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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强打了个哈欠,道:“折腾了一晚,我有些累了。这里可有能够安稳睡觉的地方?”
王独秀扫了一眼四周,疑惑地问道:“这里,难道不是处处皆可睡觉吗?”此地虽然寸草不生,但确实平整如校场。随便找一个地方,倒头即可睡。
“呵呵,为兄睡觉吧,有个夜游的怪毛病。有时甚至会起身拿剑乱砍。为兄十分担心会误伤了你。”高强一脸诚恳地说道,似乎真的是在为王独秀的安危考虑,绝不是害怕对方谋害自己。
王独秀也似乎完全相信了他,他四下里张望了半晌,忽然指着那青龙的龙头道:“高大哥介不介意睡在尸体上?”
龙头十分巨大,足足有近十丈高。两角之间内凹,与突起的额头,还有圆圆隆起的脑袋一起形成了一个微微内陷的完美大床。在里面睡觉,三面皆有阻挡。也不用担心有人打扰,因为,只有有人往上爬,自然会引动整个龙头的震动。
“妙极妙极。”高强抚掌大笑:“此地甚好。三面皆有阻挡,梦游便会惊醒自然就不用担心会误伤贤弟了。不过,咱们只有一床被褥,如何是好?”
“那当然是给大哥使用,小弟平日里,经常睡在地上的,无妨无妨。”王独秀说完,便走到大包裹前拿出了被褥。
“咱们的传统讲究尊老爱幼,这如何使得?!”高强大声说道,但脚上却主动向后退了一步,哪里有丝毫阻拦的意思。
见此情形,王独秀拿着被褥,飞快地爬上了龙头。不一会儿,一张柔软舒服的大床便铺好了。
床铺好了,高强却没有急着睡觉,他一边喝酒,一边绕着这巨龙的尸体,查看起来。
这龙尸从空中看,除了被切成四段之外,还算完整。但此时近看,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它的尸身光溜溜的,本该遍布全身的鳞片竟然一片都没剩下。分明是被人取走了。而且,这尸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像一个洞,有的是一条裂缝,有的则是干脆将龙身砍开了一个大口子。这些伤口密密麻麻,布满了全身,似乎是有人想通过这种方法,在尸体里寻找东西。此外,虽然伤口无数,但这尸体上却完全没有鲜血,即便是伤口处也没有。看来王独秀说得不假,独孤傲发现进入此地的时候,这青龙已经是一具尸体。
这青龙的真正致命伤在咽喉底部。那里有一个宽达丈许的大坑,整个伤口一片焦黑。看情形和天上的雷劈在小树上的伤口一模一样。
高强用从王独秀手里抢来的剑刺了一下这具龙尸,竟然连个凹痕都没有!他又用尽全力试了试,还是连一条划痕都留不下。他估计,即使没有中毒内力正常的情况下,也最多只能留下条划痕而已。那把剑可是连精钢兵刃都能轻易削断,没想到这龙皮竟然坚韧如斯!
等他转一圈回来,王独秀已经在龙头的旁边睡下了。等他爬到龙头上那舒服的床里的时候,王独秀那里已经传来了轻轻的鼾声。高强微微一笑,又喝了几口酒,倒头便睡。很快,这大床里也传来了绵长而均匀的呼吸声。
睡在下方的王独秀鼾声依旧,但他的眼睛却忽然睁开了。这圆睁的眼睛里,一点点睡意都没有!与此同时,他放在地上的手指开始轻敲地面。高强每一次呼气,就敲一下。
高强的呼吸十分平稳,无论是节奏还是声音大小。在手指敲到四千多下的时候,王独秀停止了敲击,随后整个人站了起来,动作比猫更轻了数倍。
他并没有着急行动,先是侧耳倾听。高强的呼吸一点点变化都没有,王独秀笑了笑,弯腰从裤脚里拔出了匕首。
王独秀走到稍远些的青龙尸体旁,将手伸入了尸身上的一个伤口中,摸索起来。片刻之后,他失望地摇了摇头,又将手伸入了下一个伤口。一连数处,都一无所获,但王独秀似乎早预料,毫不气馁地重复这机械式的寻找。
时间就像王独秀的手,在每一个伤口处徘徊,缓慢但坚决。渐渐地,头顶上的星星开始减少,天空渐渐变亮。但王独秀的脸色却越来越黯淡。
见到天边出现了鱼肚白,王独秀揉了揉发红的双眼,回到原地倒头便睡。
哪知他睡下不久,刚刚进入梦乡的时候,高强却从龙头上跳了下来,大声叫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贤弟,快快起来,一起练功。”
说完,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王独秀从地上拖了起来:“来来来,咱们现在不能动用内力,就先打打这最基础的太祖长拳吧。气血流通,对花仙散药力的消散,极有好处的。”
此时,他终于看到了王独秀那充满血丝的双眼,还有疲惫的面孔。他大惊道:“贤弟怎的如此疲乏?难道,晚上竟然没睡好么,是不是被褥被为兄占用的缘故?”
“与被褥无关,只是小弟睡觉有些认生而已。”王独秀苦着脸道。
“可怜,那贤弟再睡一会儿吧。”
见王独秀睡下,高强笑了笑,走到十丈开外,练起了拳。他练得特别的认真,每一次的垫步和跺脚,都特别地有力,特别地有气势。因此,发出的声音也特别大。而每一次全力出拳时,他也都会吐气开声,大喝一声,为饱满的拳势再增几分威风。
在有节奏但五花八门的呼喝声、跺脚声中,王独秀辗转反侧,不停地变换着姿势。虽然每次面向高强时脸上都没有怒容,但一旦转过身,他的嘴里便发出极轻的咬牙声,而他眼里的怒火,就像是能够焚化世间的一切。
高强非常地用功,一套拳打完,他没有任何停歇,又开始了第二套。此时,被气疯了的王独秀站了起来。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找了一处地方坐下,看着高强练拳。也不知道他究竟花了多少力气,才装出了毫无表情的表情。
一个时辰之后,满身大汗的高强收起了拳势,走到包裹前,拿起酒囊径直灌了几大口。随后,他拿起一整块酱牛肉走到了王独秀身边坐下。
高强拿出长剑,将这方砖大小的牛肉切成十余块,一边吃,一边将一半递给王独秀。
王独秀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肉痛,他说道:“大哥,你吃吧。小弟没睡好,吃不下肉。”说完,他去拿了一个小小的苹果。吃完这苹果之后,他像是已经饱了,再也没去碰其余的食物。
高强也不理他,将整整一块牛肉吃完之后,才满意地一抹嘴,道:“贤弟,听说龙的身上到处藏宝。你看这鳞片,都被人剥光了。咱们左右无事,将这尸体身上的伤口全部找一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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