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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老爷派人到县城去打探消息,却意外的得知,县城正在被一支义军围困,领头的人是个叫做彭和尚的汉子,据说曾经参加过杨安儿的义军,现在受不了金国的盘剥,再次扯旗造反,杀了前来催粮的差役,并抢了周围几个大户的粮食财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聚起了四五千人,浩浩荡荡的杀到县城,只是因为义军缺乏攻城器械和远射的武器,一时间并不能攻破城墙。
周虎再次兴奋起来,这才是他心中的造反,急忙来找许峰,说道:“许大哥,咱们去投奔义军吧!”
许峰说道:“为什么要去参加义军?”
周虎说道:“还用问吗?参加了义军就有饭吃,哪像现在这样,整天吃不饱饭,前一阵子我去冯家借粮食,冯家大爷都不借给我。”
自从周虎他娘死了之后,周虎就表现出一种极不安分的样子,冯家自然不愿意把粮食借给他,生怕他拍屁股走人,借出去的粮食收不回来,这也是周虎投奔许峰的一个原因。
许峰摇摇头,说道:“腿在你身上长着,要干什么没人能拦住你。”
周虎大为失望,又去说服别人参加义军,但却无人响应,毕竟日子虽然艰苦,但还能过,又有谁愿意干这种掉脑袋的事,但要说让他一个人去投奔义军,他又有些害怕。
只有冯锦渊像个没事人一样,吊儿郎当的来找许峰。说道:“你上次说的那事我试过了,不行,猪和牛虽然都是蹄子开叉的,可是根本就弄不到一块去,还白白弄死了一头猪,让我爹把我臭骂一顿。”
许峰很想给他解释这其中的缘由,但不行,他自己就不懂,想了想说道:“你看,牛是吃草的。可是猪什么都吃。这就说明它们不能弄到一起去。”
冯锦渊想了一会,说道:“你说的像是有道理,马和驴就都是吃草的,蹄子也都一样。按照你的说法。就得找个也是吃草的。蹄子也分叉的畜生才行。”这样的说法尽管不严谨,但大体上却符合逻辑,那就是找到在生物学上属于同种的动物。
许峰说道:“别急。让我们在想想,牛还有那些不一样的地方,比如,比如,牛会反刍,还要找一种会反刍的动物。”
冯锦渊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半天,突然说道:“对了,骆驼那畜生会反刍,也是吃草的,蹄子好像也是分叉的,我在县城见过,要是把骆驼和牛弄到一块,你说能生出来一个什么东西。”
骆驼和牛能不能交配,许峰不知道,但看着冯锦渊高兴的样子,许峰也很高兴,一种新事物的产生,或者一种新规律的发现,有时候就是胡闹的结果,就像炼丹师发明火药,其实也是一种歪打正着的意外,而炼丹师寻求长生不老药,本身就是一种胡闹。
渐渐的一些流言传到了村里,有人说杨妙真已经从磨旗山上下来了,并且攻占了几处城池,曾经追随杨安儿起义,并在失败后投降金国的一些人又重新开始造反,半个山东都被各路义军控制了。
又过了十多天,一支两三百人的义军突然闯进了村子,二话不说,直接包围了冯家,将冯家老小几十口人全部驱赶到门口。为首的义军将领是个中年汉子,皮肤黝黑,横着刀说道:“冯家老爷,兄弟们没了饭吃,到你这里借些粮食。”
冯锦铭连忙说道:“应该的,应该的,我给好汉去取粮食。”领着几个义军走回去,不多时取了几袋粮食回来,约莫五六百斤的样子。
自从传出县城被义军围困,冯家就做好了准备,将大部分粮食藏在隐秘的地方,粮仓里只剩不多的粮食应付,等到义军来了,也好有个哭穷的样子,再让乡亲们说些好话,事情也就过去了,上次对付杨安儿的义军就是这样。
义军将领骂道:“他娘的,你把我们兄弟当成叫花子了,这一点粮食连大伙塞牙缝都不够。”大步走到冯锦铭面前,劈头盖脸就是几巴掌。
冯锦铭不敢反抗,陪着笑脸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家里实在是没有粮食了,这几年世道乱,地里的庄稼都撂荒了,不信您问问诸位乡亲。”
几个围观的乡亲说道:“好汉爷,冯老爷说的不假,这些年兵荒马乱的,地里的庄稼也没人敢种,白白撂荒了好几年,今年刚种了一季粮食,还被衙门给拿走了。”
冯锦铭也说道:“好汉,小的不敢骗你,家里实在是只有这些粮食了。”
义军将领嘿嘿一笑,说道:“少他娘的给老子来这套,老子种了十几年地,天灾遇见过,**也遇见过,可饿死的都是些穷鬼,不怕乡亲们笑话,老子家里就饿死了好几口人,可是还没见那个有钱人饿死过。”
说着脸色一沉,一把拽过冯锦铭的衣领,甩给身后的义军,说道:“绑起来,给我狠狠的打,这帮财主,不见点真功夫,哪里会把粮食交出来。”
几个义军立刻扭住冯锦铭的胳膊,脱掉他的衣服将他绑在树上,抄起树枝就是一顿狠抽,打的冯锦铭一身鲜血,冯老爷跪着爬过来苦苦哀求,义军将领却却一脚将他踢开,恶狠狠的骂道:“贱骨头,不受些疼,怎么肯将粮食交出来。”
冯老爷眼巴巴的看着周围的百姓,说道:“诸位乡亲,还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好汉说句好话吧!”
义军将领说道:“乡亲们,咱们大家都是穷苦人,平日里受尽地主老财的盘剥,辛辛苦苦种的粮食,有一半要送到地主老财的家里去,大家说说,这是什么道理,今天我们来,就是要把这些粮食取出来,有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干的,可以敞开了肚皮吃饭。”
敞开了肚皮吃饭,围观的百姓都睁大了眼睛,这可是祖祖辈辈不曾实现的愿望呀!
又是一个梅守玉,许峰想着,虽然他的手段不如梅守玉那样狠毒,但都是凭借力量,践踏良知。但也为冯家感到可惜,冯锦铭三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却不敢挺直了腰板保护自己的财产,只会装出一副可怜相,哭穷,讨饶。
周虎从人群中跳出来,大声说道:“我愿意跟着你们干。”
义军将领大声说道:“好,往后咱们就是兄弟了。”
冯老爷立刻哭丧了脸,尽管平日里设设粥场,接济百姓,可是在现实的诱惑面前,这些恩惠早就被遗忘了,知道不会有人替他求情,只得说道:“好汉,好汉,不要在打了,我把家里的粮食都交出来还不成吗?”
义军将领摆摆手,几个士兵停止抽打,冯锦铭哭着说道:“爹,你把粮食都交出来,咱们一家人吃什么呀!”一句话惹的旁边的义军士兵冷了脸,抬手又是一顿抽打。
冯老爷颤颤巍巍的领着一队义军士兵走回去,不多时抬着十几袋粮食走了出来,约莫一千多斤的样子,说道:“好汉,家里只有这些粮食了。”
义军将领勃然大怒,飞起一脚踹在冯老爷的身上,骂道:“老东西,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给我演戏,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把他儿子给我砍了。”
冯老爷被踢到在地上,他年龄大了,耐不住这么重的打击,惨叫着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爬不起来了,冯家人立刻大声哭喊起来。
冯锦铭被绑在树下,直到这个时候才算表现出一丝男人的血性来,骂道:“你么这些土匪,我跟你们拼了。”但他被绑在树上,根本就动惮不得,一个义军士兵走过来,挥刀将他的头砍掉。冯老爷惊呼一声,昏死过去。
围观的百姓都惊呆了,上次杨安儿的义军来这里筹粮,都没有这么狠,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可是这次,简直是土匪下山。
义军将领瞪着眼睛,恶狠狠的说道:“别他娘的糊弄老子,这么大的家院,少说也有三十多间屋子,要是不存上万把斤粮食,鬼都不信,识相的,就痛痛快快的把粮食交出来,别惹得老子生气,一把火烧了你这院子。”
几个义军士兵将冯管家和冯锦渊拉起来,喝问道:“快说,粮食藏在哪里,要不然连你们也砍了。”
冯锦渊早吓的腿都软了,哭着喊道:“爹,爹,快把粮食给了他们吧!”
这个义军将领猜的没错,冯家的确还藏有粮食,他们猜到义军回来筹粮,但这么多的粮食又没办法转移,只好分开藏匿起来,逼不得已就拿出来一部分,哪想到这种挤牙膏的方法却惹恼了义军,反而招来了杀身之祸。只可惜冯锦渊只知道胡闹,家里的事情跟本就不管,也不知道粮食藏在哪里,但冯管家却知道。
冯锦铭的鲜血溅出来,冯管家被下软了腿,生怕自己也遭到这样的厄运,哆哆嗦嗦的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领着好汉去取粮食。”
义军将领哈哈大笑,说道:“真他娘的贱骨头,不见点血还以为老子是来要饭的。”话声还未落下,只听旁边有人大声说道:“你们这群土匪,也敢自称是义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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