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瑞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过,强行推广钞票,关键还是要从朝廷的各级官员入手。朝廷大员要带头使用,这才能叫百姓安心。当然,随便来官铺兑换,那还是绝对不行的。毕竟没有足够的本钱嘛。”
他笑了笑,看看李鸿章,“另外,刚才李大人提到了英国人,草民也和他们有过不少的接触。他们的确是和长毛是水火不相容。不过,他们是在观望,想看看从谁那里能得到更多的实惠。东南现在大部分都陷落了,可是台湾依旧还在咱大清的手里,这说明长毛暂时还没有力量去拿下台湾。英国人是为了利益而不要命的东西,不妨就顺势把台湾作为抵押,向他们部分的贷款造兵舰,送学童。这样,还可以借助英国人的势力来协防台湾,免得落于长毛之手。李大人眼光深远,派送学童的事情确实是当务之急。当然,既然要送,就不能单单送些学习武备的,还要把面积扩大一些,国家需要这些有经世之才的人。”
帐算到这个份儿上,谁都算明白了。
荣禄咧开大嘴看着恭亲王哈哈地笑着,“恭王,看来在这个方面还是范先生他们更高一筹。忠义救国税,说的好啊。我们组织救国军上前敌厮杀,大家在后面的一起捐钱捐款,同仇敌忾,这才是国家兴盛之道。至于台湾嘛,一个孤岛,如今我们也一时顾及不到,如果要能拿它和英国人说事儿,把水师换回来,那更是妙不可言了。李大人,这下你的难题算是解决了。”
二十万精锐新军,再有个强大的新式水师,那天下可定。李鸿章笑了,冲着恭亲王一拱手,“王爷,那微臣就先派人和英国方面联系下,具体的商谈商谈,单愿他们不要象俄国人那么黑了心的要价。另外,这次倘若开征新税和劝捐得到圣上的照准,还要请王爷特别的关注,不要叫各地的官员再从中做了手脚。”
“这个自然。”奕忻的眉头也舒展了,他一指花沙纳,“本王看,那就由户部牵头,兵部、忠义救国军派员联合组织一个临时衙门,专门负责这些款子的征收和监管。要严禁各地官员打秋风,中饱私囊,以免激起民怨。”
说完,他瞅瞅范文瑞,“范先生实乃我大清商户之楷模。呵呵,如果范先生舍得你的商号,不妨将商号交由手下经管,范先生就来主持救国军的军需物品采买如何啊?”
“这……”范文瑞手忙脚乱地连连摆着手,“草民哪里承受得起如此的重任,王爷取笑了。”
“我说范先生,你就别推辞了,”荣禄一指奕忻,嘿嘿地笑着,“这军需采买你可是行家。再说了,你范先生也不是什么草民,四品候补的顶子还在,眼下不过是补个实缺而已。当今正是用人之际,咱们都努把子力气,辅佐恭王扫平天下逆贼,建立不世之功。李大人,我说的对吧?”他看着李鸿章。
“对,当然对。”李鸿章看看荣禄和范文瑞,又瞅瞅恭亲王,“王爷用人不拘一格,我大清中兴指日可待。”
“不要这么说,不要这么说。”奕忻一手端起茶杯,一手摇摆着,“不是辅佐我恭王,是咱们要一心地辅佐皇上,重振我大清当年的虎威。”
离开恭王府,张祖光、范文瑞两个人一路悠闲地逛着街景。
“范掌柜,你这可是要平步青云了,哈哈,官商官商,连官带商你可是都占尽了,比起我们乐掌柜来还要红及一时。”张祖光取笑着。
“这要托懿贵妃娘娘的洪福啊。”范文瑞挤了挤眼。
“那是,那是,咱们可是要天天恳求菩萨,保佑咱贵妃娘娘万寿无疆啊。”张祖光呵呵地笑着。
“她要万寿,那老百姓可是该短命了。”范文瑞小声地哼了下,“真要这么一折腾起来,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啊!”
“没办法,只怕要狼烟四起了。”张祖光叹了口气。
“是啊,下一步要把范增从饭馆里调出来,再组织几个我们的人,一起进入送到英国的学童中去。”范文瑞瞅瞅张祖光,“这只留洋的学童队伍必须掌握住。”
“我们这么协助他们做大,会不会对将来我们的北上形成威胁啊?”张祖光有些担心,“俄国佬越来越多,那个什么忠义救国军再闹腾大了……另外,还有他们的水师,李鸿章这个人小看不得,恐怕真要成为我们的对手了。”
“我说老兄啊,这没必要担心。”范文瑞搂起张祖光的肩膀,看了看四外笑到,“你看看来的那些俄国鬼子,刚来几天啊,就快闹的鸡飞狗跳墙了。他们营地附近,有几家百姓的女人不遭殃?象这样的军队,打起仗来也是乌合之众。忠义救国军?呵呵,你是还没看到咱们的工农红军呢,早晚叫天下人都看到,咱们红军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唉,要是早点能北伐该多好!”张祖光停住脚,向着南方眺望。
“战争打的是钱,咱们面临的敌人也不是一个满清。我们需要时间发展,就象他们这里一样。不过,他们的发展是在给我们的未来做垫底儿用的,放心吧,殿下既然敢叫我们这样做,就一定算准了这些东西他们一定用不上。”范文瑞说到这里哈哈一笑,“走,老兄,我可是要赶紧准备准备走马上任了,安琪尔将来还要永远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大,最红火的商号哩!”
林海丰在亲切地接见法兰西首任驻太平天国公使布尔布隆,并为他即将赴天京就任送行。
布尔布隆实在是太喜欢这位能掐会算,又魔法无边的安王了,以至于这次本来国内是要招他回去,晋升他的,他却无论如何都要留在这块儿土地上。
“非常感谢长时间来代办阁下,哦,不,现在应该叫您公使阁下了,”林海丰亲切地望着布尔布隆笑到,“非常感谢长时间来公使阁下与我们之间的友好合作,帮助我们的工业起步,同时也使天朝人民与法兰西人民也结下了深情的友谊。”
“呵呵,我是更喜欢做以前的代办,能和殿下平等的贸易,给双方的国民带来更多的实惠。”布尔布隆微笑着,“和殿下相处的时间,是我一生都难忘的。如果说是我们帮助了你们,不妨说你们帮助我们更大。六吨涡鼓型碱性空气侧吹炼钢转炉的试产成功,我们国内的学者们核算过,只要全面在国内改造掉以前的老式设备,那么,我们国内的钢铁生产将会有一个质的飞跃。两年内就可以压倒英国,并永远叫它望尘莫及。”
“是啊,在伟大的拿破仑时代,就一直有两个压在他心头上的黑影始终无法打倒,英国和俄国历次都是反法同盟的坚定主力。当年拿破仑对海上的英国无可奈何之后,他就想构筑‘大陆封锁体系’,以迫使英国屈服。可惜,欧洲漫长的海岸线使他力不能及。如果没有沙皇俄国在一八一二年的违背盟约,全面恢复同英国的贸易。也决不会有后来的七十万大军远征俄国的失败,并最终导致这位伟大的法兰西英雄,最后在各国联军浩浩荡荡挺进巴黎的战鼓声中,被迫签订了退位诏书,而被软禁在地中海上的厄尔巴岛上了。”林海丰饶有兴致地磨叨起了那一段令法国人刻骨铭心的忧伤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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