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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听得一惊,那是从他府里出来的人,若被查到私入皇宫他也扯不断关系。
她急道:“儿啊,你说怎么办?”
明澜道:“听魏公公的意思,似乎皇上对此女颇感兴趣,倒不如母后认下这女子,就放在宫里,到时皇上可能不时会来看望母后。”
王皇后微微思索,用这种方式留住皇上,对她这个皇后来说是一种悲哀,但现在不这样做,她甚至一年也见不到皇上几次,那些什么初一、十五必须在皇后宫中安寝的宫规,对于这位崇道帝来说,只是摆设。
她咬了咬牙,“这女子可靠吗?”
“很可靠。”
“但她不是宫中的人啊。”
“那也不难,只要母后愿意,今年新选入宫中的宫女名册中加她一个也不难。”
两人商议一阵,决定将计就计,把月花送到皇上身边,安插一个他们的人。
此刻,春心还不知道明澜把月花给卖了,若是知道了,定会骂男人无情无心,前几天还跟人家甜甜蜜蜜,一转眼就把人抛到一边。
所幸月花也不会介意,她正想也享受一回人间的富贵,给皇上当几天妃子玩玩也没什么。而麻烦的就是玉虚,他要看出皇上身边跟着个妖怪,定是要翻脸的。
只可惜明澜并不知道月花是妖精,否则也不会出这样的主意。
春心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不由苦笑两声,“你还真是越帮越乱。”
明澜道:“这事我会问过月花,她若同意我才会做,若不同意,本王被设法把她送出宫。”
春心叹气,这是他的良知在做最后挣扎了吗?其实月花真的不是他能左右的人,不想做谁也勉强不了。她也不知该不该把月花是妖的事告诉他,就怕他吓得背过气去。可要不说。月花在宫里也不安全。她以为做皇妃,是那么好做的吗?
这些臭男人一个个都想把女人当枪使,没有哪个是真心相爱,亏她没被明澜的所谓真情所骗。否则到时候叫人甩了只落得个伤心一场。
明澜看她脸色不对,问道:“你怎么了?”
春心摇摇头,“我去见师父。”他们搞出的烂摊子,还得他去收拾。
她找到清心,说起月花在宫中的事,清心笑道:“这有何难,不就是不叫人看出来嘛,为师画张符,镇住她的妖气就是。只是她最好不要和玉虚碰面,不然很快就会被拆穿。”
春心大喜。师父简直是万能的,什么事到他手里都很容易解决了。
她笑道:“师父真是厉害,我瞧着比那玉虚本事还要强些。”
清心大笑,“你这丫头少拍我马屁,为师后来学了茅山派。但先前所学却是玉虚师父亲手所教,要说起本事来,可未必能比国师强些。”
春心知道他们早晚要和玉虚对上,在此之前能先了解多少算多少。她问有关玉虚的事,清心把当年自己学艺所经历的都讲了一遍。
清心少年聪颖,也没什么是非观,跟着师父玉虚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玉虚乃是天人,能为普通人所不能为。他自创的采阴补阳之术,见效极好,修炼十数年竟然与十几岁的少年无异。他一共四个徒弟,每一个都是在国内寻来的,天资聪颖。有着绝佳体质的人。
不是每个人的体质都适宜修炼这种法术,也不是每种体质都能修炼成,他收徒数百,但真正行之有效的就是这四个徒弟。
清心本来一心一意跟着师父的,后来因为一件事。他忽然顿悟,觉得自己是在造孽,终弃了阴阳派,改投茅山派。
那是一个女人,她叫小红,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她被玉虚抓过来练功,就分给了他当成炉鼎。
能成为炉鼎的,一般要有特殊体质或天赋异禀才有做炉鼎的潜质,被他们用于采阴补阳的女修,她们的存在只是用于供他们吸取阴元,提高功力。
他吸取了那么多年阴元,从来没把人玩死过,但是小红不一样,她身体不好,不过几次之后就阴元耗尽死于非命。
那是第一个死在他手中的人,也是最后一个。
片刻之前,还很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承欢在他身下,只眨眼功夫便咽了气,一脸灰黑青紫,宛如中毒。他当时心痛无比,开始深思自己这些年做的对不对,然后突然间不想做了,不想跟着师父,也不想再练这害人的术法。
于是,他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从凤仪观逃了出来,一路向西到了荒磨山,就遇到了后来的师父。
他的师父也叫清心,平日里不修边幅,浑身臭气,满口胡言,与玉虚那平整的道服,清爽典雅的面容简直是天地之别。可师父心里却很善良,经常免费帮附近的百姓除妖降怪,捉鬼祈福,对他也特别好。他一个陌生人在道观里又是吃又是住,他也不嫌麻烦,每日里给他做吃做喝,还教他念经平静心神。
一天天的,他逐渐喜欢了这个地方,喜欢上这个不着边际却有着火热心肠的清心,继而终于打算拜他为师。直到师父死后,他继承了衣钵,也继承了他清心的名字,并打算以后收个徒弟,与他一般无二。
清心道观的每一任主持都叫清心,这是传承几百年的传统,只可惜他收了春心,有了这个徒弟完全打破了他的想象。春心是与他完全不一样的人,这女娃虽然聪明,却不是个能潜心修道之人,将来也定传不了他的衣钵。
想到此,他深深一叹,“你这丫头还想问什么,都一口气问出来吧,师父今天有问必答。”
春心笑道:“师父真是厉害,我想做什么都一清二楚。”
清心白了他一眼,臭丫头马屁拍的倒响。
她问道:“那个玉虚可有弱点?”
“修行采阴补阳之术,最忌媚药,若是被药物所迷,灵台不净,便会功败垂成。”他说着深叹口气,“玉虚坏事做尽,也是时候替天行道把他除之而后快了。”
师父的话提醒了她,她在想媚药的事,天底下的各种药物,又有什么比得上她种的受不了呢?
清心道观后山的受不了已经被韩骄子烧光了,但京里那块地里还种了一些,应该足够拿来一用。真的如师父所说的,能替天行道就好了,只是该怎么操作,还是要从长计议。
受不了生长期短,一年可种两次,这会儿正是受不了收割之时,她出门时和明澜说了这事,叫他即刻派人把药草收割回来。
想了想,又怕地里那些鬼不认他的人,说不得还得叫着南门跟着一起。
明澜随口问了几句关于受不了的药用,似若有所思,春心可不知他想什么,只匆忙拿着符咒出去了。
这件东西她要亲自送进宫给月花,不过其中少不得韩骄子帮忙。
韩骄子背着她越过皇宫的红墙,伏在他背上,让她很觉温暖。闻着他身上的淡淡的清香,心里的小恶魔咕秋咕秋地往外冒,她伸手在他背上轻挠了几下。
韩骄子轻晃了一下,“你别闹。”
“我哪儿闹了?”她在他耳边吹口气,丝丝热气从耳孔吹进去,又酥又麻,韩骄子颤了一下,耳边听到她清脆的笑声,“你这只狐狸,现在成了我的坐骑,你可觉心中郁闷?”
韩骄子在她后背拍了一下,“你这丫头别胡闹,否则咱们翻下去可不得了。”
春心嘴角含笑,伸手把他抱的更紧了。这些日子,每一天过得都让她心惊心凉,也只有在他身边,她才有片刻安心,忍不住便与他玩笑起来。
她笑着又挠了他几下,“你说,你愿不愿当我的坐骑?”
“好,我愿意,我心甘情愿,行了吧?”韩骄子哭笑不得,他一个狐妖,被她当马骑,还得自甘堕落,快乐的不行,天下有这么奇怪的事吗?
两人这一笑闹,露了痕迹,有守卫听到声响,喝道:“什么人?”
他刚一开口,韩骄子吐出一口气喷在脸上,那人顿时昏厥过去。
春心提醒,“记着不能伤人性命。”
“我知道。”韩骄子从怀里掏出张地图。
临来之前,明澜给他们画了宫中的地图,两人按着图找到皇上的寝宫。
此刻皇上还未就寝,殿中有灯光露出,殿外站着几个随侍的太监和数十个守卫。他们是隐身的,谁也看不见,轻易走到殿门口。
殿门是关着的,韩骄子吹了口气,宛如一阵风把殿门吹开。
“怎么门打开了?”有太监走过去,伸手关门,而趁这个机会,两人闪身进去,如入无人之境。
皇上住的地方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富丽堂皇,这里也根本不像寝宫,看起来更像一个道观内的净室,放置着八卦盘,蒲团、拂尘等物,只是比普通净室大得多。
春心对这些道家之物很觉亲切,伸手抚摸了一下,皇帝用的果然做工质地都是极好的。
韩骄子拉她一把,两人开始在殿里找人,左侧的一间房里隐隐有人声传出,他们轻手轻脚走过去,果然见到月花,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男子。
皇宫里一般不会有男人的,除了……当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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