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之元的弟弟薛之武是他的手下的一个师长,眼下驻守在天京北门户的另外一个重要据点,六合。
其实,要说起权力,真的要论起资历来,薛氏兄弟自己都不能不承认,他们已经拥有的可是不能算小了。因此,在李昭寿的密使来到以后,以往几乎是唯李昭寿之命而是从的薛之元,却开始在犹豫。他从六合请来了自己的兄弟,反复权衡着利弊。
投过去可以给个总兵衔,也是一镇的诸侯,相比较起眼下的这个军长来,倒也是说的过去。当然,还有钱,如果过去了,李昭寿说了,大清还可以给一笔安家的银子,再算上兵饷,那可是笔不小的财富。另外,有了钱有了权,娇妻美妾随便娶,大可不必再过如今这种和尚似的清贫日子。尽管在这里有时候自己的手头也还能富裕,抽冷子也不免做些令自己“开心”的事情,但那还毕竟都是些偷鸡摸狗的事儿,见不得阳光,做了也要提心吊胆。从这方面来看,投过去还是好处多多。
不过,天朝如今在南方各战场上的重大胜利,也是不能不考虑的。常言说的好,天下是只有真龙天子才能坐得的,洪天王虽然是个草头的天子,可是天朝还有两个真龙啊!
薛之武当年可是亲眼看到了两位真龙下凡的场景。不仅如此,年初去天京受训的时候,他还有幸亲眼目睹了宁王组织的火炮演示,乖乖,新式的大炮一颗炮弹可以揍出去十几二十里,说白了,只要天朝生气,不要说别的,单单排列上几十门大炮在对岸,就能把这个浦口给搞平了。过去洋人厉害,大清再牛也要向洋人低头。现在呢,现在洋人都朝着天朝低了头,何况一个满清了。就说自己哥俩吧,当初要是惧怕满清,谁还会走上这条造反的路?
不能太轻易地下定决心,如果轻易做了决定,而天朝却最后获得了整个的天下,那自己弟兄俩这不是自找死路?薛之武年轻,考虑的却比哥哥更全面。最根本的,是一想起那些掌握着新式装备的红军,薛之武就百分之一百地犯二虎,如果有一天叫他去和红军较量,打死他也不会去。
“大哥,这件事情可是太棘手了,小心才是。如今安王可是就在扬州,也许一战就把苏皖都荡平了也保不齐哩,咱可别自己找个陷阱跳。”薛之武在给大哥做了各方面的仔细分析之后,小声地提醒着。
“我看未必能。”薛之元是个大老粗,没什么文化,更没有过弟弟那样受训的光彩经历。不过,他自信自己还算得上是一个天生的军事天才。弟弟的分析他也考虑过,洋人之所以能败在安王的手里,他认为那不过是一种巧合。洋人没有大战的准备,更没有绝对的优势兵力,擅起战端失败再所难免。如今不一样,俄国人已经全面介入这场战争,天朝虽然开始与几个外邦有了友好的关系,渐渐被外邦所看好。但是,毕竟天朝还得罪了不少的外邦,尤其是英美这两个大受害者。他们不会甘休的。至于说到武器,当然,他还没机会看看大清请来的俄国人的洋枪洋炮有多厉害,至少在他看来,天下万物总是相同的,安王、宁王即使是真神,他们造出来的东西一定就是洋人造过的,总不会是凭空瞎想出来的吧?否则,大清延绵二百年,人才济济,咋就搞不过人家洋人?神仙嘛,自然飘来飘去的方便,偷些新玩意儿不过就是信手拈来的事情而已。
“洋人是小看不得的,据我看,不出几年,英美等列强都会一个接一个地向天朝开战。”薛之元哼了一声,转尔又笑了笑,“其实啊,兄弟,咱们除此之外,还应该考虑的更多点儿。这种清水似的官我是做腻了,有功也得不到什么实惠,一旦有过却要倾家荡产。腻想想,象这样的日子,会有多少人真正的喜欢去过?早晚要众叛亲离的。别的不说,就拿前两天侯谦芳来这里做的事情说吧,他要娶老婆安家,还想光彩些,没钱咋办?还不是没事找事的来浦口恶心我?说浦口有满清的内奸,要好好整肃整肃,我叫军需给了他五千块银元,他马上变了脸,和我称兄道弟起来。唉,他可是安王的直接部属啊,他们内务部的都敢开始这么干,你说这日后还会好?”
薛之武笑了笑,对大哥说的他也有同感,天朝现在搞的种种清官政策,的确叫不少人难以承受。可他想的比大哥还是要多上一层,天京受训不能说对他没有教育。他感觉眼下搞清廉是对的,要打仗,要叫更多的普通百姓加入到天军的行列,要叫更多的士兵情愿为天朝奉献生命,做官的就得显示出独特的气质,爱兵、惜兵,叫兵们亲眼看着你和他一样的吃穿。这样打造出来的军队才是强悍的,他自己就深有体会。
按照培训中宁王的说法去做,他的师虽然仅有不足四千人,可是在军中的同样四个师里,那是绝对顶刮刮的,士兵们把他奉若神明。至于说到以后,他还是相信,只要天下太平了,大家都有好日子过了,当官的待遇自然要变,象这种所谓的平等不会维持永远的。
可是,这种对未来的预期显然是大哥不肯等到的。也是啊,按照眼下的局势,打多少年才能太平,谁也不敢说。既然满清那边儿也有了只叫“忠义救国军”的新军,自己过去了倒也好,可以把这里学到的东西带过去,一样的施展起来。不过,就是李昭寿的密使没说会给自己到底安排上个什么官职啊?小了不行,这毕竟是在拿着生命在做赌注呢。
哥俩各怀鬼胎,总算达成了一致,按照薛之武的想法,密使还要回去禀报李昭寿,要安排给薛之武一个合适的官职,还有就是起事的合适时机,要等清军把巢湖的天军驻军吸引出去,免得刚起事就会遭到天军的围攻。
就在看上去还一切顺利,密使又再次回来把这兄弟俩的各种要求一一做了答复之后,事情又有了新的变化。
这个变化不仅叫薛氏兄弟一时恐慌的忘记了,严格地说应该是暂时停止了再做叛乱前的准备,就连李昭寿派回来的密使再返回滁州都成了问题。
胡以晃、林启荣的两路大军突然出现在六合和浦口,随后严密封锁了通向各地的交通要道,致使薛氏兄弟一开始差点就认为这完全是针对他们来的。直到出席了胡以晃在浦口城外召集的临时会议,薛之元才明白,这两只人马是在六合至浦口一线增强防御的,为庐州会战做二线保障,以防清妖再次对庐州形成围困的态势。
胡以晃并没有说真话,他们的任务其实是在待机,在等候出击琦善江北大营西线防御的最佳时机。
就在清军开始向庐州天军外围防线发动猛扑,天军各部按照部署有计划地逐次抵抗,向庐州转移的当天夜里,长江岸边的通州淹没在了一片炮海之中。
天军江防水军和参战的天朝海军,以各种炮火强力压制住了通州、海门满清守军的气势。
长江之上,千百艘大小运输船舶竞相争渡,几乎塞满了江面。
教导旅、红军大学学兵军两路起渡,顺利抵达江对岸各自的目的地。
红大学兵军仅用了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让鲜艳的军旗在海门厅四门高高飘扬。随即,红大学兵军兵锋一转,扑向已经被教导旅打的毫无准备、又已经焦头烂额的通州。
面对水陆两面的沉重打击,通州满清守军在四门最后被合围的情况下,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意志,首先西门守将向教导旅投降,当江南岸的数万农军渡过长江的时候,通州已成了红军的囊中物。
潭绍光的教导旅甚至连个短暂的休整都没用,即在开始指向海安州的李侍贤、陈廷香红大学兵军的侧翼掩护下,四千多精锐的骑兵马不停蹄地杀本泰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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