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既然已经走到了眼下的这一步,林老蔫也知道,他的这种人生最珍贵的自由,注定是要被剥夺了。但最终要被剥夺多久,是否会就此使自己走到人生的尽头?他不敢深想,也想不清楚。
林海丰离开看守所后,立即赶回“团结城”,并立即与共盟会的其他四大常委碰头,很快就出台了一份文件。这份文件针对天朝政府目前正蓬勃开展的“镇反”和“食品业社会主义改造”这两大运动中所出现的一些偏差,提出了若干指导性的意见。
文件指出,由于事关一个人的生死的大问题,在具体的工作中,各级天朝内务、公安、检查和法院系统,一定要慎之又慎地来使用“反革命”的这顶帽子,务必要切实地正确区分人民内部矛盾和敌我矛盾,务必要切实地正确划清普通刑事罪犯与反革命政治罪犯的界限。要在狠狠地打击一切反革命的势力同时,又避免使“镇反运动”扩大化。
在量刑方面,文件尤其提醒天朝的各级司法部门务必要注意,一定要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为主的原则,对于那些反革命分子,虽然该杀的必须的要杀,但对那些可杀可不杀的,还是不杀。严禁各地政府之间相互以数字,来攀比“镇反效果”的不科学行为等等……
两个月后,林老蔫一案最终经公开审理后宣判。无论是在公安部门的最后侦结报告中,还是在检查部门的公诉里,都没有再提到“反革命”的这三个字眼儿。至于林老蔫谩骂天朝领导人的行为,经人民陪审团认定,不构成犯罪,且由于被谩骂的天朝领导人所处的特殊地位,也不认定林老蔫的这一行为构成人身侮辱罪。
但是,林老蔫为自己的性质.极其恶劣的组织和破坏生产罪,最终还是要付出十年的人身自由。
通过各大媒体,有关林老蔫一案.的全部细节及审判的过程,都一样不少地被广泛公诸于众,也成为了一个言不及罪的样板案例。
一八六六年四月,太平政府正.式在天朝红军部队中颁布实施军衔制。
四月二十二日,在“团结城”内的人民大会堂,石达开、.林海丰被授予共和国元帅军衔。与此同时,两人还获得了由杨秀清代表天朝政府及共盟会亲自颁发的共和国英雄勋章,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和自由勋章,一级民族解放勋章。当然,石达开还多得到了一枚一级革命勋章,由于未能赶上当年的金田团营,林海丰也就只能接受一枚二级的这样的勋章了。
与此同时,在国务院礼堂,太平天国政府国务总理.郑南,代表天朝政府向在京的上将们授衔、授勋。
经过了数年的筹备,自此,太平天国工农红军部.队的正规化建设工作,已经走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
在太平天国政.府国防军事委员会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内,将星璀璨。
刚刚参加过授衔典礼,一个个身着崭新六六式黄绿色的细布红军军官服,腰系武装带,头戴带有帽舌的圆筒形布制的制式军帽,脚蹬擦得锃光瓦亮马靴的军委委员们,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喜悦之情,欢聚一堂。
由于考虑到部队平时的训练及生产劳动的需要,一切从实际出发,这次红军所实行的军衔制,除海军士兵由于特殊的需要将佩带小肩章,而不佩带领章之外,其他的海军军官则与陆军的所有官兵一样,从列兵至元帅,一律不佩戴肩章,而是采用了分别佩戴黑、红底色上缀有军种、兵种或专业勤务符号,以及表示军衔等级的五角星徽的领章。
六六式军服的另外一个改动是帽徽。现在的陆军所佩带的是圆形帽徽,中间有着“八一”的标志的红色五星,被外围的齿轮和麦穗所环绕。海军与陆军的帽徽相比,是在八一五星的后面,又多加压了一个铁锚的图案。隶属于内务部的内卫部队,还有边防军,其帽徽与陆军帽徽相比,则是在八一五星的后面,多加压了一个盾牌的图案。
而公安人员佩带的帽徽,则是四面放射光芒的国旗。
为了不给艰辛操劳的天朝人民曾加更大的负担,天朝红军从列兵到元帅,所穿着的军装,一律都是由一样质地的国产细布所制作。
当穿着一身崭新的布制军装,佩戴着上面缀有一枚金色国徽和一颗灿烂星徽、三面镶着金黄色边的大红元帅领章的石达开和林海丰,肩并肩地走进了大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内那条被绿呢子所覆盖着的长长的会议桌两侧,二十几个军委委员们不约而同地离开座位,挺身而立,伴随着标准的军礼,他们用一双双火热的目光,欢迎着他们的领袖的到来。
来到自己的座位前面,石达开先与林海丰会意地相视一笑,然后一面往下坐着,一面冲着精神抖擞的老部下们摆摆手,“坐吧,兄弟们都坐吧。”
石达开眼下的情绪显然还是很亢奋。从金田团营那天起,经过了十五年的奋斗,亲眼看着这支当年曾经是衣衫不整,武器杂乱,被任何人都看不起的落后的农民武装,此时却变成了一支除去陆海军之外,全军还拥有内卫和边防两个军种,同时包括了步兵、炮兵、运输兵、铁道兵、工程兵、通信兵、海军陆战队等等的诸多兵种的,可以令全世界为之生畏的强大的太平天国工农红军,他又怎能不亢奋异常!
“看大家的样子,都是很兴高采烈的啊,”由于许多时日不穿军装了,石达开整了整现在居然还感觉着有些不适的紧紧包裹着脖子的立式衣领,冲着两边的将军们呵呵一笑,“不错,我这心里也是一时很难平静啊。”
随着他的这句话,大会议桌两边的将军们发出了一阵的欢笑。
“该得到的,大家都得到了,”石达开咳了一声,开始逐个地扫视两边的将军们,“天朝的人民已经给予了我们想得到的一切。当然,在诸位当中,个别的人或许还会有这样和那样的多多少少的不满足,有点儿强颜欢笑之感。还是那句话,别老想着自己,应该多想想咱们那些过早地倒在了咱们的大进军道路上,没有机会看到今天的兄弟姐妹们。跟他们一比,咱们还有什么不能释然的东西呢?”
石达开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目光刚刚恰好扫到了陈廷香的脸上。于是,陈廷香极不自然地赶紧低下了头。
有人笑的同时就会有人哭,这似乎是颠覆不破的真理,在这次天朝红军的授衔当中也是一样。由于授衔所涉及的方方面面极其繁杂,既要顾及到每一个人的具体战功,还要考虑到每一个人的资历,另外,又要照顾所谓不同的“山头”,因此,不管是横向、还是纵向地去比,就总免不了有人会感觉到自己实在是受到了“委屈”,不满于自己的价值被低估。其结果,当然就是有人要闹上一闹,挖门子、托关系地要为自己“正名”。
陈廷香感觉自己也是这种“被委屈”了的人。
南边儿的将领们他不去比,因为他觉得那都不值得他这种老革命去一比,他只愿意跟北方这三大军区的同僚们比。东北、蒙古、西北三大军区,不过也就只有三个兵团司令(农垦兵团)。可除了他之外,那两个居然都得到了上将军的头衔,偏偏就把他老哥一个丢进了那帮子中将的堆儿里。
当然,西北的农垦兵团司令他不敢攀,因为那为司令是李侍贤,人家李侍贤那是以西北军政公署副主任的身份同时兼任着农垦兵团的司令,不仅现在的位置比他高一级,就是过去,那也是领导过他多年的老上级。
他不服的是蒙古的农垦兵团司令叶芸来,凭啥你叶芸来能当上将军?除去别论岁数,甭管是论战功、论资历,还是论农垦兵团的成绩,你老叶哪一样又敢拍着胸脯子跟俺陈廷香比?
陈廷香现在的自傲,其实还是很有一些依仗的。
自打全国光复后,按照天朝政府的总体发展战略,陈廷香这员昔日战场的虎将,率领着东北军区农垦兵团的数万优秀官兵,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一手拿枪,一手抡动一切可以使用的简陋农具,战天斗地,经过数年时间的艰苦努力,他们不仅第一个率先达到了自给自足,接着又替天朝政府担负起了对整个的东北军区部队的供给任务。
正是通过他们的带动,再加上天朝政府的种种激励政策,使得由山东、河北、河南及安徽等省进入东北的移民,逐年地迅速增加。截止一八六五年,整个东北三省的人口,已由过去的不足三百万,一下子增长到了近一千五百万。同时,不仅属于东北农垦兵团的官兵,也已经突破了一百五十万之众,而且,其所属的各种场区更是数以百计,几乎分布东三省的各个角落。
过去在满清殖民者的禁入政策下的大量被荒置的东北的土地,得到了有效的开发,农业生产迅速发展,东北的军民已经把东北三省变成了天朝大名鼎鼎的米粮仓。
在东北农垦兵团最著名的辽宁绥中垦区,连小孩子都会唱,“填不满的山海关,拉不败的中后所(即绥中县)。”要知道,现在仅仅他的一个绥中垦区,每年就可以向天朝的国库上缴粮食五万石,花生四到五万斤,豆饼近十万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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