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零四章、暗通款曲的惊喜(上)
雨过天晴,当第一缕荀暖的阳光,滴滴点点洒在马拉维市区上空时,早晨五点,一辆沾满了泥浆的民用卡车,沿着伊利甘南下的公路,哼哼嗤嗤地冲进了市区。
卡车上车头处,一面湿漉漉的星月小旗,表明了来者的身份,加上车厢里十几名荷枪实弹的摩洛士兵,看守市区道路的守卫,只是稍微细看了一眼后,赶忙抬开了路障。
坐在卡车驾驶室里的,正是已经荣升为地区长老的穆斯塔法,还有他的心腹哈里,奥扎因长老和萨赫曼长老在对抗原菲军和当地异族部落的战斗中,已然去觐见了真主,所以,他这个三流的最末尾的阿訇,竟然越过龙门,成为了人上人。
自然,在竞争地区大长老的过程中,那些原本站在他头顶上的那些长老们,不是被“流弹”击中毙命,就是不幸遭遇了敌人卑鄙的“袭击”, 穆斯塔法的地位也随之一升再升,名义上手里掌握住了五个团的兵力。
在罗二潜意识的影响下,原先头脑简单的穆斯塔法,渐渐成长为一个阴狠的腹黑笑面虎,城府越来越深,为了获取更大的权利,哪怕是最为亲近的“兄弟”,也毫不客气地成了他的踏脚石。
但是,远在他头顶上的高层,还是看不上他这个火线提拔的新贵,于是,他被一纸电令,直接赶到了马拉维督军,不把该死的地方土著歼灭在马拉维一带,他就得和勇士们一起战死在马拉维了。
没办法。资金援助掌握在别人手里,教令把持在那些传统贵族囊中,他一旦敢于拒绝上令,哪怕是遥远的命令,还是很有人乐于立马挤开他的位置,中东沙漠里的绿洲谁也不想去。
政教合一的威慑力,他一个地区长老不过是小蝼蚁而已,根本生不出顽抗的念头。
穿着白色长袖,外套黑色短衫,一条宽大的黑色长裤。头上还缠着厚厚的黑色头巾。坐在驾驶室里的穆斯塔法,眉头拧成了一疙瘩,下巴上新蓄的胡须,随着车身上下晃动着。
棉兰老岛上原先的四个教区。因为自由港势力的扩大。三个教区名存实亡了。加上长老们损失惨重,上面的总教会只是给了这里一个地区大长老的职务,资金物资支援却比往年少了近四成。
想想昨晚在伊利甘清真寺。那个满脸微笑的二长老,那诚恳之极的祝福,穆斯塔法胸口就是一阵发堵,嗓子眼里连气也喘的不匀了。
“想让我死在前线?你们真是打得好算盘,不就是生的高贵了些,有什么好傲慢的,总有一天,我会真正站在你们头顶上,万能的真主会保佑我的,”心里愤愤地发着誓言,卡车碾过一个水坑,穆斯塔法碰地再次撞在车台上,胸口更是疼的厉害。
“哦,该死的哈里,你会不会开车,再这样你就去前线吧,那里有你适合的岗位,”如此威胁的话语,他一路上已经说了无数遍了,但他身旁作为驾驶员的哈里,总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哼哼哈哈地不断道歉。
穿着一身摩洛军官制服的哈里,心境早已转变过来了,这个早几年和自己一样满地乱窜的穆斯塔法,现在可是手握大权的长老,要想让自己去死,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挨几次骂那是自己飞福分,要是不愿意骂自己了,厄运也就到头上了。
“人比人气死骆驼,靠山再落石头还是靠山,忍忍也就过去了,”心态摆得端正的哈里,满脸歉然的媚笑,让穆斯塔法心情稍稍好转了不少,几句谩骂后也就不理会了。
不过,卡车刚刚赶到马拉维市区,南面就传来清晰的枪声,重机枪的枪声,“咚咚咚咚,咚咚,”
“咦,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些土著打过来了?”心里腾地一惊,穆斯塔法正正脑袋上的头巾,“加快速度,去市中心指挥部,”
“呜,”油门几乎踩到底的卡车,在狭窄的石板街道上,接连闯过几道栅栏哨卡,风风火火地停在了一个小院门外,“嘎吱,”卡车车轮滑出两米黑色刹痕,晃得车厢里士兵们叫苦连天。
推开车门,穆斯塔法顾不上脚下积水,啪啪踩在水坑里,阴着脸冲进了院子;把守在门口的卫兵,抬眼看见穆斯塔法身上标准的长老打扮,根本不敢阻拦,眼睁睁看着这个威严的长老,旁若无人地大步走进院门。
院落里二楼上,几名摩洛阵线军官已经站在了楼顶上,拿着望远镜不断地眺望着,一道道命令从嘴里喊出,传令参谋拎着电话不断重复着长官的指令。
“蹬蹬蹬蹬,”穆斯塔法长老脚上的软底布鞋,踩在楼梯上时,眼尖的军官,欣喜地发现,直属长老竟然到了最前线,慌忙放下望远镜,下到二楼作战室里。
“真主在上,穆斯塔法长老,摩洛新一团团长本?贝拉向您致意,”
“真主保佑,穆斯塔法长老,摩洛新三团团长乌姆向您致意,”军官里为首的两名彪悍高个子,严肃地向地区长老敬礼,他俩身后的军官们,也忙不拾迭地敬礼。
“嗯,大家好,”穆斯塔法鼻间哼了一声,顾不上和两个军官寒暄,沉声问道,“这里怎么会有枪声?是那些土著到了吗?”
“是的,穆斯塔法长老,半小时前,市区第三道防御警戒,发现了土著民兵的动向,市区外围两道防御阵地,已经联系不上了,派出的传令兵也毫无消息,”新一团团长本?贝拉,很是郁闷地答道。
昨晚前一切还都在掌握之中,市郊以南的竹林里打得有声有色,怎么一场暴雨过后。全都变了,敌人竟然摸到了鼻子下,自己这边还满眼抹黑,难道那些派出的小分队,都遭到了不测?
想想自己那几乎一个满编营的兵力,还有一个炮兵连的装备,本?贝拉嘴角就是一阵抽搐,这他妈德是谁干的,三分之一的兵力啊,简直心疼死了。
“上楼顶看看。那些该死的猴子。怎么敢这么大胆,”眯眼扫视了墙上地图片刻,穆斯塔法果断地一摆手,“让市里的勇士们做好准备。一定要把他们赶回雨林里。我们的地盘不容异族染指。”
在他的印象里,那些土著部落里的野蛮人,战斗力根本就没有档次。饶是拿上了热火器,也不过是刚刚开化的猴子,前一阵不就是被打得鬼哭狼嚎嘛。
爬上木梯,穆斯塔法站在一个炮镜前,眼睛贴在镜头前,仔细地看向南边那枪声爆响的市区边缘;领导就是不一样,二十倍的炮镜,在新三团也是稀罕货,直接就拿出来用上了。
清晰的镜头里,穆斯塔法欣慰地看见,一个个勇敢的摩洛官兵们,藏身在火力点里,奋勇地使用各种武器,向城外不断喷洒着子弹,那阵阵弹雨他远远地看着,也是心里砰砰发颤。
不过,穆斯塔法脸上微现红晕的脸上,很快没了生气,面色惨白的长老,双手死死按在炮镜上,目光紧紧盯在了一个木屋上;那里,一挺轻机枪旁,机枪手和弹药手欢快的身影,很快就是一僵,颓然扑倒在长满苔藓的房顶上。
两名士兵健壮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赤黑色,在穆斯塔法的注视下,**化成了一滩黑色液体,缓缓流出脏兮兮的军装。
“斯,那是什么玩意,他们怎么怎么,”穆斯塔法使劲擦擦眼睛,再次把眼睛贴在镜头前,细看两眼后,嘴里已经说不出话了。
放开炮镜,穆斯塔法后退两步,声音怪异地嘶哑起来,“本?贝拉,乌姆,你俩也来看看,就是那个木屋屋顶,”说实话,他还是寄希望于自己太累了,导致的眼睛幻觉。
不过,当两个面色铁青的团长,一脸呆滞地丢下炮镜,穆斯塔法长老才赫然发现,他看到的不是幻觉。
“应该是他们,就是他们,”嘴里喃喃地嘟囔着,本?贝拉猛然回头,满眼苦涩地看着穆斯塔法,“大长老,是他们来了,”
“他们?谁啊,”紧紧按住狂跳不已的心脏,穆斯塔法低声喝问道,虽然实在是不甘心,但三个人都清楚,马拉维市完了,根本就守不住了。
“还有谁,自由港军队,那些该死的海盗来了,也只有他们,才有如此狠毒的手段,”一字一句地说着,本?贝拉颓丧地低下了高昂的头颅,强健的身躯不断地颤抖;站在他身边的乌姆团长,更是面如土灰。
没错,他俩早先对阵狄瓦沓步兵营的时候,就身先士卒地做过逃兵,黑有弹的威力,已经深深刻在了他俩的灵魂里了,而今再次看见那更甚于黑头弹的场景,再猜不出来人的出处,那可就是死的太冤枉了。
也正是他俩的退缩,让摩洛解放军首开溃退一役,接下来面对罗二的自由军,那简直是闻风而散,部队散了拢,拢了又散,把长老总会的各种计划,破坏的一塌糊涂。
要不是出身贵族,长老会早就把这两个倒霉蛋杀鸡儆猴了,新建的五个步兵团也不会有两个擅长溃逃的团长领军了。
自然,不计前嫌的穆斯塔法大长老,也就成了他俩投靠的仰仗,双方互惠互利的关系,还是很有一阵琴瑟和谐的意味。
谁成想,那该死的海盗们,又一次诡异地出现了,竟然还使出了这么骇然的手段,把本?贝拉和乌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立马击溃了。
本?贝拉颤巍巍的声音,让穆斯塔法大长老直接手脚冰凉,茫然无措地摇摇脑袋,“也许,是咱们看错了吧,”他骇中丢措的侥幸,换来的不过是一阵沉默。
“真主啊,难道咱们要死在这里吗?”穆斯塔法大长老自嘲地呵呵笑着,一屁股坐在湿漉漉的地板上,什么风度气质不染一尘的高傲,在死亡面前,一文不值。
“大长老,也许应该和他们谈谈,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楼顶上静默了好一会,头脑灵光的乌姆团长,小心翼翼地建议道,他实在是想不来,在巴西兰岛和民答那峨岛上施行免税制度的自由港军队,会把自己的队伍赶尽杀绝。
罗氏公司保安部在自由港范围内,实行的免税制度,还有军田分配制度,已经在南亚地区名声雀起,三个人多少都听说过。
“是啊,近一年里,咱们又没得罪他们,肯定是有误会,”乌姆的话,让本?贝拉脸上一喜,穆斯塔法大长老也镇定了许多,起身整理一下衣衫、头巾,转动脑筋。
远处的枪声开始稀落,预示着什么,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是该做出决断的时候了。
“乌姆团长,现在我授权你,去和罗先生的手下谈判,有了误会消除了就是了,”穆斯塔法想了想,狠狠心嘱咐道,“甚至,市区仓库里的那些物资,也可以用来作为赔偿,”
“什么?”不得不说,穆斯塔法的决断,让本?贝拉和乌姆大吃一惊,他们两个步兵团驻守在马拉维,为的还不是那产量少的可怜的物资,要是给了那些海盗,岂不是要了他俩的命。
要知道,远在中东的长老总会,严密关注的可就是这些物资了,否则也不会让穆斯塔法大长老亲临前线了。
“勇士们的生命只有一次,那些矿产却能再冶炼出来,孰轻孰重,你俩还要犹豫吗?”阴沉着老脸,穆斯塔法高屋建瓴地抬起下巴,短短的胡须在晨光中微微颤抖。
为了把这两个家伙,彻底拉上自己的马车,穆斯塔法不惜拿出压箱底的本钱,反正那些金属他也没用,卖钱也找不到买家。
…………
马拉维市区南郊,罗二潜身藏在一块洼地里,没膝的积水招来了无数长腿白斑蚊,但他和老崔也只有静静地趴在草丛里;八百米外,几处机枪工事里,小金在清新的空气中一闪而过。
对于小金清理敌兵的活动,罗二在惋惜之余,也只有不断地提供黑头陀,让它痛饮一番后,把一个个上好的药剂原料,一针下去,化成了无用的黑色废料。
“娘的,黑头陀再卖不出去,也是浪费了,生意大亏本了,”指间弹出一支黑头陀,罗二眼角余光飘过那一道微微闪过的金光,不由得开始恼怒起来。
只有紧跟在罗二身边的老崔,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手里按着一把突击步枪,面目狰狞地扫视前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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