡安城内也有许多百姓不愿意离开,这时候,金军的獠牙露了出来,林浩天直接下令,不管是用刀,用人架,哪怕是硬抓,也要把胡安的百姓统统抓回金国去。
先前的数十万百姓再加胡安城内的百姓,总数接近百万,这些多人的迁移,金军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去往金国的路难免会有人反悔逃跑,但那已改变不了大局了。
当炎赤联军姗姗来迟,赶到胡安的时候,这里几乎已变成一座空城,里面只剩下金军和玉军了。
按理说炎赤联军早该到了,但两军有私心,皆想把胡安这块硬骨头交由金军来啃,结果在路磨磨蹭蹭,行军缓慢,耽搁了数日之久。
了解清楚目前的情况之后,任天行和轩辕方有问林浩天为何要把尤国的百姓掠到金国,林浩天给出的答案是己方要在胡安与即将到来的尤国中央军决一死战,留百姓在城内,耗费粮草,又得分心提防,得不偿失,所以直接押送回金国,一了百了。
对于他的说法,任天行和轩辕方当然不能接受,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林浩天是在掠夺尤国的人口。
听闻两人的质问,林浩天干脆也敞开天窗说亮话,直截了当地说道:“当初我们的协议是如何说的?我说金军出兵尤国,所获得的一切战利品统统归金国自己所有,记住,是‘一切’!这‘一切’当中自然也包括人了。”
轩辕方还想反驳,但仔细想想,林浩天当初好像也确实是这么说的。
他看向任天行,以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任天行倒是哈哈一笑,道:“林老弟不必生气,我们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别放在心。”
任天行知道孰轻孰重,对付兵力众多的尤国中央军,绝不能少了金军,现在和金军闹翻,非明智之举。再者说,他也不太看重尤人,在他眼中,尤人和没开化的蛮人没什么区别,即便统统杀光也不可惜,只是让林浩天掠到了金国,占得了便宜,使他心里不太舒服罢了,但这还不足以让他和林浩天闹到翻脸的地步。
他这么说就等于是默许了林浩天的做法,轩辕方也不好再揪着不放,随即打个哈哈,不再就此事追问。
失去了近百万人口的仓林郡显得萧条了不少,但林浩天仍不肯甘休,加任天行和轩辕方都是默许的态度,他更加变本加厉,肆无忌惮,指挥着金军,在全郡四处乱窜,抓捕尤国的百姓,集中起来再运送回本国。
炎赤两军不想在仓林郡干耗下去,任天行和轩辕方向林浩天提出,己方继续西进,按照原计划,金军攻固平郡,炎赤联军攻信丰郡。
对于他二人的建议,林浩天没有表示什么,倒是轩辕方眉头大皱,说道:“我们兵分两路,分取两郡,如果半路遇到尤国的中央军怎么办?”
任天行正色说道:“一方遇敌,另一方立刻增援就是。”
如果增援不及时呢?”金军和炎赤联军都是各二十万的兵力,而从赤都过来的尤国中央军也是四十万,四十万对四十万,兵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如何与尤军做正面交锋?
“若是另一边实在来不及增援,亦可让后方的新赤军来援!”任天行胸有成竹地说道。
按照他的估计,赶过来增援的尤国中央军十有**会走道路比较平顺的固平郡,而攻打固平的是金军,也就是说,金军碰尤国中央军的机率远比炎赤联军大,这也是他急于西进的原因所在。
固平郡道路平坦,信丰郡多崎岖山路,四十万大军的行进,肯定会选择走平坦的大路,这时候任天行提出西进,等于是把金军往火坑里推。
但林浩天却并不在意,他淡然说道:“好,就按任兄的意思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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