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童航就爬起来了。在自己腿上打好绑腿,然后就出门招呼憨子,一起出门晨练。
在前世,童航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早起晨练了。晚上与狐朋狗友要么玩电玩,要么吃宵夜,或者打牌搓麻,闹到两三点是正常的,早觉正好睡,谁想那么早起来梦游啊?可在这里不行啊,晚上点着动物油灯,满鼻孔黑烟,要么点着蜡烛,烟倒是少了,钱烧的快。一根儿臂蜡烛,需二十文钱,只能点四五个晚上,太贵了!一石米才十文钱呢,还能够六七个人吃上一个月。不管是点动物油灯还是蜡烛,那亮光哦,真是让自己这个享受过电灯的人不习惯,更何况无事可做。前段时间小翠还在,晚上还能说说话,动动手脚,可现在小翠不见了,无人说话,无事可做,只能呆呆的望着粗纱蚊帐帐顶,让意识在思念小翠中点点迷失然后睡着。往往是天一擦黑就睡,天还没亮就早醒了。
天已大亮,童航和憨子沿着遂山跑了几圈,大汗淋漓站在“遂山”巨石前,大口大口的喘气。这小小的遂山,方圆不过四五百米,大概只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高不过三层楼。可山上林密,灌木丛生。这七月天,天气炎热,可早晨的林子里,阵阵凉风,不禁让两人神清气爽。
“走,我们进林子上山看看。”童航说道。
两人刚准备上山,四合院那边传来木儿的呼喊:“八公子!八公子!”
“回去吧。”童航只好放弃上山的念头,带着憨子一起回去。
“八公子,大公子从京师回来了。”木儿忙施礼道:“老太爷吩咐,请公子一人到后院中庭去,有要事相商。”
“现在就去?”童航一听,忙问。
“是的,公子。”
“好,我现在就去。憨子,你先收拾东西,等我回来后,我们吃过早饭就出门。”昨天听到集子有人说,小癞子曾与几个乞丐一起,抬一个布袋雇车去了海州,不知道袋子里是什么。不管是什么,必须追去看看,这是几天来唯一打听到的线索,不去看看,自己就不死心。
童航急忙向后院跑去。来到后院,却见这后院气氛很紧张,平时跟着老太爷的那几个敦实家丁,守在后院中庭的几个院门处,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脚步不停的跑进中庭,只见老太爷、老夫人、三小姐、二公子都在,还有一对年轻人坐在另一边。他忙走上前,施礼道:“见过老太爷,见过夫人,见过二公子,见过三小姐。”众人一一点头示意。
童航没有见过大公子,虽然大少夫人一直在家,但他们从没有碰过面,也没见过。不过今天这场面,傻子也知道那对少年夫妇肯定就是了。他转身走过来,施礼道:“见过大公子,见过少夫人。”
大公子紧绷的脸上略见松动,点点头。少夫人也只是点了点头。童航忙坐到最下方那把椅子,做一副低首倾听状。
“大家都到了。今天早上,温儿从京师也回了。你们已经知道了,你们的老爷在顺天府遇难了。”老太爷说道。
童航不禁惊讶的抬起头,却见老夫人正用丝绢抹着眼泪。仔细一看,众人个个都是眼睛红通通的。
“我们李家正遭逢大难,八儿,你是独自离开还是与我们一起逃难?”老太爷对童航说道:“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若单独离开,我们送你百两白银做安身立命之用,老钱一家和木儿也随你去。虽然你老爷的嘱托善待你,可又没说原因,我们也只能做到这般了。”众人也都看着童航。
童航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离开李家,显然危险要小得多。跟着李家,被他的仇家遇上,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二公子李勋周热切的望着牛八,他是真的希望童航选择独自离开李家,那样自己才会少一个争夺家产的人,也没必要费心费力的去算计他了。
大公子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望着童航,说道:“牛八,我不知道父亲大人为什么要吩咐我们如此厚待于你,也不知道是谁拜托了我们李家,不过父亲大人曾经对我说过,只要我们李府能够庇护你,就一定要庇护你。如今,父亲大人已在京师殁了,我不知真相,回家听老太爷分析,才知是世仇大敌来了,眼见我李家自身难保了,你也……自己走吧。”
大少夫人也在旁边点了点头,说道:“八儿,要保重啊。”
童航没想到李府里还有如此关心自己的人,心里不禁也沉甸甸的。他起身,对这堂上众人深深鞠躬,半天才起身,说道:“俗话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不知道托付之人对于老爷来说有何恩情,迫使老爷许下如此重的诺言,但我知道,李府养我已经有几年了,这又何止是滴水之恩啊。”
老太爷点了点头,说道:“八儿,我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可现在我们李府已然面临灭门之祸,先贤有言,智者当知明哲保身啊。这个时候,你离开我们是明智的选择,我们要求你离开,外人知道的定会赞你知利弊明进退。”
童航不禁一窒,老太爷显然是会错了意思,以为自己是怕外人言说自己不义。
老夫人也劝说道:“八儿,老太爷所说是金玉良言,你要听进去,不要跟着我们陷进这无妄之灾。”
二公子李勋周见着童航死活不听劝,看来真像更娘所说,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一定是觊觎自家家产。他霍然起身,大声道:“牛八,你不是我们李府之人,该当速速离去。”
童航知道李勋周担心什么,微微一笑,对老夫人说道:“夫人定是接到老爷的吩咐,所以才有奉我为公子的安排。既然这是老爷的安排,我又是李府的公子,虽不姓李,可与姓李有何区别?老太爷,小的与大公子,二公子一样,我同为孙辈,逢此大难,我岂可独身?”
李勋周一听“同为孙辈”四字,气得要吐血。
童航斩钉截铁的说道:“老太爷,独身离开的话再也休说,恕我难以从命。李府既养我多年,犬亦恋家,何况我乎?”说完,踏步出中庭。
老太爷作声不得。
老夫人心里暗暗自责,想自己居然为了给女儿算计家产,也把八儿当棋子,谁知他竟是如此赤忱。她喃喃道:“日久见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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