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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爷即使没有赶到,或许画廊会被砸,但她和初夏是计划好了逃跑路线,应该人不会有事。
只要人没有事,钱可以再赚。
蔓蔓心态很好,基本啥都不怕。
莫文洋一面答应她,一面在心里头装了话:这事若能瞒得住蒋大少才奇了。蒋衍同志回来肯定得气爆,说不定拿捅汽油直接浇到温世同和温明珠身上,点火。
蒋衍同志不惹则已,一被惹火,与爷的脾气一样糟糕到底。
正因为很了解老公的脾气,蔓蔓说什么都不让老公去凑这个热闹。
不过,正如蔓蔓、初夏、杜宇等担忧的,这个事不多久,能传到的人都知道了。
温浩雪和张秋燕,是在出事后三个小时,得知了温世同一家都进了监狱,温世同名下的房子全被抄了。
两人不由都庆幸,没有接受过温世同的恩惠。
接下来,张秋燕迫不及待赶到温奶奶住的医院,找到了在温奶奶床边手捂着嘴巴打哈欠的许玉娥,说:“大嫂,你没有和我们家那个三叔有什么利益的瓜葛吧?”
“什么利益的瓜葛?”许玉娥眯着惺忪的眼睛,好像没有睡醒的模样儿,说。
张秋燕知道她是装,是怕自己过来和她这么说是有意想分羹,心底一冷笑,我这是来幸灾乐祸的,最好你真与温世同有什么瓜葛,于是道:“大嫂,我这是好心提醒你,若你真受了三叔的什么贿赂,你要赶紧把钱花了或是转掉,三叔现在都落到监狱里头了,被纪委公安部一干人查了后全抄家了。”
蹬的站起,退后的脚绊翻了椅子,许玉娥的眼瞪得老大的圆,口一张,结结巴巴:“我,我是个笨人,三叔他想找我做事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与他有什么瓜葛呢?”
这会儿说起自己笨了,真是有些人到了这时候骂自己是猪都行。
张秋燕看她被吓的,心里发笑,说:“没有最好。只是,我听说,之前温明珠好像给媛媛搭了条能上本地高中的线。”
“这事,要看媛媛能不能上再说。我们没有给他们半分钱,他们也没有给我们半分钱。”许玉娥咳咳挺直了背,摆出一副清者自清的姿态。
张秋燕暂收了声,待看她笑话。实则她到这里来,除了看许玉娥笑话,是想借机给许玉娥施压,让许玉娥一个人开口独立承担照顾温奶奶的责任。
照顾这个半死不活的老人,而且是从来没有给她这个媳妇好脸色的老人,她都觉得晦气。可惜许玉娥都来了,她不来,在社会上说不过去,如果许玉娥开口要她不来,那情况不一样了。
搬张椅子坐到许玉娥身边,因为知道温世轩今天下午带温媛去学校了。
两个人暗里较起了劲头。
不久,病房门口,温世轩在后,温媛在前,走了进来。
看到张秋燕在,两人皆一愣。
“弟媳,你来了?”温世轩温温吞吞地说,不是很信张秋燕愿意把自己送上门。
温媛眼眉低下,想避开张秋燕。
“媛媛。”张秋燕站起来,却是早已把目标对准了这个侄女,圆圆脸皮笑肉不笑地说,“怎样?今天和你爸到新学校办入学手续顺利吗?”
温媛眼中利光一闪,不说话。
温世轩心里叹气,想都知道张秋燕是来看他家笑话的,温声地说:“这所新校的校长出乎我们意料的,是挺和气的一个老师,说愿意让媛媛到他学校就读,学费和户口的事都暂时不需要考虑。”
笑话没有能看成,张秋燕一愣。
许玉娥得意了,反过来笑话起她:“我家媛媛,在家乡的学校上学时,年年都拿第一的,到这里,谁敢小看。”
“大嫂。”张秋燕哪是省油的等,马上采取迂回战术,笑,“你确定你真没有给钱给三叔帮你疏通关系?”
这可把许玉娥怒的,跳起来叉腰骂人:“我哪里有钱!你以为我像你家,不知道当会计时帮人家逃了多少税收心里早肮脏死了,才会时时刻刻想着走歪道。”
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张秋燕嘴里牙痒,干脆全说出来:“是啊,你们家现在是不得了。不说媛媛吧,就说你家蔓蔓,嫁了个高官子弟,现在是听说连市长市委书记都攀上了。今天有人去你们家蔓蔓的画廊闹事,警察军人全部出动,一个不漏地全抓了起来,说是都要上断头台。你家蔓蔓现在不得了,你怎么不去你家蔓蔓住的大院子里住,享享福?”
蔓蔓连市长市委书记都攀上了。
温世轩一个愣:怎没有听大女儿提过这事?
温媛猛地闭上眼皮:回想起上次自己在市长办公室原形毕露的那一幕,陆司令拨着腰间说要一枪把她毙了。
许玉娥那是后悔得心痛,心绞痛,快想死了重生一次一般的痛,愤怒地想要冲上去厮打张秋燕:“都是你!我本来可以在蔓蔓那里享福的,都是因为你介绍那个金若文,害我被我女婿女儿讨厌了。”
“哎。这事我都和蔓蔓说清楚了,不关我的事,当初是你自己看不上蒋中校的,硬是嫌弃人家穷,结果人家压根不穷。说到底,是你自己人品问题。”张秋燕拿起小指尖挖耳洞,不痛不痒地说。
真怕这两人就此在老人家的病房里打起架来,温世轩忙着抱住要冲锋陷阵的老婆,对张秋燕道:“弟媳,如果你来只是为了我们家的事来,那就算了。如果你是要留下来照顾妈,那我没有话说。”
“对!”难得老公说一句实在的了,许玉娥忙接上话炮轰张秋燕,“你等着,等着我到处揭开你们家那些丑陋的肮脏事,你是个不孝的儿媳,而你老公居然没有管你这一点,和你一样不孝。”
目的没有达成,被喷了满脸的灰,张秋燕怒气冲冲奔出病房门,迎面差点儿与进来的人撞上。
“二嫂子。”鼻梁上的眼镜都被撞歪了的林文才,急退两步,看清楚是张秋燕,吃惊,“你这是来照顾奶奶了吗?”
一个两个都这么说,好像有意拆穿笑话她似的。
张秋燕往林文才脸上一瞪,拨开腿,走两步,忽然发现他身后还有个人影,一惊,回头:“这是——”
“你小姑和我的女儿佳静。”林文才扶着眼镜,对张秋燕不认得自己女儿一点都不吃惊,毕竟这些温家人向来戒备他,更别提会关心他女儿了,“你应该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
对方的言外之意张秋燕收到了,这可好,不仅大房的气,连林文才和他女儿都给她气受,一甩脸,像子弹头冲向电梯。
或许是因突然间与林文才对付张秋燕成了同仇敌忾,许玉娥这会儿对小姑丈,露出少有的和气,说:“小姑丈,你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不大,和媛媛一样年纪。”林文才温温不露声色地笑道。
许玉娥被他一句话堵了嘴,脸色半是青,有些埋怨:我都主动和你示好了,你居然给我冷屁股。
“文才。”这里面的人,大概只有蔓蔓和温世轩是最欢迎林文才的,蔓蔓不在,温世轩忙给林文才搬椅子,问寒问暖,“你现在是请假过来的?”
“是啊。一是请假,二是刚好这边有间学校来挖我们佳静的墙角,要佳静到这边念书说是学费全免。”林文才说。
“这样啊。”温世轩带着惊讶与高兴的目光望着站在林文才后面的小姑娘。
林佳静长得与林文才有些像,都是文文静静斯斯文文的模样儿,白润的小脸蛋,习惯地保持默声低小头。
温世轩记得自己有一年没有见到这个小外甥女了,发觉小外甥女在这一年中身高拔高了许多,都快一米七的样子,加上身材苗条,是个一见都令人印象深刻的孩子。
笑道:“我记得佳静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其实你这么说有学校要,一点都不奇怪。”
“成绩好,可说话像锯齿的葫芦,闷的。”说罢,林文才教育起怕生的女儿了,“大舅子你年年都见过,怎么这会儿还怕?”
“大舅。”林佳静急急忙忙开口,向温世轩的方向慎重地行了个见长辈的礼。
“好,好。”温世轩连声说好,发自心底里的笑都到了嘴角边。
站在墙边的温媛望着:父亲的这种笑容,对蔓蔓露过,现在对佳静露,却是对自己从未露过的,哪怕她今天为他挣回了脸面。
犀利的目光扫到佳静那只低下的小头:有点像蔓蔓。
许玉娥在旁看老公当自己孩子的面只夸别人家的孩子,心里不悦,咳咳:“我们家媛媛,今天去北京的一所重点高中面试了,对方也答应了全免学费邀请我家媛媛去读。”
听到许玉娥有意炫耀的这话,林文才斯文的脸笑开了纹路,这个笑可压根没有许玉娥的小气模样,赞道:“大哥,大嫂,这样一来,我们两家算是双喜临门了。”
许玉娥瘪了嘴。
温媛对母亲皱了眉头:都叫别乱说话,每次说话都吃闷亏,总是不接受教训。
“既然有喜事上门,老大哥,今晚我们俩人喝一盅。”林文才邀道,扶着眼镜的动作有一丝其它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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