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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父亲这话的蒋衍同志,指尖捏起下巴颌,点头再点头:不管媳妇是哪家的孩子,跟他姓蒋再好不过了。以后他和媳妇一个姓,跟亲了,亲的不能再亲了。
蔓蔓知道老公今天要回来,肯定嘴馋,一大早上菜市场买了一大堆菜,拎着大袋小袋走回家的时候,看见三个蒋家人都站在楼梯口,齐齐对着她看,不禁一个困惑:“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一只手忙活着接过媳妇手里的菜篮子,一只手往媳妇身上一搂,蒋衍眉开眼睛笑得像贼似的,他的确是要把媳妇偷回家:“蔓蔓,你说你以后都跟我姓蒋好不好?”
蔓蔓当老公是吃错药了。
可蒋父在旁居然帮起腔来:“蔓蔓,姓蒋吧。蒋这个姓氏好,是贵姓。”
月儿眉一拧:终究是变成这样了吗?
听到老婆伙同金美辰做出的蠢事后,不到一个小时,温世轩踩着拖鞋嘭嘭嘭来到了蔓蔓家。
蒋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事儿肯定和温世轩没有关系,帮岳父开了门。
温世轩进到门里,没有急着找女儿蔓蔓,先和女婿讨论:“我想离婚,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律师。”
对温世轩主动提出离婚这一举措,蒋衍举双手赞成。不会儿,马上与自己认识的一个律师通上电话。
蔓蔓在厨房里听到父亲的声音,刚好把昨晚煲好的汤舀上一碗端出来给父亲尝鲜,说:“爸,您试一下口味看合适不合适?”
“蔓蔓。”看到女儿的瞬间,温世轩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不知道挑哪句说,最后干巴巴吐出一句最直接的,“爸永远都不会抛弃你的。”
“这我都知道。爸,你坐。”月牙儿眼的微笑中没有半点迷惑。
温世轩吊到嗓子口的那颗心,因女儿这个笑回落了下来。
其实来之前他想了最坏的情况,如果女儿不原谅他,他觉得也不该原谅。因为他这个做爸的无能阻止老婆。不过一旦离婚了,他老婆再做什么事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了,更不能借他的名义做出危害到女儿的事了。
一会儿,律师过来了,与温世轩坐了会儿了解情况后,建议道:“不用和对方见面,直接呈交法院由法院判决,其它的事情,我和蒋中校会帮你安排好的。”
对女婿安排的人温世轩自然是信得过的,把事情都交给女婿处理,温世轩坐下来品尝了女儿煲的汤,点点头:“这汤,稍微咸了些,你是煲给有点年纪的人喝的吧,我听电视里说,不能太咸的。”
刚好蒋父在,没有走,听到温世轩说这个话,忒感惊奇:“亲家,你会做菜?”
蔓蔓笑,代不善言语的父亲回答蒋父:“公公,我第一次做菜是我爸教的。小时候只有我和我爸时,都是我爸下厨。”
“想不到啊。原来这厨艺,需要从小培养和领悟的。怪不得我女儿厨艺不好,就因为我和她妈都不喜欢下厨。”蒋父有感而发。
听到蒋父赞自己,温世轩闹了个大红脸,忙摆手:“不,我这个是自己瞎摸出来的,不是什么正宗厨师。”
“以前的大厨师需要考牌吗?”蒋父其实对有些部门变着名目收取费用很痛恨的,支持土生土长的厨师。
趁媳妇、老爸和温世轩在客厅里乐融融谈话的时候,蒋衍走到门口,与律师下楼时再交代了些事,刚送走律师,接到了姚子业的电话,要他现在到陆家来一趟。
也是,媳妇都收到这么一封出格的律师函了,陆家再不动作,就奇怪了。
走到陆家,给他开门的是陆欢。
进去后,陆欢小声先和他介绍:陆司令在书房,客厅里坐着的是他大哥和小叔。找他的是小叔陆贺栋。
陆贺栋这人,蒋衍同志还不认得,不知道算是什么人。但是他从义父蒋中海那里了解过,陆家的人遍布部队四处,什么都有。而真正掌握到军权的,不是那些电视台里整天播着的代表,肯定有背后一些人在操纵。陆家里的部分人马,即是其中之一。
看来朴素低调的陆家客厅,那张瘸腿的茶几,桌上那套老掉牙的茶具。媳妇认不出来,是被外貌迷惑了,他蒋衍有从小舅子陆欢嘴巴里打听过,所以不代表不识货。现在的家具不是越鲜亮越好。相反,很多实木的老古董,很多有历史的茶具,才叫做价值连城。茶几瘸腿,可那木头是上好的,是明清时代的家具改装下来的。茶具同样如此。只要闻一闻小茶壶里泡出来的茶香,不止是茶具上等,这茶同样价值不菲。
陆家低调,但不意味不会享受。陆家的享受,不在于像凡夫俗子追求奢华,而是追求一种富有内涵的格调。这点,和媳妇很像。
“蒋中校,坐吧。”小茶几正面坐的男人,四十岁上下,是陆家老爷子现在世的孩子中最小的一个。从外貌上继承了陆家男人的特点,浓眉,宽眼,高额,生来就有一种威严的气势。比起整日包青天脸的陆司令以及整日沉浸在冰峰中修炼的君爷,陆贺栋,笑,却是常挂在嘴角上,看来和蔼不少。
陆贺栋比陆司令年轻许多,但是,蒋衍同志第一眼,却觉得这男人一点都不比陆司令逊色。从陆欢刚才领进门的短小介绍里面能得知,陆贺栋是陆老爷子的官方代表。
“你好,小叔。”回家没来得及换下军装的蒋衍,脱下军帽朝陆贺砚称呼一声后,在茶几的右侧即君爷的对面,坐了下来。
示意了蒋衍不需拘束喝茶,陆贺栋道:“蒋中校,不了,叫你阿衍可以吧?你都是蔓蔓的老公了,再叫你蒋中校有点生疏了。”
听这话,媳妇似乎是要在陆家被正名了。英眉一挺,潇扬的是蒋家人的率性和耿直:“小叔,叫我阿衍没有问题。”
陆贺栋笑呵呵的时候,嘴角有两个像弥勒佛的小酒窝,说:“我都一直叫陆君为君子的,不过,陆君嫌别扭,说要叫陆君。”
冷眉一听这话提了上来:“小叔,君子君子,人家一听这话,不是在夸我就是在讽我,我这是为你好。”
“行行行,叫陆君。”对这个大侄子,陆贺栋俨然有着很大的厚爱和寄望,言辞之中尽显宽容和宠溺,而对于新进陆家门的蒋衍,似乎期许更多,朝向蒋衍,“我和陆君刚协商过了。这两天的整个行程安排都准备好了。希望你在接下来的这两天,帮我们带蔓蔓离开京城。”
再怎么想,都没有想到陆家居然会安排这样一步棋,英眉一挑一蹙,从坐在对面静静品茶的君爷那张冰脸上体会出些痕迹,又接着望向笑呵呵的陆贺栋直问:“小叔,我想知道,你们让我带我媳妇离开,是出于什么方面的考虑?是因为安全,还是因为有些事情不想她知道。”
听到他这问话,陆贺栋的笑意愈浓,两个小酒窝如深不可测的烈酒,对面的君爷冰颜下那抹笑——更高深莫测。
“阿衍,我知道你疼老婆。但我希望你明白,没有什么人能比我们更疼你老婆了,我们是你老婆的亲人。我们做什么事,都是对她好的。”陆贺栋道。
蒋衍默,稍紧的英眉似在做一项最为艰难的决定。
一直以来,他秉承,不管做什么,都要先尊重老婆本人的意愿。然陆家人不是。
把茶杯在手心里托着,陆贺栋的眼角给君爷使去一个眼神儿。
冷眉稍昂,冰眸微含,望着蒋衍的目光是如刀锋的犀利:“你是一名部队指挥官,我问你,在一个涉及牺牲的战场决策上,你的决策符合战场的选择,但是与你的部下形成冲突,你会怎么决定?”
瞬间明了对方的言外之意,英眉蹙成了一团:没法反驳对方的话。
对一个军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要从大局和最终的结果方向进行考虑,中间所做的如数牺牲都可以忽略不计。
牺牲与抉择的,往往不是人命而是一种情感,只能但求对方的理解。
蔓蔓能理解吗?
“她既是流着陆家人的血,不可能不理解,也不允许她不理解。”有些话,或许陆司令无法直接吐出口,而现在,都由陆贺栋代为表态了。
蔓蔓回陆家,不是蔓蔓能决定的事,是由陆家决定的事,蔓蔓没有这个否认的权利。
换句话说,没有人能阻止陆家认亲,只有雄辩的科学事实:是或是不是。
因此陆家之前一直没有采取强行措施,只是一直等,等到所有海内外鉴定结果出来,三家会审,确定无误。
有幸,赶在这时候,全部结果出来了。下面的人,不用再束手束脚做事了。
英眉一抬,在扫过陆贺栋和大舅子那张尘封的冰颜时,心中明了:一切都能卡在这个时候刚刚好,是因为一切事态的发展都在对方的掌控里头。
心头再度深思了三分。可能已有接到风声的蒋中海刚在昨天与他通过电话里谈及:你这做不成我的女婿,却娶了个比我女儿更不得了的媳妇。说实话,伴君如伴虎,不是我危言耸听,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最好放在心里多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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