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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赵翰青就催着凌寒梅归省。
按照凌寒梅的想法就是悄悄地回去一趟,毕竟苏州人都知道当年被誉为江南一枝梅的凌家小姐早已经香消玉殒了。但是,赵翰青却认为她死而复生这事十有八九瞒不住,倒不如大张旗鼓地锦衣荣归,当年她失踪一事可是谣言满天飞,这样也能为她和凌家挽回一点声誉。
只要是赵翰青的意见,凌寒梅照例不会反对,恋爱中的小女人眼里只剩下了小情人,赵翰青这会儿就是让她一起去跳黄浦江他也不带半点犹豫;何况排排场场回娘家是任何一个女人都希望的,所以,她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先去大马路的洋行和百货公司去采购礼物,如果不是车里装不下,赵翰青只怕会把整个洋行搬空。凌寒梅嘴里嗔怪着,心里却美滋滋的,知道赵翰青这是为了让她体体面面回娘家,不由得为赵翰青的细心体贴感动。
两辆轿车一前一后驶出了上海。第一辆是赵翰青亲自开车载着凌寒梅,同车的还有另外两个女人,一个是从南都带来的那名人间天堂的女服务员,她现在成了凌寒梅的贴身婢女,另一名是到上海后又找的一名伺候凌寒梅生活起居的老妈子。第二辆车是借盛千秋的,坐着石柱子等一干随从。这排场确实不小了,两辆车前呼后拥的,就是上海滩那些大亨们出行也不过如此。
一路上,凌寒梅时而神色黯然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时而又显得惶恐不安,赵翰青少不得温言安慰;时而。她又宛若少女一般地兴奋雀跃,絮絮叨叨诉说着少女时代的往事和她的亲人,仿佛是这一刻她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还没到苏州,赵翰青就连凌家的祖宗三代七大妗子八大姨差不多都知道了。
苏州观前街,苏州城有名的一处所在。凌家就住在这里。观前街顾名思义就是道观前面的一条街,道观名叫玄妙观,江南著名的一处道教圣地,跟南都城那座著名的道观同名,其实天下叫玄妙观的数不胜数,不过。都不如这两处的有名。因观内遍栽桃树,开花时灿若云锦,所以又名碎锦街。整日里游人香客来往不绝,这条街也算是苏州城热闹的所在之一。
凌家在苏州乡下还有老宅,不过因为闲置已久已经破败不堪了。凌寒梅的老爹凌举人中举之后曾做过晚清苏州府的书吏,凌家从那时起就开始在苏州城置办产业。而后就在苏州城里扎下了根,而且渐渐成了苏州城的豪门大户。
赵翰青驾驶着豪华的轿车在凌寒梅的指引下在苏州鸡肠似的街巷里扭来拐去的,绕得头都晕了,汽车最后停了观前街的一条巷子口。
“巷子里的第一家就是我——凌家。”
望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凌寒梅心情很复杂。“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而她鬓毛未衰乡音却已改。她的吴侬软语说起来已经生疏了,还没有中原话说得顺溜。
赵翰青没有等黑牛过来为他开车门就自己推开车门走了下来,然后又拉开凌寒梅一侧的车门,他看到凌寒梅坐在那儿没有动,身子却在微微颤动,就知道她是近乡情更怯,为了舒缓她的紧张就故意笑嘻嘻道:“凌大小姐,到家了,请下车吧。”
凌寒梅心中正在忐忑,忽然觉得眼前一暗。原来是赵翰青取下自己鼻梁上的墨镜戴在了凌寒梅脸上。感受到他温柔的目光,她终于镇静下来了,抬手捋了一下鬓角的发丝一咬牙走下了轿车。
这时,小车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稀罕的街坊邻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因为。这年代苏州城里的轿车并不多,开到这巷子里来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除了能买起汽车的人家不多这个原因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就是苏州是江南水乡,城里的河流如蜘蛛网似的,利行舟不利行车,所以,人们对汽车有一种神秘感和敬畏感。凌寒梅一看有这么多的街坊邻居顿时吓了一跳,她虽然是戴着墨镜,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发虚,急忙低下了头。
赵翰青、凌寒梅和两个仆妇走在前面,石柱子、黑牛等教导队员拿着礼物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巷子。
凌宅门前有两个一人高的石狮子,只不过,门楼陈旧,再加上石狮子灰头土脸的也失去了威武。原来,凌举人去世以后,凌寒梅的哥哥凌云志当家主事,凌家为争夺乡下的田产跟另一个乡绅打起了官司,结果打输了官司,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凌家虽然不至于一下子衰败,但是不复凌举人在世时的风光却是不争的事实,这些早已经听上海凌记粮行隔壁的杂货铺老板说过了。
赵翰青虽不曾目睹凌家当年的鼎盛,但是,从凌寒梅的描述里还是能想象出当年的热闹的情景,眼前的颓败还是让他感受到了盛衰巨大落差。
黑牛上前叩门,没多久,只听得吱呀一声,门开了,门缝里钻出来一张老南瓜一样的老脸,他先是懒洋洋探头往外看了一眼,接着精神一震,目光停留在为首的一男一女身上,男的俊朗如玉树临风,女的戴着墨镜虽看不清容貌但是身材婀娜气质高贵,这肯定是苏州城那家大户的少爷少奶奶,不过,自从老爷去世之后已经很少有这样出色的人物登门了。他急忙打开了大门客客气气道:“二位可有拜帖?”
凌寒梅一眼就认出了看门的老头正是府中的老管家,心情越发地激动,忍不住道:“朱伯,是我,我是——梅儿。”她说着摘下了墨镜。
“你是梅儿?什么梅儿?”朱伯喃喃道:“你也叫梅儿?梅儿是——”他突然瞪圆了眼睛“啊?小姐?”他两眼翻白身子一晃就要向后倒去,幸好赵翰青身手敏捷,一个箭步冲上去正好托起了他。
“朱伯,朱伯——”凌寒梅急得花容失色,朱伯是凌家的老管家,忠厚老实,一辈子就以凌家为家,只有一个儿子在乡下帮助凌家管理田产,待她就像亲闺女一样,凌寒梅自己也觉得待朱伯比老爹还亲近。现在乍一见面,朱伯就出了意外让她如何不慌。
“梅姐不用担心,朱伯只是情绪激动一是昏厥。”赵翰青一边说着,一边腾出一手在朱伯身上的几处穴位拍拍打打,不一会儿,朱伯就悠然醒来。
朱伯睁开眼睛,这回没有再昏厥,紧盯着凌寒梅喃喃道:“梅儿?你——真是梅儿,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他忍不住老泪纵横,六七十岁的人到最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凌寒梅也忍不住潸然泪下,就如梨花带雨一般。
赵翰青这个局外人也自心酸,让他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也不好站在一旁,只好转过身去欣赏起凌宅的景色来。
凌家宅院不大,前庭花木茏葱,景色优美,虽然不足半亩,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花圃、假山、池塘一应俱有,花丛里还有一座小巧的亭子,完全就是一座精致的缩小版的江南园林,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门口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凌家的其他人,纷纷地跑出来察看,小姐回来的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霎时间就传遍了全宅。阖宅的人都跑了出来,一时间又是哭又是闹的简直比三台大戏还热闹。
唯有赵翰青一人置身事外,徜徉在凌家园林里自得其乐。但是,没有看见凌家的梅话,赵翰青听凌寒梅说过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就源于梅花。
沿着一条雨花石铺就的弯曲花径分花拂柳前行,不知不觉到了一个月亮门边,穿过月亮门,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原来是一座比前厅稍大的后花园,花径往前延伸在中央的时候又岔开分成两条小径,把后花园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是由十几株老梅组成了一小片梅林,一座小巧的凉亭就掩映在梅林中,亭上的匾额上写着“梅亭”两个篆体字,这片梅林大概就是凌寒梅名字的由来;另一部分是石嶙峋和两棵老松树组成的,松树旁边还有一座茅舍,颇有些山间的野趣,茅舍的匾额上是“听涛轩”;最后一部分是一片清青翠的竹林,竹林中也有一座建筑物,门楣上写着“竹韵斋”的匾,应该是书房了,这座竹韵斋跟主房连在了一起,应该是相通的。
这里还立着一个丈把高的洁白如玉的太湖石,上面写着“岁寒三友”四个红色大字。
凌家人哭哭笑笑,闹腾了半天,这才有人来请赵翰青到客厅去坐。分花拂柳往客厅走去,路上看见的仆妇们莫不窃窃私语:
“咱们姑爷长得可真俊啊。”
“咱们姑娘长得也不差啊,这才是郎才女貌呢。”
“姑爷家一定是豪富之家,啧啧,这排场苏州城也找不出几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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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翰青耳朵尖,已然听到了这些仆妇们的谈话,原来是把自己当做姑爷了,不由得又是窃喜又是好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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