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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这一次，你要帮我！”
正在方胜有些失落的时候，王陆却悄然的在他的耳边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着实让方胜楞了那么一下子，然而当他看到王陆紧皱的眉头还有眼睛里那种叫做内外交困的东西之后，他一下子就有些明白了过来，在这种时候，对于刘彻，王陆依旧在担心着什么，即便是在这几日里刘彻以一种放弃的态度拱手将这一次行动的主导权让了出去，然而在王陆的心中，他依旧还是在怀疑着刘彻最终的选择，在这个国家里，忍辱负重的反手一击几乎就是每一日都在发生的事情，这也正是为什么王陆会说出那种话的原因，那是很清楚的承诺，只要方胜肯站在王陆的身后帮他击破刘彻最后的反扑，那么，方胜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真是两难的抉择啊。”方胜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王陆这一次的确有些想的太多，在方胜看来，刘彻的确已经选择了放弃，那些接二连三的袭击早就让刘彻吓破了胆子，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方胜也不敢相信作为部队长的刘彻居然会那么惜命甚至连体面和前程都弃之不顾，然而回忆起在这天台上刘彻的表现再和刘彻最近安静的自闭这件事结合起来之后，方胜不得不承认刘彻真的就这么干了，王陆本来也可以做出相同的判断，只不过这个家伙在政治部那种勾心斗角的地方待的太久似乎已经习惯了将事情变的更加复杂一点，方胜自然不会放弃这个为自己争取到一点助力的机会，只不过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如何抓住这样的机会，方胜可不相信王陆会真的履行什么承诺，特别是当他发现那不过是虚惊一场的时候，这也正是为什么方胜会用那样犹豫的态度回答的原因，他要让王陆真的相信自己的部队长大人所准备的，是一场阴谋。
“你的部队长大人，不会给你那种东西，他身后的老爷子们和那个姓孙的穿的是一条裤子，真上了路，接到那种命令，他会毫不犹豫的让你们去死。”王陆冷笑了一声，看着方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而我，接到的命令，是让他活着！”
“以中毒这样的借口，制造非战斗减员的事实，以最微弱的力量承受即将来临的打击，仅凭着剩下的人，是走不到京都的。”方胜说完这几句话，心里忍不住有些觉得自己大概是入错了行，他这样的心思，似乎更应该去做些阴谋家的工作。
“连命都不要了吗？出这样的主意？”然而毕竟也只是匆忙之间想到的借口，王陆皱了皱眉头，很快就质疑的看向了方胜，在王陆看来，刘彻的确不是什么入流的角色，这个家伙野心或许有之，但是野心这种东西所需要的依旧是相匹配的实力和谋虑，刘彻显然是个没有谋虑的无胆鼠类，在通讯被封锁的青岛警总署大楼里，能够想出这种阴损办法的，大概也只有这个方胜了，可问题就在于方胜这个依旧好好站在这里的始作俑者难道就真的逃得掉吗？他这个损招根本就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剩下的人，并没有太多的选择。”有了那些让王陆皱眉的时间，方胜总算是想出了还算可以的交待，在917部队这个单位里，除了像方胜这样用来撑门面的人物之外，剩下的，大多都是些不堪的老资格，即便是刘彻这个部队长用心的为这一次的青岛任务挑选了几个勉强堪用的，可这依旧不能改变917部队毫无战力的事实，实际上，在这一次的任务之中，这些人之所以被挑出来，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背景实在比不过留守在总部里的那些同袍，如果不是这样，那几个同样很有些功绩的家伙或许早就站在了这里，如果有那些人在，刘彻也不会如此绝望。
可这个国家的事情就是这样，有那么多的人情背景放在那里，刘彻这个部队长也只好将那些能战的部下从名单上划了下去，方胜所想到的也正是这样的理由，他指了指自己，有些自嘲的说道：“我这样小商人家庭出来的人，哪里有那种本事请部队长大人放过我？不过就是自求多福，学着青岛警那些家伙遇到事转身就跑罢了。”
“只有求援了吗？”王陆恨恨的砸了一下子那并不怎么结实的大门，大门上空荡荡的敲击声正是此刻他心情的写照，他觉得自己浑身的力量都散了个干净，一种无力感慢慢的伴随着那夜色吞噬了他，即便是有那样大的计划放在外面，可王陆依旧是感到了绝望，上面的人物把计划做的那么大想要来个一网打击，可事情真的就是那么好办的吗？那么多参与的单位，上千人的调动，又有谁能够保证里面没有几个对着那笔财富起了心思的，他原本以为凭着手里这些人马，加上外围的保护，做个诱饵也不过是担惊受怕这样罢了，可有着那种保护的影子部队难道不是依旧死伤惨重吗？现在917部队又闹出这样的情况，凭着那种薄弱的力量，连走出青岛都是要靠奇迹的！
“求援吗？”方胜笑了一声，说道：“如果真的有那种东西，为什么你只带了两个人？”
“哪里都不是铁板一块。”王陆自嘲的笑了笑，既然已经被看破，他也就没了什么隐瞒的意思，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即便是在政治部里，也有着很多不同的看法，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他一样想要真的为这个国家做一点事情，然而有些人却认为那种计划除了劳民伤财之外，根本就是在制造社会的动荡，他们提出来的东西也很简单，就是在青岛就地解决了那个杀人犯，在他们看来，那几乎是没有人会失望的答案，可国家的尊严怎么办？一个因为失职被查办的刘彻就可以向国民们交待了吗？王陆可不这么看，所以他那么坚持的说服了几位大人物，在很多的妥协之中找到了一个最体面的办法，然而他能够做到的，也只有如此了，他能够相信的，也只有那两个他一手带出来的年轻人了，他本以为，就是只靠着他们三个，也是可以把这条路走完的。
“你可以相信我们这些剩下的人。”方胜指了指自己，说道：“我不想做什么棋子，也不想为了大人物们的体面和友谊流血，而他们，不想死。”
“有时候，无能也可以成为信任的理由，我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王陆苦笑了起来，他的确曾经希望过917部队里出来的这些家伙会能多少有一些警察的胆气，可这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的嘲讽，胆气正是让人生出欲望的东西，那些看起来并不起眼的袭击者，从来没有一个是真正的懦夫，比起他们，无能和软弱之辈反倒是更加珍惜性命这种东西，虽然也只是有那么几日的相处，可王陆却着实见识到了917那些家伙们为了活命是有多么的努力了，居然连防弹衣都穿了两套，那么爱命的人，是绝对不会对李青山动手的。
“以部队长倒下的借口抗命，是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从命令的角度上来说，真正能够指挥这个特别派遣部队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作为让我们这些人冒着被强行征风险留下来的交换，刘彻，会选择默认。”
“是这样的吗？”这时候的雾气里突然卷起的风让王陆愣了一下子瞬时间就想到了其他的一些事情，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真的看到刘彻那个家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所身陷的这个困局似乎正像是那些夜色里的雾气一样好像只要一阵风就可以被吹散了，他冷笑着推开了方胜，大步就走下了楼梯，在他消失在楼梯的尽头之前，他转过了身来，嘲讽的看着方胜说道：“有些事情，只有自己看到，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望着王陆离去的背影，方胜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失望的神色，他只是微笑着慢慢的走下了台阶，虽然这的确是仓促之间编织出来的迷雾，然而方胜却并没有觉得自己真的被看破了，他可是分明记得那一次投毒事件之后老资格们眼睛里的亮光，太阳总会升起是因为太阳真的会每天升起，人会死去是因为没有人能够永远的活着，老资格们会抗命是因为他们真的很想活着，正是因为他们真的很想活着所以他们才会抓住了那个刘彻中毒的机会而选择了同样的办法活下去，那些存在于事实之上的事情，永远都不能称作谎言，这就是方胜笑容里那种叫做自信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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