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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头土脸的罗二,被几个粗壮的大兵,连拖带拽地抢出了机舱,张卓文三人也及时救了出来;好在,直升机携带的汽油也所剩无几,没有发生起火爆炸的事故。
但凭罗二和王麻子的现状,这架飞机是没法修复了,只能放弃。
王麻子的卫生兵上前,仔细检查后,四个人身上都是头部、肩膀擦伤,没有大碍,包扎好伤口歇息几rì,很快就会恢复。
“好我的老哥啊,要不是你来得及时,老弟我现在已经跑进山里去了。”拉着罗二的手,王麻子也不顾自己年纪比罗二大,一口一个老哥,浑然忘了罗二现在还是晕乎乎地没缓过劲来。
四个伤员被安置在了镇子里,差点被王麻子抛弃的伊万,也给抬了过来,和罗二汇合了,俩人并排躺在了一间草屋里。
“德尼尔森少尉,你也躺下了?”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伊万,此时的心情大好,加上背部的伤口开始发痒,大嘴巴就闲不住了,调侃起新伤员来。
罗二摸摸头上的纱布,郁闷地笑了笑,“伊万,你还想不想要你的货了,”安慰我不想要,可你也不能落井下石,还合作伙伴呢,明显是眼红的急了。
“嘿嘿,我的朋友,我是开玩笑,你看我都爬了好几天了,”伊万苦着脸趴在脏兮兮的褥子上,把身下的厚草压得索索作响,他这几天算是品尝了冒险的滋味,钱不好挣啊。
闭着眼,罗二暗暗把护腕里的医疗点,一点一点送进了伤口,明显感觉到沉闷咣当的脑袋,清醒了不少,这才稍稍舒了口气;自己的小命可不能丢在这里,现在他可不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时候了。
休息了一会,罗二起身。在伊万啧啧的赞叹声中,查看了张卓文三人的伤势,也把医疗点输给了他们每人十个;也就是说。现在张卓文他们的伤口,各有十个人的能量在医治,太奢侈了。
镇中心的高脚楼,木制台阶已经修好。这里也成了王麻子的指挥中心,站得高看得远嘛,是打是逃都方便。
对于罗二jīng神恢复的速度,王麻子也不在意,他没坐过坠机。不理解撞击对人体的伤害,还以为是轻伤,无关大碍。
“王连长,现在这里的情况不太好啊,”罗二故作忧虑,在王麻子羡慕的注视下,点上了一雪茄;没办法,他的雪茄也不多了。送人是不可能的。
“少尉。你也甭客气,叫我王麻子就行,”王麻子低眉顺眼地接过罗二递来的雪茄,小心地揣进口袋,“前几天,我也招了些当地的青壮。只要给军饷,哪里还找不到人。这里啥都缺,就是不缺人。”
“就是那个枪械的事?”王麻子期颐地看着罗二。他不认为罗二是专门跑来救自己的,这年月,热心好人已经绝迹了,或者先走一步死光了。
“你这次的缴获应该不少,还缺枪械?”罗二拧着眉头,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些玩意还叫枪械,单打一的破烂,就是两挺机枪还能凑活,”王麻子愤愤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的,净是三八大盖,还有一个掷弹筒。”
“嗯?这里还有小rì本的事?”罗二眯着眼睛,仰头看着窗外的山头,原本简单的火拼,有了丝丝的yīn影,他也一时琢磨不透。
想了一会,罗二无奈地摇摇头,不去管了,只要rì本人露头,才能知道事情的原委,见招拆招。
“军火明天就到,给你一个营的美械装备,轻重火力齐备,弹药三个基数,”罗二慢悠悠的话,刺激的王麻子浑身一个激灵,腾地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瞅着罗二。
“都是要算钱的,我可不是慈善家,”罗二冷冷地一笑,笑的王麻子脸上一僵,这才想起来,面前的年轻人,还是美军的少尉军官。
不等王麻子拍胸脯立誓保证什么的,罗二森冷的强调,在空荡荡的二楼响起,“价钱我不会让你吃亏,但我希望你的生意,越来越大,我的买卖也会水涨船高。”
不带感情的眼睛,死死盯着王麻子的眼珠子,“老王,你要记住,我能保你,也能干掉你,就看你会不会做人了。”
不带掩饰的威胁,不但没有让王麻子难受,反而踏实了下来,他就怕罗二一时兴起,把自己抛到脑后给忘了,那才是真正的悲剧。
“少尉您尽管放心,以后我王麻子的地盘,就是您老人家的地盘,我不过是在面上代管,毒货就单给您留着,其他人甭想。”一连三个您字,活脱脱衬出一幅狗腿子的嘴脸。
也是,王麻子从军以来,对美军那是仰望积年了,也习惯了被踩着说话,要是和他客气了,那还不适应。虽然罗二一副中国人的摸样,连说话也带着京味,就凭他开来了美军直升机,王麻子也不敢炸刺。
“好,不枉我救你一回,”罗二笑呵呵地拍拍王麻子的肩膀,“我给你留一部电台,今后联系能用上,消息也能及时互通。”
有了罗二的保证,王麻子的野心,彻底开始膨胀,一个满装营的装备,在金三角这一片,那可是独门一绝了,拉起人马练上一个月,果敢那边,哼,不给个dú lì团的编制,那就得好好说说了。
在镇里转了一圈,罗二点出了十几个相连的草屋,至于里面居住的山民,就得王麻子去转移安置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麻子就赶了过来,一问看守这片草屋的士兵,夜里根本没人来过;“不会,难道是路上耽搁了?”王麻子心虚地摸摸口袋里的雪茄,那就再等一会。
打发士兵去找罗二,被告知罗二他们还在睡觉,王麻子暗暗啐了一口,也不多话,带着jǐng卫坐到了一边,等着运输军火的队伍。
左等右等,等到太阳高照,士兵来报,罗二四人。和伤势刚愈的苏联人,已经吃过午饭,正在散步的时候。王麻子心里的邪火,腾地冒了出来。
罗二说过的话,说他不介意,那是假的。但形势逼人,不找个靠山,在这里根本混不下去,你看师部那里,有台湾再后面顶着。其他的大小毒枭,那个没有各自的zhèng fǔ关系,最起码有当地的山寨土司做后盾。
自己呢,被一番忽悠,眼看着联手的罗星汉给让人灭了,还兴冲冲地做了割据的美梦,仇家也立下了。
想来想去,多疑的王麻子。脑子里嗡嗡乱响。浑身大汗淋漓,眼睛瞪的老大,鼻孔喷着粗气,就差要跳起来赶紧开溜,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好在,身边走动的士兵。让他压抑内心的躁动,眼勾勾看了看面前的草屋。蹭地站了起来;娘的,想让老子当替死鬼。门都没有。
大步上前,王麻子走到草屋门前,抬脚“咔”地踹开了单薄的房门,他决定了,要是今天没见到军火,那什么都被说了,赶紧进山躲躲,果敢杨家可不是要拿捏的,下次再来就是大打特打了。
房门被踹的散了架,歪斜倒在地上,王麻子凝目往里看,眼睛的通红的血丝,倏忽间没了踪影,转而化成了一股狂喜;“哇咔,这他妈是什么,老子发财啦。”
王麻子的嚎叫,惊动了身后的大兵们,一个个伸出脖子往里看,不看还好,这一看连大兵们也心脏咚咚乱跳。
稀疏的阳光,从屋顶草缝中洒下,灰蒙蒙的房子里,一排锃亮的60迫击炮,整齐排列,大致一数,竟然有二十几门,齐齐一个迫击炮排的武备;旁边,高高的弹药箱,几乎占满了半间房屋。
颤抖着双手,王麻子搬出一个绿sè弹药箱,手上较劲,“咔嚓”,九枚裹得严严实实的炮弹,出现在眼前。
“是真的,是真的,”王麻子忽地站直了身子,大吼一声,“长脖,让一排赶紧过来,把这里给老子包围了,谁也不许靠近。”门口,惊喜的心腹大声应道,“是,长官,”人已经撒腿跑了。
急切的王麻子,冲出草屋,窜到旁边的一间草屋,伸手推开了房门,成堆的长条形木箱,还有整堆的铝制弹药箱,让他根本插不进脚去。
熟悉美械的王麻子,拍拍箱子,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装的是步枪,连带弹药也放在了一旁。
转身,王麻子沉稳地走向一旁的草屋,他已经不用惊慌了,脚下的步子踩得很稳;在他的身后,每一间看过的草屋,两名手持武器的大兵,死死看住了房门。
就在王麻子大悲转大喜的时候,罗二和伊万,已经散步到了镇子的外缘,在这里,能看见远处山上的岗哨。
张卓文三人伤势恢复的很快,毕竟是轻伤,现在已经可以活动了,见罗二和伊万低声交谈,三人拉开距离,远远地围成了三角形。
“伊万,明天我准备回台湾了,”罗二感慨一句,如非必要,今后他也不会再来这里了,罗家山在贫瘠,也是自己的家,得回去了。
“太好了,我也想回台湾了,这里连个酒也没有,太荒凉了,”伊万挺直了腰杆,他现在背上的伤口,让他不得不直着身子走路。
“那个,伊万,你觉得你能吃下多少货?”罗二笑眯眯地看着伊万,就象是在看一个摇钱树,满眼的金光。
“你有多少?”大嗓门的伊万,罕见地压低了声音,快速进入了状态,大脑袋也凑了过来。
“嗨,远点,老子有老婆呢,”推开金毛狮子头,罗二正经地摆明立场。
“是是,我也喜欢金发女郎,不喜欢男人,”伊万嬉笑道,为了买卖,他可是和谁做朋友都行。
“海洛因八百公斤,”罗二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不待伊万惊叫,“鸦片两千斤,”说完,手掌已经捂住了伊万的大嘴巴,“不许喊。”
使劲挣脱罗二的大手,伊万欢喜地伸出长臂,一把抱住了罗二,“喔,上帝,我亲爱的朋友,你太可爱了,”厚大的嘴巴即将挨上罗二的脸,却被伸手敏捷的罗二,一脚踹倒在地。
“哎呦,我的背,你个刽子手,价钱减一成,”痛苦的伊万,趴在地上还在算计自己的收获。
“不好意思,是我的错,”罗二赶忙把自己的财神爷,慢慢扶起,“你也太着急了,伊万,我说过,给的货,要比市价少两成,现在我决定,以后你从我这里拿货,价钱减三成。”
没办法,罗二基本是空手套白狼,除了费些力气,本钱没化多少,地盘都打下了,今后的货还会少嘛。
他现在打得注意,是伊万身后的苏军装备,那可是一条肥的流油的买卖。而幸福的伊万,已经被满天飞舞的钞票,迷花了眼。
各怀心思两人,站在一起,嘀嘀咕咕好半天,不是发出爽朗的大笑,让远处的张卓文他们,莫名其妙。
当晚,心神大定的王麻子,摆开了酒宴,他对罗二的信任,已经提升到了极致;十几道山里的野味,可把罗二和伊万,吃的满嘴流油,就连不苟言笑的张卓文,也吃个不亦乐乎。
为了自家的生意,深夜里,罗二悄悄起身,给伊万背部的伤口处,输进了十几个医疗点,转身入睡;他睡了,满嘴吐着酒气的伊万,却微微睁开了眼睛。
白天里的厮摩,那是为了利润,相互之间的感情,没人会当真,但罗二此时不经意的动作,却换来了伊万长久的友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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