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导演”了敌人互殴闹剧的罗二,不再为失去红库伤神了,他的注意力,被自己命名的所谓散手,吸引住了。
毕竟,身处战场,他没太多的时间去哀叹。
但是,使出散手后的结果,让他很恼火;浑身象被抽去了气力般,软塌塌的连站立都在晃荡。直到休息了三个小时,罗二才缓过劲来。
经过半晚上的实验,罗二终于确认了,是过多地使用了散手,让自己疲惫不堪。
200米,在以自己为中心的200米范围内,罗二可以轻易折断手腕粗的松树;如果在地面上,罗二又把握在300米范围内做到。
在这个范围内,罗二可以让散手象自己的胳膊,强行捆绑住一名士兵,让他向自己确定的方向攻击。
如果是触觉探知情况,500米内没问题,在地面上勉强能达到800米,出了这个范围,就很吃力了。
勉强的结果,是自己瘫倒在睡袋上。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身体,没有恢复往日的强壮,就像没有根基的房子,风一吹吱吱晃悠。
要是用好了,散手范围内,杀谁灭谁,在一念之间;漆黑的土洞里,罗二禁不住裂开嘴,嘿嘿地笑了起来。
“还得锻炼,要不然早晚得累死在这里”,罗二嘴里丧气地念道着,眼里却闪过自信的光芒。
不拍吃苦,就怕找不到方向。要是每次用过散手,等到三个小时才恢复体力,他还不如直接死了的好,总比让敌人虐上三个小时好。
就在罗二实验自己的新功能的时候,小张带着两个兵,小心翼翼地把白天里的血腥战场,仔仔细细地遮掩了一番。
要是不带军犬,小张能肯定,没人还可以看出这里出现过小规模的战斗。
当小张和两个兵,在暮色里返回洞里的时候,吃惊地看见,微弱的手电光下,罗二趴在睡袋上,颤巍巍地坐着俯卧撑。
“呵,二哥,锻炼呐”,小张笑嘻嘻地做到一边,把枪横在膝盖上;虽然一脸欢笑,但他的眼里,已经流露出几分焦急。
呼,罗二泄气般趴在睡袋上,一动不动;老天,就做了十个,还累的要死,怎么就弱成这样。
罗二一向鄙视的,是娇弱的战士,象房子里的花骨朵,经不住一点风吹日晒;这回,自己也体会到了杯鄙视的滋味。
转过身,罗二挥手让两个兵到洞口警戒,把小张叫道跟前。
“小张,告诉你个事”
“说吧,二哥”小张摸出压缩饼干,慢慢地啃着。
“以后,老子的法术没了,再也变不出东西了”
“哦,知道了。”
砸吧几下嘴,小张不很吃惊,他的靠山,不是那个莫须有的仓库,而是罗二本人;要是二哥一直依靠法术,他或许会失望的。
好在,二哥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水平了。
他不知道的是,罗二得到的散手,不比那个红库差劲。
钢盔下,小张的眼睛,依然明亮;紧盯着小张眼睛的罗二,没有看见应有的失望,让他有些无趣,也踏实了不少。
咬牙切齿地嚼下两包牛肉干,罗二揉着腮帮子,喝了几口水,这才不紧不慢地打开一包饼干,吃了起来。自打能坐起来,罗二的饭量,足足长了一倍。
幸好,眼下干粮不缺。
猛地,罗二停下吃饭,“小张”,他想起了什么。
“二哥,有事?”
“大灰呢?跑哪去了?”
“不知道,哪天你病了,大灰也跑了。”小张对大灰,隐隐有些发憷。
“这家伙,跑的利索,到哪偷吃去了”罗二有些担心。
白天里,在洞里也能听见天上密集的战机,急吼吼飞来飞去。
躺在睡袋上,罗二闲来无事,又开始演练散手。
闭上眼睛,罗二把散手伸出脑海,化成一条细丝,伸出地面,前出300米后,象闹钟上的指针,飞快地沿着南西北东四个方向,顺时针开始探查。
此时的罗二,成了一个人形雷达。
吃了一次亏后,罗二也学精了,不再把散手四散延伸,那样很费神的;不过,罗二能感觉到,如果自己的体力能支持,他绝对能用散手代替眼睛、耳朵,侦查四周的情况。
那一天,一定会到来的。
东西南三个方向,没有发现问题,但是,当束成一丝的散手,伸到了北面的时候,触碰到了一个东西。
散手就象自己的手一样,石头、树木、荒草,只要扫过,无不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如同亲眼看见。
过滤掉无关的景物,200米远处,罗二碰到了一个热乎乎地东西。
“咦,这是?”
“靠,大灰,你丫的猫在这呐”,嘴角挽起嘲弄的微笑,罗二飞快地把一束散手,摊成了薄薄的一层,裹住了藏在灌木里的大灰。
罗二还以为,大灰是在给自己警戒敌人,现在不需要了,逗逗也无妨。
大灰藏在土洞附近已经四天了,它不甘心这么离开,还在等着机会;四天里,除了小张和那两个兵,出去打水,它没看见罗二的身影。
白天里,附近激烈的枪声、爆炸声,也没动摇大灰的决心。
但是,它不敢钻进洞里,罗二往日里残酷的手段,大灰见多了,不能贸然行动。大灰的犹豫,错过了杀死罗二的最好时机。
大灰也只有继续等,等罗二从洞里出来,或者被抬出土洞,眼睛看到的机会,它才有把握。牲畜和人的区别,就在这里,哪怕有了灵性也是如此。
趴在灌木里大灰,闭着的眼睛,猛然大睁,它能感觉到有危险靠近;头刚抬起来,无形的薄膜,死死地裹住了大灰的全身。
罗二心情很好,把大灰的鼻子,暴露在空气里,能让它呼吸;其他的部位,不好意思,绑住了。
幽绿的眼仁,头一次慌张地打着转,大灰连嘴都没法张开,死狗一样,被无形的绳索,慢慢拖向洞口,身后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小张,打开伪装,大灰来了”,罗二轻声说着,让郁闷的小张腾地跳了起来。
小张吃惊的是,自己靠在洞口,没听见外面的动静,反倒是在洞子的最深处,睡觉的二哥,发觉了外面的情况。
手电光一扫,两个兵还在睡袋里蒙头大睡,刚才的行动,把他俩累坏了。
轻轻推开洞口的伪装,小张诧异地看见,远远的一个黑影,像是被绳子拉着,稳稳地向洞口移来。
“二哥,这”小张慌忙跳上地面,眼睁睁瞅着黑影移到脚下。
手电光下,大灰四肢蜷缩,犹如被捆扎起来,脑袋也僵硬地仰着,只有两颗眼珠,在滴溜溜打转。
看见了小张,大灰恍然明白了,自己是被罗二给弄过来了。
扑通,大灰一头栽进了洞里,翻滚着掉到地上,不声不吭地被罗二拽向土洞深处。
那里,罗二已经端端正正地坐着。他的脚下,大灰被扔在地上。
对于大灰,罗二虽然暗自关心,但一向不给好脸。
罗二抓起身边的大号手电,把雪亮的光柱,罩在大灰的脑袋上。
“大灰,混的不错啊”,突地,罗二停住了嘴。
灯光下大灰的眼睛,毫不掩饰的仓皇,让罗二没了嘲笑的念头,他的眼力比以往更加尖锐,只不过没有在地面验证,这次,他看见了,看见了大灰的仓皇。
咋回事?大灰老毛病犯了?
沉吟片刻,罗二大致明白了,只要自己虚弱到了不能动弹,大灰一定会瞅机会干掉自己。大灰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把它抓过来。
没吭声,松开散手,罗二让大灰恢复了自由。
意识到可以行动的大灰,猛地跳起来,低着脑袋就象往外跑;身子还没转过去,厚实的散手,再次抓住了它的身子,咚地摔在地上。
大灰哀嚎一声,不敢再动;散手瞬间,没了踪影。
不死心的大灰,还想逃跑,又一次被无形的散手,裹着摔倒在地上。
反反复复十几次,大灰不再嚎叫,也不敢挪动身子;只要它一动,肯定会被抓着举起,狠狠摔在地上,一次比一次狠。
眼前的惨状,让钻进洞里的小张,和被惊醒的两个兵,吓得头皮发麻,也不敢吭声,就那么呆呆地看着。
罗二阴沉着脸,用散手捏住大灰的脑袋,强行扭了过来,对着自己的眼睛。散手的愈发熟练,让罗二懒得亲自动手。
他开始享受散手带来的便利,压在锻炼自己的忍耐力。
“行啊,翅膀硬了,想跑了?”罗二的语气,森森冒着杀气。强忍着,罗二没有再小张他们面前,说出大灰恶心的动机。
要是小张知道大灰意在罗二的心脏,估计会立马拔枪的。
但是,罗二话里的意思,已经明白地说给了大灰。
“给你机会,只要你能跑出这个洞子,我决不再拦着”
停了片刻,大灰低着脑袋,没有动弹。
“跑啊,你倒是跑啊”咬着牙,罗二发了狠,大灰胆敢起身跑路,立马就把它灭了。
罗二身上汹涌的煞气,让大灰更加不敢抬头,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任由打骂;这家伙不傻,罗二的杀意,太明显了,不带一点隐瞒的。
“早死早超生,你说呢?”罗二的右手,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他的语气,变得很柔和,像是在和朋友聊天。
杀灭的心意,表露无疑。
罗二决定,亲手灭了这个朋友一般的敌人。
“蹦”,就在罗二拇指弹开枪套的时候,小张猛然醒悟过来。
“二哥,不要”,慌忙摆着手,小张止住了罗二的动作,虽然他也不待见大灰,但处了这么长时间,也多少有了感情,况且,他的命是大灰背回来的。
“咋的,你要保住它?”罗二不满地看向小张。
“二哥,给它一次机会,就一次”,罗二眼里的凶光,让小张直冒冷汗,强忍着心虚,说了出来;他也不知道,大灰是哪里得罪了二哥,扔二哥非得动手开枪。
“机会?已经给了它一次,我要别的理由”罗二毫不犹豫就绝了小张的求情。
“它救过我一次”,小张低声辩解着。
救命之恩,小张是不会忘记的,哪怕是被大灰救过,他也记着;当然,如果罗二坚持要杀掉大灰,小张不会再阻拦,但心里的疙瘩却没法消除。
盯了大灰一会,“蹦”,罗二按下枪套按钮,关上手电,“最后一次,别干蠢事了”,幽幽一句,翻身躺在睡袋上,睡了过去。
罗二的话,既是给了大灰活命的机会,也是给了自己一个借口;他也不想,就怎么把战场上的伙伴,杀死在洞里,既使是有敌意的伙伴。
哎,以后小心点就是了,罗二无奈地合上眼睛。
大喜之下的小张,赶紧跑过来,抱着大灰的脖子,把它拖到了洞口,狠狠揉着它的大脑袋,算是给压惊了。
被吓软了脚的大灰,转头之际,眼睛瞄过罗二的身体,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
蜷缩在小张脚下,大灰安心了不少,现在,它宁可跟着小张,也不愿呆在那个杀神跟前;脑袋趴在爪子上,大灰再次看向里面的罗二。
在罗二的身上,大灰竟然没有感觉到,罗二平日里,身上那无时不刻存在的诱惑;那股让它焦躁不安的引诱,已经从罗二的心脏处,消弭地干干净净。
打量了好一会,大灰失望地耷拉下脑袋,眼里没了灵动的光彩。
大灰的举动,小张看在眼里,他越发相信自己的阻止,正确无比;你都要杀大灰了,看看,大灰还对你这么留恋,二哥啊,你也太狠心了吧。
无意中,小张忘记了大灰吞吃人肉的情景。
天亮时分,大灰终于确定,罗二的那颗诱人的心脏,变成了普通的肉块。在它的眼里,罗二没了追随的价值。
悻悻地,大灰有了离开的念头。但是,大灰也清楚,现在不是脱离罗二视线的时候。
罗二“捆绑”它的手段,让它不敢轻举妄动。
28日,联合国军将主力撤至昭阳江以南,汉城和北汉江一线。
东线的志愿军第19兵团也随即推进至国祀峰、梧琴里、白云台地区;
中线的志愿军第3兵团推进至自逸里、富坪里地区;
西线的志愿军第9兵团推进至榛伐里、祝灵山、清平里、加平、春川地区。
至此,中国军队兵临三七线,开始部署对汉城的最后攻击,以完成战役的即定目标。
但是战役发展至今,除了63军在雪马里围歼了英国的格罗斯特营以外,其他部队没有包围任何美军营以上编制的部队。
中国军队几乎天天顶着美军飞机大炮的狂轰滥炸,承受着巨大的伤亡,每天最多向前推进20公里。靠两条腿走路进攻的中国士兵,只是尾随在美军后面,根本形成不了任何包围圈。
352团攻击的路线,和罗二他们的藏身地,仅隔一座山头,擦肩而过,错过了汇合的时机。
这一天,美军指挥官李奇微将军于在东京宣布,联合国军将不会放弃汉城。
当日出的晨晖,洒在松树林的顶端时,罗二钻出了土洞,站在了地面上。脚下,精壮的大灰,颓废地守在一旁。
充足的休息,让罗二恢复了体力,但比起以往,还是虚弱了不少;没办法,以后再说吧,罗二转脸看向小张。
小张和两个兵,带足了七天的干粮,背起装备,站在了罗二的身后。其中一个士兵,背着一部小型5瓦军用电台。
“走吧,加平”罗二淡淡一句,当先向远处的高地走去,他的身上,也是鼓囊囊的背包。
缴获的美军电台,让罗二和大力的侦查队伍,联系上了。
当四人小队走出一百米外,罗二用散手拉动了布在洞口处的几棵手榴弹,“轰”,爆炸声携着扬起的烟尘,把土洞洞口炸塌了,陷成了一个大坑。
带不走的枪支弹药,被罗二扔在了洞里。
散手被罗二收在体内,他不愿浪费精力,凭着尖利的眼神,罗二自信800米范围内,包括空中的动静,尽在自己掌握中。
白天,不再是躲藏挨炸的时间了。
一身美式装备的小分队,行走在崎岖的山脊上,远处,是战火轰鸣的加平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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