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袀拿着短剑指着一人多高的蛇精的头部,手都抖了起来。短剑已经用过了一回,消耗了之前加持的法力,还没再次加持,眼下短剑灰暗无光,剑刃又薄,恐怕连那些山野村夫手中的家伙都不如。
大袀身子靠在墙角,眼看蛇精张大了口齿,猛地咬了过来,大袀缩成一团,吓得一闭眼睛,只觉得血腥气扑鼻,冷飕飕的风吹过全身。大袀只道小命要玩完,把手中短剑一通乱舞,过了片刻,忽然发现自己并没被蛇精咬到,连忙睁开眼睛。
蛇精就在眼前,不停地用力挣扎,想要咬向大袀,可就差那么一点,无论如何也咬不到。看着蛇精不停地扭曲身子,双目发出冰冷的寒光,大袀忽然明白了,这蛇精连破了数道门,又绕过长廊桌椅追自己,身子却被整座房子夹住了,想再前进一点也难。
大袀想明白这点,哆嗦着收回短剑,连忙深吸口气,让自己静下心来。他想了想,干脆盘膝坐下,为短剑加持法力。大袀面对着蛇精,眼见蛇精盘子一样大的眼睛发出凶光,蛇精不停地挣扎起来,这凶物力道极大,整个阁楼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时间一长,蛇精的身子竟慢慢有些松动,大袀越来越焦急。大袀只觉得时间过了好久,掌中的短剑今天似乎出了问题,加持的速度变得特别缓慢。大袀和蛇精对视着,额头渐渐渗出汗水。
似乎过了好长的时间,短剑终于发出一声鸣叫,大袀大喝一声,抓起身边的木椅猛地砸向蛇精的眼睛。接着大袀上前一步,把短剑一下子插进蛇精头顶,只见白光一闪,直钻进蛇头而去。蛇精张大蛇口拼命地挣扎起来,倒把短剑撞得更深入了进去。
大袀滚倒在角落里,眼见蛇精挣扎了一会,身子扭了几扭就不再扭动。蛇精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声,一只巨大的焦黄眼睛死死地盯着大袀。过了一会儿,慢慢地蛇精的眼中精光淡去,只留下死沉沉的黑洞。
大袀知道蛇精终于被自己诛杀,心中狂喜,立时又虚脱般地仰面躺倒,感到浑身无力。过了好一会,大袀恢复了心神法力,取回短剑挖开墙壁,从阁楼的窗子爬了出去。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都道:“快看,快看,道长出来了。”
大袀一笑,大声道:“乡亲们,妖精已经被我杀死了!”
众人一阵欢呼,纷纷围上来,一个村中长辈看到大袀身上沾了血迹,叫道:“快来人,抬竹椅来,道长受伤了,快抬道长到我家里休息。”
众人急忙抬来竹椅,不由分说把大袀稳当地扶上椅子。大袀只说了句,我的法器,那个金环。立刻有人高喊:“大家快给道长找到金环。”
人们立刻四下寻找,不一会就有人从灰烬中把除魔琢找了出来,跑过来恭敬地递到大袀手里。又有人把大袀的包裹也找了来,随后几个青年抬起椅子离开阁楼,数十名村民举着火把跟在一旁,不停地晃动火把大声欢呼。
大袀一脸含笑,地主老爷般极为受用地躺在竹椅上,直被人扶进一间大房间。大袀在床上躺了,有人驱散村民,又安排人为大袀站岗护卫,直到大袀沉沉睡去。
睡了没多久,天就亮了,大袀忽然想到那蛇精已有百年道行,没准已结成妖丹,听人说吸取妖丹可增进法力,自己得立刻挖取妖丹,不然时间一长丹力就散了,可就太可惜了。
想到这大袀睡意全无,立刻起身。外面的青年后生见大袀醒了,立刻问好,喊道:“道长醒了。”
走出外室,厅内早已有族长等村中老者等待多时。有人送上茶水点心,谈起昨夜之事,纷纷夸赞道长如何神勇,如何如何法力高强。大袀却心中暗叹,自己昨夜太也凶险,太也狼狈,还白死了那么多人,只因那把短剑太过寒酸,若是自己多些黄金,也不至此。只是打造所用的晶铁极为贵重,自己花了一百两黄金才买了两块晶铁。
大袀这时突然想起蛇精的毒牙鳞片可也都是好东西,能值不少钱,还有妖丹也得马上弄到手好,只是那蛇精被压在阁楼中,自己要全挖出来,还不得累个够呛。大袀想了想,便随口糊弄道:“妖精虽除了,只怕魂魄未散,恐时日一长还会出来害人啊。”
族长急忙问道:“道长,那可如何是好啊。”
大袀若有其事地正色道:“我有分尸散魂之法,你们听好了。”
众人都道:“道长快请吩咐。”
大袀便道:“即刻去把蛇精尸身挖出来,却不可损坏了蛇皮。然后砍下头来交给我,把蛇皮也拔下来交给我,这些东西我要施法,越快越好。剩下蛇身,你们分做五份,走出村外东南西北十里开外,各埋进地下一丈深,剩下一份就地烧成灰。最后我就施法,可保你们平安。”
族长连忙应了,叫人把青壮村民都喊了来,嘱咐赶紧按道长所说去办。大袀就在厅里坐等,果然人多好办事,只不到半个时辰,众人就已按大袀所说处理好。大袀吩咐在外室摆好桌案,让人把蛇头蛇皮抬了进来,又让众人回避。大袀取出短剑,小心挖下毒牙,剥下蛇精鳞片,全都收进自己包裹。
最后大袀小心地用短剑划开蛇头,取出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那珠子一见风,不停地发出混沌的光晕。那珠子就是蛇精妖丹,是蛇精妖力汇聚而成。大袀连忙抓在手中,只见妖丹中飘出如烟如光的东西,被大袀不断地吸入掌心。
好一会之后,妖丹失去光泽,化作一团废渣,被大袀扔在桌上。大袀睁开眼睛,双眼中光泽流转,他微微一笑,暗道这一趟可没白辛苦,只吸取妖丹就一下子增进了五六年的法力修为。这可比打坐练功快得多了,难怪道徒们都把妖丹当作大补的好东西。
事情已了,大袀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想到这里再无事情可做,自己也该快快返回。大袀就离开外室,向众人告辞。众乡老都诚恳地挽留道:“道长也太匆忙了些吧,我等还要摆酒宴款待几日才是道理。”
又有人道:“我有侄女,端庄聪慧,和道长年纪相仿……若道长能留在我们这里……”
大袀连忙正色道:“吾辈修道之人,只想为民除害,酒宴什么的就不要说了,女色什么的更提都不要提。”
众人都客气道:“道长年纪轻轻,非但法力高强,更有这等胸襟,非我等可比。可是道长这样离去让我等如何心安。”
大袀略一转念,便叹道:“金银等凡物贫道是断不会要的,可叹贫道修道的道观已年久失修,观主又不愿向百姓募集,现在已经快住不得人了。你等若有向善之心,倒可以捐助些,你们也能增进福缘,也给诸位子孙积了后福。”
众人一听立刻应了,过得一会族长捧来一些金银道:“穷乡僻壤实在拿不出多少,还望道长不要嫌弃。”
大袀接在手里,打开一看,黄金只有十几两,散碎银子也只有百十来两,大袀心中有些不快,暗想早知这里的人出手如此小气,自己就该换套厉害点的说辞。
大袀拿了金子抬脚要走,有人又道:“道长,道长,我们这里极少有外人过往,倘若以后再遇上鬼怪妖精,那时道长不在,我们可如何是好啊。”
大袀眼睛一亮,自己包裹中还有几十张道符,是自己临来时花六十两白银买来的,只做为自己驱赶蚊虫,辟邪防毒之用,其实对自己也无甚大用,不如就卖给他们。大袀装作极其为难的样子,说道:“别的没有,我这里倒是有几十张灵符,都有镇宅驱魔神效,极为灵验。可是这些灵符却不是我的,是我观中观主花了数十两黄金,托我在一位老神仙那里求的。”
见大袀满脸为难,众人都道:“我等绝不敢勉强道长。”
大袀似乎一狠心,说道:“那这样吧,谁让我和你们有缘,我分出一半来送给你们就是。”
族长想了想说道:“我等不敢再受道长如此大恩惠,道长即使花了钱从老神仙那里求的仙符,不如我们照价买一些就是。”
大袀笑道:“如此也好。这些仙符若是我的,定送与你们。这样吧,观主虽然是花了差不多每张符一两黄金,合一百两银子,你们这里的乡亲却不富裕,就一张仙符六十两卖给你们好了。”
族长和众人都连连感激,六十两虽也不少,可想到是道长求来的仙符,必是能保佑一家老小,当下消息传出,不少有些积蓄的人家都回家取钱买了仙符。
大袀拱手告辞,离了住所,穿过村上街道,便见不少人家房屋墙壁损坏,还有昨夜死伤数十村民,不少村民家正在安葬死者,一片凄惨之声。这时村民们知道消息都纷纷赶来送别,携老带幼越来越多,最后送行的队伍只送出甄家庄数里之外。
分别之际,众村民都道:“道长不仅法术高强,让我等免于妖精祸害,又不喜钱财,分毫不取,更连酒菜也没吃上一口,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大袀已经走出几步,立时一脸羞红,脚下差点踩虚。
离了甄家庄,大袀便雇了车马,一路上闷头赶路。他头一次完成地诛令,心中只惦记能得到什么奖赏,又想这次费尽心机才弄到三十多两黄金,不知多久才能再把自己的短剑重新炼制下。
这一路直走了十多天,换了数辆马车,才赶回长安城。进了城大袀稍稍休息下,就直奔紧挨皇宫的天监台而去。天监台占地极大,外圆内方,全都是采自五湖四海的奇石铺就,地上奇石镶有图案,外布九宫八卦,内置阴阳五行,最内则有一座方形高台,直通云霄。
大袀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高台下。大袀避开旁人,绕到一个角落站定,打出一道法力击在天监台上。过了片刻,一道霞光从天降下,直没入大袀头顶,有声音道:“有下界大袀者,降妖除魔,奖道行十五年另八十七天。”
大袀心中大喜,他本来道行浅薄,十五年道行的奖励对他来说已是极多。大袀更想,如此下去,得道成仙也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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