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叫别人去不行吗?”范伟就怕被安王单独留下来谈话,结果还是被单独留了下来。一听说这次不仅不叫他回部队,而且是派去遥远的北京,他低下头,抠弄着手指,吭吭叽叽地请求着,“当初去上海前殿下就说过的,将来一定叫我回教导旅,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呀。”
“呵呵,记性还不坏嘛。”林海丰看了眼曾锦发,似乎无奈地笑着,摊了摊双手,“看看,一说起去敌人的后方,谁都是别别扭扭,实在不行的话,只有本王自己去了。北京多好啊,大清的都城,好吃的好玩儿的比比皆是,啧啧,好地方啊。”
“我,我就是想去前线打仗。”范伟嘟囔着,声音低的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谁不想去前线啊,连我还想去呢。和清妖面对面的撕杀,当然痛快,可是光这样不行啊。”林海丰看着范伟,“要推翻满清的王朝,不单单需要战场上的勇猛,还需要更多方面的紧密配合。隐蔽战线上的战斗,有时候不比战场上更轻松,而且对我们天朝还会有着难以估量的重大的贡献。”
“是啊,殿下说的对。你们这次成功劫持‘海鸟号’,不但为天军获取了大批军械,还重重打击了清妖的气焰,功劳不比打下一座城池更小。”曾锦发拍了拍范伟的肩膀,微微一笑,“你好赖现在还坐在了这里,这是回了家,可你再想想桑妤,她是路过家门都没有机会进来。北京是咱们天军必取的目标,咱们必须随时掌握清妖的动向,为天军将来攻取北京,彻底推翻清妖朝廷创造有利的条件。这次汪海洋在滁州物色好了合适的人选,准备建立内务部北京情报站,这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需要最勇敢的人去承担,你不会临阵退缩吧?”
“我……”范伟抬了抬头,又垂了下去,不再说什么。
“就这么定了。”林海丰把手里一直摆弄着的一本三字经放到范伟的手里,语重心长地说到,“曾部长说的对呀,在北京设立情报站,那可不是随便哪个人就可以去了的。还有啊,我说小不点儿啊,以后要抓紧时间学习文字,咱们未来天国的栋梁,不能没有文化啊。记住,将来本王可是要检查的哦。”
“殿下,这是什么书啊?”范伟扫了眼书封面上的几个字,他只认得一个,就是那个“三”。
林海丰看看曾锦发,哈哈地笑了,“三字经啊。”
“妖书!”范伟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笑,随口哼了一声。
“哈哈,可不能这么说啊,”林海丰轻轻抚mo着他的头,“这上面也有说的不错的地方,人之初,性本善,难道不对吗?”
无锡,各路将领汇集一堂,几天的休整,部队士气高昂。也许是胜利来的似乎都容易了很多,将领们难免有些沾沾自喜。苏州对他们来说,已经犹如探囊取物,将领们更多的是在想,照这样发展下去,不出一个月,平定整个江浙,易如反掌。
这样一来,会议前半段的有关前段战役的检讨会,也就无形中变成了摆功会,还有对未来的憧憬。
陈玉成一直没有怎么说话,他还沉浸在对枫桥一战的反思中。
林海丰在忙着顺手处理一些手头上的文件,他听着将领们嘻嘻哈哈的笑语乃至为各部杀妖多少的争执,偶尔抬起头来,露出淡淡的一笑。
“唉,玉成啊,还是你好福气,那个什么徐丰玉逃脱了无锡城下的厄运,到了叫你们在枫桥给按趴下了。你和吴定规那小子在枫桥可是美美的吃了顿独食哦。”罗琼树有些遗憾地瞅瞅闷头不语的陈玉成,笑着。当日无锡城下的大战,罗琼树阵斩清妖前锋大将杜文澜,当他盯住徐丰玉的旗帜,紧追不舍的时候,却落了各空欢喜,徐丰玉金蝉脱壳,跑了。
陈玉成抬抬眼皮看了罗琼树以眼,轻轻哼了一声,“他算什么,不过是个小棋子而已。”
“林军长,我对枫桥战斗的整个事先安排有些看法。”陈玉成说着话,终于忍耐不住地把头转向同样很少参与言论的林凤祥,说到,“既然事先就已经得知清妖有焚毁枫桥的预谋,而且决定派兵去保卫枫桥,在消灭苏州援军之后,就应当尽早发兵前往。可是,我们在这里却耽搁了整整半天时间,给清妖有了钻进枫桥的空隙,造成数以百计的民房被毁。事后我和吴定规旅长曾认真思考过,如果当时不是清妖主动放弃了铁岭关,攻关还需要时间,那枫桥的百姓损失会更大。再有,卑职以为,为了诱歼苏州守敌,在枫桥和清妖展开巷战,既没有发挥出我们的更大优势,又无形中增加了百姓的恐慌和损失。由于间隔的时间仓促,还有百姓自身的原因,不少住户不愿意撤走,战斗中给我们制造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为了最后仅仅消灭了区区不足两千的清妖援兵,这么安排卑职总是觉得……”他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没有再往下说。
陈玉成的话,叫很多人听起来觉得有些过分和不以为然。林凤祥却颇有兴致地看了看陈玉成,“清妖既然打算焚毁枫桥,铁岭关势必要放弃,即便留下少数守兵,以吴定规一营的力量,夺取关城轻而易举。我们有可靠的情报渠道,是预先知道了清妖对枫桥乃至苏州的整个毁灭计划,而且专门派遣了人员在枫桥广为散布消息,提醒百姓们注意。可是,不能不说,有些百姓对清妖还是抱有着一定的幻想,最后的事实也教育了他们。至于你说为了引诱区区两千清妖出城打巷战,似乎有些得不偿失,我看你还是想的单纯了一些。你想想,假如这两千的清妖是坚守在城上,那又会是多大的力量?”
“我们是红军,一切首先要考虑百姓的利益。”陈玉成有点不依不饶,“攻城损失的是我们自己,而这样做的结果,损失的却是无辜的百姓。”
“那依你陈代旅长的意思,天军将士就该死了?”秦日纲突然插了进来,“把我们都打光了,百姓的利益靠谁去维护?”
秦日纲说这话是有些想法的。想得到的战功是得到了点儿,不过,由于明显装备上的落后,比起红一军来,就他的部下损失的更大,几仗下来,伤亡数目已经近三千。唉,他出征前满打满算还不足一万五千的人马啊!为此,他特意加强了陈玉成的那个代旅长前面的“代”字。真是出生牛犊不知道什么叫怕,依仗着安王的宠信,快要飞上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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